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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诱敌(1)

    与此同时,诚王府。

    沈建恒打着哈欠来到会客室的时候,这一任的忠勇侯袁济舟几乎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他的亲妹妹就是辰王和齐王的亲生母亲,而他则是辰王和宁王的亲舅舅。

    知道辰王出事,他比其他人更多了三分急。

    袁济舟一把抓住沈建恒的手:“王爷您可来了!”

    沈建恒被他这样吓了一跳:“有话好好说!这是干什么?”

    袁济舟深吸了一口气:“王爷,辰王殿下被陛下派人抓进慎刑司了!”

    “啊!?什么!?为何!?”

    “他好端端抓辰王干什么?”

    沈建恒昨天晚上同时跟三个十八九岁的美人共渡春宵,睡到现在才迷迷糊糊的醒来,还什么事都不知道,如今听见袁济舟这个消息,仿佛晴天一个霹雳,困意当时就散了一半。

    沈建恒自己行事荒唐,所以沈燃很多行为在别人看来是暴戾,在他看来却无所谓,可他万万不能容忍的,就是无故关押皇亲国戚的行为,王孙贵族哪里能随便处置,这无疑等于在他的头上也悬了一把刀。

    见沈建恒问起,袁济舟赶紧把事情经过大致给对方叙述了一遍。

    “宁王在辰王府上暴毙?”

    沈建恒闻言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辰王又没疯,他杀宁王干什么?你要说宁王在宫里暴毙本王说不定还能信!”

    “可不就是这么个理!”

    袁济舟道:“辰王这明显是被人算计了啊,为免辰王在那慎刑司之中出什么意外,王爷速速随我进宫见驾,将辰王救出来才是正经。否则此例一开,陛下的屠刀说不定就要落在皇族身上了。”

    “好好好!”

    “本王这就更衣,随你入宫!”

    沈建恒一边说,一边急匆匆的往外走,可走到一半却走停下了脚步:“不行!”

    袁济舟愣了下:“什么不行?”

    沈建恒又缓缓坐回了桌案旁:“别管咱们信不信,宁王到底是死在了辰王府上,让辰王配合调查也不是完全说不过去,如果就这么贸然进宫要求沈燃放人,一旦他以此为借口,把咱们给堵回来,咱们可就不好再说话了。”

    袁济舟皱眉道:“那王爷以为应当如何?”

    沈建恒摸着大肚子:“你家不是有我大周开国皇帝赐的丹书铁券吗?赶紧让你爹拿出来,带着进宫见沈燃,先把辰王从慎刑司救出来,再慢慢查宁王的事儿!”

    第一任忠勇侯乃是大周的开国功臣,曾三次在危难中救了大周太祖皇帝的驾,所以太祖皇帝钦赐丹书铁券,言明大周没有斩对方的刀,没有关对方的牢狱,并且这丹书铁券跟忠勇侯的爵位一样,可以代代相传,算是关键时刻的保命神器。

    袁济舟微微一怔:“辰王只是被关进慎刑司配合调查而已,陛下又没有说要杀他,还用不上丹书铁券吧。”

    “等沈燃说要杀的时候就晚了!”

    沈建恒“嘿”了一声:“就他的那个脾气,他说要封赵元琢那狗东西做侍卫长,说要封那么个大美人来做户部尚书,你们哪回劝下来过?他要是真不管不顾,借这机会杀了辰王,就算最后真证明辰王无辜又能怎么样?让皇帝偿命吗?你逼着沈燃下罪己诏?就算他答应人也死了!”

    此言一出,袁济舟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那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

    结果还没有走出两步,沈建恒又道:“回来!”

    袁济舟脚步顿了顿:“王爷还有什么事儿?”

    沈建恒看着对方惊慌失措,满头大汗的脸,颇为失望的摇了摇头,大周如今的这些王孙贵族,初时那自然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可现在竟然一个赛着一个的一代不如一代。

    沈燃那哪里是个省油的灯。

    沈建恒十分怀疑,要是袁济舟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带着丹书铁券进了宫,搞不好救不出沈烨,还要被沈燃算计的把自家世代相传的丹书铁券一并搭进去。

    到时候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沈建恒一拍大腿:“让袁旭去。”

    袁旭是袁济舟的曾祖父,今年已经八十六岁了,比温如松年纪还要大。

    袁济舟不成器,他父亲虽然有些威望,但也远远及不上先祖,前几年因为身体的原因无法继续领兵,为了保证手中的兵权不落于旁人之手,只得提前退位,让袁济舟袭了爵。

    可袁旭却是个实打实的大英雄。

    如今的忠勇侯府,唯有此人,才有震慑君王的胆量和魄力。

    …………

    慎刑司。

    关押皇族的地方总是比关押普通人的要好很多。

    牢房里温暖如春。

    沈烨坐在垫着厚厚褥子的床上,身上没带枷也没带锁,面前还摆着无比丰盛的酒菜。

    即使在牢里,这一顿也几乎相当于普通人家好几个月的吃穿用度了。

    然而沈烨也没有什么胃口。

    他拧了拧眉,暂时也想不通沈煜为什么会忽然暴毙在他府上。

    就算有人要杀沈煜,但以对方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就死?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此事肯定与沈燃脱不了干系。

    沈烨仰起头,缓缓喝了一杯酒。

    就在这时候,墙上的烛火闪烁了一下,空气中近乎凝滞的死寂被打破,牢房外的甬道中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不急不缓,即使是走在这样不见天日的地牢之中,竟也有股渊渟岳峙般的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