姜九淡淡道：“少主若是不愿意，那便……”
昙成立马道：“愿意，我当然愿意。”
他道：“只是希望在明面上，尊主可以和昙花宫划清界限，如此也好办事。”
姜九顿了一会，道：“花奴我见过，可是你手底下的仙奴……”
昙成立即领会了姜九话中的意思。
他拍了拍手，为首之人便领着六个男人走了进来。
六人皆颔首低眉，带着面具和黑色的斗篷，只露出一对眸子，进了隔间没有东张西望，而是席地而坐，开始演奏。
那六人或吹笛，或吹箫，或拉二胡，衣袂飘飘，身段纤瘦却带着些许力量感。
的确可以勾起人内心的情欲。
姜九对这种吹拉弹唱，从来都不感兴趣。
只不过角落里的一人，手指修长如玉，骨节微微泛白，宛若覆着一层冷霜的白瓷。
姜九眸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那双手上。
可是那双手的主人却是实打实的摸鱼，只是偶尔动了动手指，其他时候，便仿佛是一座冰雕，一动也不动。
如此摆烂姿态，倒是让姜九多了几分兴趣。
一曲落。
昙成问道：“尊主觉得如何？”
姜九盯着那双手，道：“尚可。”
“只是连脸都不露，本尊如何知道他们是否能卖个好价钱。”
昙成微微一笑：“这六人是我们昙花宫的压箱底，是要留在拍卖会压轴的，还请尊主不要见怪。”
姜九揉捏着手中的葡萄，下一秒，往那双手的方向扔去。
紫黑色的葡萄落到男子的手指上，划过指缝，滚落在地。
“铮——”
男子的手指紧绷，压在琴弦上，发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昙成一时间把握不住姜九内心所想，小心翼翼地问道：“尊主，你这是？”
姜九从软榻上站了起来，听在那人身旁，说道：“手很好看。”
一句夸赞的话，没有丝毫情绪。
昙成揣度片刻，也不知是赞还是损，回过神来，女子已经推门离去了。
白於脸上有些不开心，试探性的开口问道：“尊上，是觉得那人有问题吗？”
姜九眼睑一敛，扫过白於。
白於立马低下头。
姜九道：“手有几分好看罢了。”
有几分好看……
却也有几分熟悉……
姜九想着应该是自己看错了，却也没有想到几日后的见面，会将她心中的疑虑无限放大。
***
六月十五，浮若殿。
夜色静谧，泛着淡淡的凉意。
姜九倚靠在高扬的檐角上，望着那一汪月亮，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两年的闭关修炼，加上那颗琉璃心，姜九的离魂症虽然没有治愈，但也是好了很多。
至少不会理智全失，沦为死神的一把刀，但是心口总是会隐隐约约的痛。
冷冷的风吹过鬓角，勾起一丝清冷干冽的兰香。
姜九循着那抹兰香望去，便看到男子一袭白衣，带着面具，背着琴，立在月光下，银发笼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芝兰玉树，清雅绝尘，让姜九有些晃神。
寒殁开口道：“主上，这是昙成派人送来的，说主上会喜欢。”
他说完之后，立马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