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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克罗杰的胜利

    我决定在这个重要的时刻留在庄园陪着克罗杰。

    然而长夜无眠,我索性思考起了整个案件。

    首先,先要总结一下现在得到的信息:这起案件简直就是无从查起,案件中所有的人都值得怀疑,甚至都有成为罪犯的可能;

    第二点在于没有作案时间的限制,一整天的时间如果在没有人会进入的道具间犯案,的确是无法确知怀疑的目标;

    第三,能够指证凶手的凶器上竟然有着近乎所有成员的指纹,这样一来,根本无法得知当时的情况啊!

    想到这里,我突然感到,无能的芳乔市警察当时都在干些什么呢?

    直到现在重新思考整个案件,我才发觉线索不仅稀少,而且根本无法串联起来。

    我想得脑子隐隐作痛。

    算了,还是换个角度从“分尸”这个奇怪的现象来解释案件。

    除去用各种道具进行分尸不说,为什么要分尸呢?是要报复吗?

    可是,就算杰斯的品行不端,也没有理由让人将他的尸体分成这样一小块一小块来泄恨吧?

    莫非是因为他对别人动手动脚?

    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丽香的模样。对啊,现在想来团员里为什么只有她留在了芳乔市?这只是巧合吗?

    然而,如果她是凶手,为什么杀掉杰斯之后要将他大卸八块呢?

    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杰斯是不是凌辱了她?为了贞洁,暴怒之下的她失去理智干下了杀人的罪行。

    可是为什么那天去探望她的时候,她的表现并没有可疑呢?

    对了,一定是那个——之前看过应激性失忆的心理学文章,一定是凌辱和杀人的打击太大使她忘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是这样吗?现在,这看起来是分尸的唯一解释了。

    我的思绪渐渐模糊起来,但是大脑仍然没有停止思维。

    或许这起案件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考虑,我想起团里的每一个成员都痛恨杰斯。

    莫非这起案件根本就是所有人都参与的集体犯罪?

    我想起某位大侦探的话:如果所有的证词都没有突破,只能说明大家都没有说谎,或者所有的人都说谎了。

    我打了个寒颤,像是不停地坠落深渊,脑海里只是浮现出一群带着面具的小丑,毫无表情地一刀一刀肢解着尸体,血液溅得到处都是。

    半夜,我被自己的噩梦惊醒了,便爬起来走进浴室冲了个澡,再回到床上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睡不着了。

    于是我穿起睡袍,慢慢地走向书房——那里的灯已经暗了,爵士显然不在里面。

    我心里一喜:克罗杰一定有答案了!不然他不会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的。

    想到这里,我居然是踏着小碎步回到了房间。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吃完了咖啡吐司,就索性帮助管家准备午餐。

    当我刚刚切完第三枝莴苣的时候,爵士走了进来,发表早晨的高谈阔论:

    “多美的早晨,不是吗?只有芳乔市的郊区,才会有大自然这样的眷顾!哦,我亲爱的伙伴,我的朋友,从中国远道而来的友人,这样明媚的阳光是不是就连古老的中国都很少见呢?”

    爵士突如其来的好心情,让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在爵士的演讲只是他个人振奋的自言自语,我不需要回答他每一次的反问。

    不过,我发自内心对于爵士从呆滞中走出来而感到高兴。

    午餐过后,我们休息了片刻,爵士说:“走吧!迈克,我们今天还有最后的一次行程。”我点了点头。

    对于这几天爵士的东奔西跑我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一小时后我发现,爵士和我又一次来到了养老院。

    虽然知道此行将关乎整个案件的结局,但是想到又要听到老人毫无起伏的怪诞故事,我就觉得头皮一阵阵地发麻。

    照例,爵士和我坐在了老人的面前。老人察觉我们的到来后开始了他的故事。

    期间我一直看着爵士,他的眼神还是很深邃、甚至有些爱怜地看着老人,手指不停地绕着头发。

    他到底在看什么呢?我暗自想到。

    迷迷糊糊中,故事讲完了。

    这次,爵士突然站了起来,走到老人身边,对着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后退了一步,深深地致意后,优雅地转身走开了。

    我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听到爵士到底说了些什么,只得追着爵士的脚步离开。

    离去前,我回头看了一眼老人——他还是望着前方,不过这次有两滴眼泪从他苍老的脸上落下。

    回来的路上,我反复追问爵士当时说了什么。爵士始终笑而不答,静静地看着街景,只说了一句: “秘密,就让它永远成为秘密吧!”

    我没有再问下去。爵士让车停在我的公寓前,与我道了别就让我下车了。

    之后的几天,我因为忙着自己的学业,也没有去造访爵士。渐渐地,这件事就被淡忘了。

    约莫五天后,我走过报摊,突然看到报纸的头条上写着“怪诞老人自杀”,我定睛一看,上面的照片就是养老院的那位老人!我赶紧买下了报纸,匆匆赶到庄园。

    “啊!你也看到这篇报道了?”爵士从书桌后踱了出来。

    “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您一定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急切地说道。

    “好吧,”爵士考虑了一下,继续说,“现在老人走了,我想真相也可以大白了,不过这件事有点复杂,请静静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