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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他也不必再执着于过去

    苏木位于山陵州以北,两地以边界的山陵为界,以北是广阔的草原地区,以南是多山的丘陵。

    以前两地禁止私民往来的时候,宋祈年还会偷偷跑到山陵州来看他父亲,而现在,他把顾与带在身边,南陵的一切他都跟他毫无瓜葛,走出去也是毫无留恋了。

    顾与是个外来者,在南陵待得时间也不长,说没有感情是假的,他还挺喜欢京城满大街的小吃的,但除了那个,他好像也没什么舍不得。

    没有谁能一直陪着他,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一直让他依靠,他一直以来,都习惯一个人走了。

    银风不一样,他在京城生活了二十几年,忽然离开那个地方,甚至还要跟着顾与去苏木地区,多多少少应是舍不得的,尤其是京城那边还有一个陪了他十几年二十年的人,只是他不说而已。

    一路上顾与也挺关注他的情绪,时不时就跟他说话,问一问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这样一来,分给宋祈年的注意力就更少了。

    这可把某人给气死了。

    虽然知道银风喜欢的是徐海,可现在人家徐海都娶媳妇了,他如果要去喜欢别人也无可厚非。

    银风跟他一样,喜欢男人,顾与这么好,他万一跟自己抢怎么办?

    顾与之前说,他跟银风是十几年的交情,就这一点他就差了一大截,万一......

    宋祈年头一次后悔为什么自己出生这么晚,跟顾与差了七年可以在一起的时间。

    危机感急速地蔓延到胸口。

    半途休息的时候,顾与也跟银风坐在一起,还将自己的水分给对方喝,宋祈年终于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走到两人面前,眼神酸溜溜地从顾与身上瞟过,最后停留在银风的身上:

    “我们打一架吧。”

    顾与看向宋祈年,不满地蹙起眉头:“你又在发什么疯?”

    宋祈年看向顾与的表情认真,语气和缓了一些:“我就是想跟他打一架。”

    银风的目光抬起,在几俱偏执的年轻人身上看了一眼,也站起来,身形立得跟笔直的松柏一样:

    “好啊。”

    他也一直想跟宋祈年干一架了。

    要不是碍于殿下还在身边,他邦邦硬的拳头直接就砸上去了。

    宋祈年之前弱弱小小的,跟在他后面,在殿下身边装可怜博同情,殿下对他多好啊,结果呢,养了个白眼狼。

    现在还限制殿下的自由。

    以往恣意潇洒的太子殿下,成了人的禁脔......

    “你们俩都疯了吗?”

    这还是银风第一次不听顾与的,执意要跟宋祈年打一架。

    还未等顾与继续劝说,两人已经移到了开阔地,拳脚相接打起来了。

    宋祈年当胸一脚,狠狠踹向迎面袭过来的银风,银风身子往后滑行,差点撞上了后面的大树。接着又是几声沉闷的撞击,尘土飞扬,根本不知道是谁打了谁,谁又伤了谁。

    这直接式拼速度、比力量的打架让在一旁的顾与心惊胆战,甚至因为速度太快,他只能看到一道道残影,脚趾都抠紧了。

    神经病,都是神经病!

    不管了,他们俩爱打就打吧,想死就死吧,他又不是什么傻白甜剧的女主角,会冲到两人之间用身体挡住劝架的。

    这打得这么狠,万一谁的拳头没收住,砸在他身上,他可受不住。

    这场约架最终以双方都精疲力竭,鼻青脸肿而收场。

    银风倒在地上,睁眼看着天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没想到,这段时间不见,你进步这么多,要是再打一会儿,你就赢了。”

    宋祈年力竭,也一屁股坐在他旁边,鼻息微重:

    “没有如果,打不动了,所以赢不了。”

    银风转过头瞥他一眼:

    “你准备什么时候放了殿下?”

    “不放,这辈子不可能。”

    “宋祈年!”

    银风低吼了他一声:“殿下不会开心的,你这样限制他的自由,你这真的是喜欢吗?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让他开心,让他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吗,你这样,只能适得其反!”

    宋祈年情绪也上来了,眉角微微上挑,说话也带刺,专攻别人的薄弱之处:

    “对,我这不是喜欢,你的就是了吗?放他走,让他喜欢别人,让他娶别人,然后一个人孤独终老,这就是你的喜欢吗?我可没有那么大度,能眼睁睁看着喜欢的人奔向别人的怀抱的。”

    银风哑了一瞬,默着没说话。

    他还能怎么办呢?

    在牢里的时候,他跟徐海都挨了不少的打,也曾在牢房里惺惺相惜,他能感觉出来,徐海是很在意他,很关心他的,就算只受了一点伤,都会紧张兮兮的。

    这么一段时间下来,他自以为两人的感情已经突飞猛进了,只是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而已,甚至,他已经做好了,只要有机会出去,就不装作高冷无事了,再次主动地向徐海表明心意。

    可当他料理好家里的事情再去找徐海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他要娶别的姑娘了。

    那姑娘就倚在他边上,小小乖乖的,笑起来很好看。

    徐海的母亲拉着那姑娘的手,笑得更是合不拢嘴。

    而徐海那时候明明看见他了,却将头偏开,装作没有看见他的模样。

    那时候银风便知道了徐海的选择。

    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两人一起度过过什么,都成了过眼云烟。

    感情强求不来,他也不必再执着于过去了。

    家里的姊妹们已经嫁人,京城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值得他留恋了,于是他将此前殿下给他的钱分了几份,分给了她们,自己带着最少的那一份,离开了京城。

    想来,他在京城待了二十几年,对哪里都不熟悉,只跟着殿下去了趟山陵州,便想也没想,奔着山陵州来了。

    没想到还能见到殿下,也算是见到了亲人。

    殿下如今被人困住,他自是不甘的,可如今自己孤身一人,也没办法将人从宋祈年手中捞出去,只能尽力护他周全了。

    “宋祈年,殿下是个不受束缚的人,你这样做,一定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