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芫姩扬起唇角，笑得那叫一个轻松恣意，开口就是随意的一句：“害，谁还能没点眼瞎的时候呢？”
本来她也不是很想和风旭阳扯上关系的，但她很快就想明白了。
原主曾是风旭阳的舔狗这一事见证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否认不了。
她如今既然已经是季芫姩了，那坦然接受原主这些丢人的过去也是她的必修课之一。
而且，只要她不要脸，那这些事丢的就只是刚和她有婚约的司凌亓的脸！
季芫姩很快就完成了自洽，但她这一番又一番不要脸且薄情寡义的大胆言论瞬间让整个大厅陷入了更为诡异的静默。
她并不在意或者应该说十分满意这些人惊讶的反应，甚至在大家的目光下直接就挑衅地冲着司凌亓扬唇，那张得意的小脸上写满了：
不是要让我当皇后吗？那就别怪我发疯咯！
司凌亓就这么坐在上位看着她一出又一出的闹腾，看到她自以为潇洒风情地撩头发，但实则动作生疏，再配上那一头凌乱的头发和狼狈的着装，加之那双看着又大又无辜的眸子，更是怎么都无法让人联想到“风情”二字。
又见她那张小脸上虽满是挑衅，但却并不让人生气，反而让人觉得她娇娇小小的一只，像是没有攻击性的小兽，还装出一副奶凶奶凶的样子。
看着十分灵动可爱，想忍不住纵着她。
司凌亓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季芫姩打的什么算盘？
他勾唇，面上笑意渐深，转头就悠悠地开口：“平南王。”
“臣在。”始终皱着眉跪在一旁听着季芫姩和司凌亓两人斗法的平南王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应道。
司凌亓依旧是神色淡然，状似随意地开口问：“你这是一女许两家？”
平南王闻言心中大骇，慌忙开口：“不不不，那不过是亡妻与风夫人的戏言，不作数的。”
一女许二夫说小了是名声问题，但刚才他已经说了先帝赐婚，而司凌亓看样子也已经定了季芫姩为后。
如果这个时候他承认季芫姩和风旭阳之间有婚约，那就是欺君之罪。
这平南王哪里敢承认？赶紧推说是两个夫人之间说笑的。
但司凌亓明显不想放过他，“哦？可朕怎么记得他曾为了解除与平南王府的婚约求到朕面前来了？”
平南王微顿，面色有些复杂。
他猜到了司凌亓的意图，沉默半晌，最终也只能暗叹了口气，顺着司凌亓的话说：
“想是风夫人重诺，将戏言当了真。不过当初与风将军有婚约的也是臣女季瑶，并非芫姩。”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顺着司凌亓的引导，将这婚事推到季瑶身上。
但其实他确实是一女许两家了。
想到这平南王就生气！
当初先帝明明知道他不愿意，却还非要将司氏玉佩塞给他，定下这婚约，还逼着他同意。
人家是皇帝，都用君权命令他了，他自然只能接受，但还是以树大招风为由，求着先帝暂不下旨，好保护他还未出生的女儿，这件事也就他和先帝知道。
面上答应是答应了，但是平南王深知后宫是个什么样的吃人的魔窟，所以根本就没想过让自家女儿嫁与下一任新帝，从女儿出生后，他就一直在想办法毁掉这门婚事。
在季瑶十岁那年，他夫人和风将军的夫人一见如故，就定下了季瑶和风旭阳两人的婚约。
他这才突然想到，还有让季瑶先嫁人这么个好办法！
反正太子未定，未来天子也未定，他女儿若是赶早嫁了人，那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强抢臣妻吧？
这事他一直都在盘算着，见着先帝的身体每况愈下，他立刻就让人把自家和风家有婚约的事传开了。
可谁曾想先帝临终前还要摆他一道，告诉他自己已然留下了赐婚遗旨。后他又发现季瑶并非他亲生，而风旭阳也请旨娶了妻，他这被寻回的亲生女儿更是一回来就直接得罪了新帝……
哎！想到这段婚约经过的曲折，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平南王长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命吧！
平南王家真假千金之事早就是京城人尽皆知的，司凌亓自然也是清楚的。
但在听了平南王的解释后，他不但没生气，反而面露深意地看向季芫姩，嘴里却说着：“这样啊……”
季芫姩刚对上司凌亓的目光，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身后传来季瑶的不可置信的声音：“父王！您，您在说什么？”
听到季瑶的声音，平南王转头看去，他面上有着为难，但最终也只是低声说了句：“瑶瑶，是父王对不住你。”
季瑶顿住，她是想用和风家的婚约来让司凌亓厌弃季芫姩，却没想到自己被司凌亓和平南王二人三两句话就摁在了这婚约上。
和风旭阳有没有过婚约她是不在意的，她在意的是，现在说她和风旭阳有婚约，那就是完完全全把和司凌亓的婚约拱手送给季芫姩了，这怎么可以？
她明明也是季家女啊！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但她从小受世家教养熏陶，她难道不比季芫姩更有资格做皇后吗？凭什么是季芫姩！她怎么配得上陛下？怎么配得上那皇后宝座？
季瑶的表情越来越狰狞，直直地抬头就恶狠狠地看向在自己前方的季芫姩的背影，眼中写满了不甘和怨恨。
季芫姩，你怎么不去死！ 你就该死！
眼见着她的表情越来越扭曲，眼神也越来越狠毒冷漠，就算是背对着她的季芫姩都感受到了来自于身后的杀意。
“瑶瑶……你怎么了？”
平南王迟疑的声音响起，拉回了季瑶的思绪，她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
平南王从没想到有一天会在季瑶的脸上看到这样冷漠奇怪的表情，他微微皱了皱眉，刚想问，却见季瑶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她看向他，柔柔一笑，然后善解人意地摇了摇头：
“没事，女儿明白父王的为难，父王不必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