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走在路上,心口有些烦闷。
这欲蛊十分淫邪,唯一的治疗方法,竟也如此疯狂。
图舒的话还在耳边响起。
【至今日起,还望公子克己守礼,即便寻常的亲亲抱抱,也是要不得的。】
姜九叹气,她见到了沈清尘,就忍不住左捏捏,右抱抱,怎么忍的住。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此事莫要让阿衣姑娘知晓,此蛊有灵,若说出来,此法便无用了。】
姜九只能点头。
欲蛊若不除,任由其滋养,迟早有一日沈清尘会变成只知求欲的行尸走肉。
可是他不喜欢他,此番又要被如此对待,只怕会愈发难受了。
万蛊宗的客房,也在一处绿洲旁,藤屋旁簇拥着小花,泛着淡淡的蓝色光芒。
寒陵站在藤屋外,见到姜九,道:“主上,清尘公子在里面休息。”
姜九点头:“不晚了,你也早些去休息吧,万蛊宗宗主另外添了间客房。”
寒陵倒挂上了一根藤,隐入了黑暗之中。
“主上,我在此处休息便行。”
图雅雅惊讶的张开嘴巴,“好生厉害,这也可以睡着吗?”
寒陵闭上了眼睛。
图雅雅扯了扯姜九的袖子:“阿筠哥哥,我家娘亲和你说了什么?”
姜九扫了一眼紧闭的藤门,道:“驱除释莲教之事。”
凭沈清尘的脾性,此刻便会出来牵她了,可这会儿却一直没有动作。
图雅雅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原来是此事。”
低低的声音钻入耳中。
姜九收回落在藤门上的目光。
她不知图雅雅为何如此落寞,却看不得如此阳光积极的姑娘伤心起来,也是想要把小姑娘哄走。
她笑道:“今日那和尚欺负你,等改日我给你报仇。现在天色不晚,去睡觉?”
图雅雅连连点头,眼中的落寞一扫而光,“谢谢阿筠哥哥,我去睡觉啦。”
姜九道:“去吧。”
图雅雅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
姜九松了一口气,推开藤门,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淡青色的衣袍旁,匕首沾着血,蹭在袍子上,开出一朵艳丽的花。
桌案上的烛光,微弱暗淡。
沈清尘半张脸隐在黑暗中,垂着眉眼。黑暗是细致的线条,将他修长的睫毛细细地描绘出来,根根分明。
他就冷冷地坐在地上,后背抵着冰冷的床沿,淡青色的衣袖堆在手肘处,宛若一团淡绿色的绣球花。
花下,手臂上一道深可入骨的刀痕,宛若碎裂的玉,刺眼至极。猩红的血,划过手腕,滴入黑石砖缝中。
“沈清尘!”
一股火气从姜九胸口冒了出来,他便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么?
沈清尘抬头,望着姜九,眼角的泪划过面颊,滴落在地。
姜九心中的火气陡然间就被这泪给浇灭了。
男子一双眸子蓄着一团浓浓的水雾,眼角殷红,面颊也是一片潮红,仿佛新嫩的春日桃花,落入了沾着水的玉瓷中,被捣出桃粉色的汁水来。
只是那薄唇,却是纸一般的白。
姜九抿唇,半跪在沈清尘面前,拿出灵丹和纱布,要给他包扎,“哥哥若有什么不开心,直接告诉我好不好。”
沈清尘突然抬起了手指,点在了姜九的心口。
“主人这里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