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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元道中查缺补漏

    元道中同刘正泰合力赶走司空不善之后,心里冷汗直流,因为他把人都安排在了城门口,生怕贼匪撞门,一下子涌进来,但是城墙上的力量太薄弱了,司空不善偷偷爬上来轻松入城,要不是刘正泰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办?元道中想了很久,决定将重要兵力上移,大部分人全部去守城墙,同时广布火箭手,一处告急,火箭一射,半个城都知道了。

    那城门呢?

    也好办!元道中早就命人在城门口搭上台子,用绳子捆上门板,门板后面全是石头,在城门破之前砍断绳子,石头就会把城门堵住,想进来也没那么容易。

    还有骑兵,李万奇给元道中提供了三百多匹马,其中两百四十匹给骑兵队,昼夜巡逻,三十匹给传令兵,剩余的,做后备队调换使用。

    元道中忙完天已经大亮,武忠廉县令听说西邙山的贼匪又来了,还爬上城墙,杀死不少人,吓得他茶饭不香,等到元县尉回来,说是赶走了贼人,又加固了防守,他才稍微宽心,拉住元道中一个劲的夸,弄得大家都不好意思了。

    西城外的喽啰并没有撤兵,反而杀狗宰羊,炊烟袅袅,这让元道中疑心司空不善真的逃脱了,这么高的城墙,他居然敢跳下去,还敢活着,真是见鬼了!

    刘正泰看了半天,初步估算喽啰兵至少有五千人,自己城墙上还不到三千,又分散着围了一圈,真是寡不敌众,幸亏居高临下占尽地势,要不然,真没法抗衡了。

    城外吃吃喝喝,城上列队观看,妥妥的吃播大戏,一直进行了一天,到了晚上,元道中怕他们再来个趁夜偷袭,干脆都住在了城墙上,任凭风呼呼的刮,一开始觉得凉快透顶,站得高看得远,风景无限,到了后半夜,又冷又饿。

    饿都是被逼得,白天看了一天馋死了,晚上梦里就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连猪蹄都啃上了,口水流了一地。

    一夜无事,天亮后人们陆续起来,喽啰兵倒是不急,睡到大上午,又开始演一遍,都快吃腻了,也没收到攻打白马县的命令,索性过过财主的日子,逍遥的很!

    晚上吹了一夜的风,清水鼻子横流,太阳一发威,热得没地方钻,一冷一热头就开始发蒙,站在城墙上不敢往下看,总想一头扎下去,吓得瞬间又清醒了。

    这样的人,几乎占了一半。

    元道中也凑合了一宿,几乎没合眼,他很奇怪司空不善竟然没有夜袭,难道是没有找到突破口?看来今晚要倍加小心了,大意总在疏忽间!

    因为是白天,留下观察哨即可,元道中吩咐官兵撤下城墙,找阴凉的地方尽快休息,然后做饭熬菜,就地饱餐战饭,只要一声令下,随时能够投入战斗。

    临近中午的时候,县令武忠廉跑来了,带了许多肉食,说要慰问官兵,人们都很高兴,终于也有肉吃了,士气高涨。他登上城墙一看,密密麻麻的喽啰兵不计其数,顿时心就被揪住了。

    “道中,你知道吗?我祖上也是武将出身。”武忠廉对元道中说。

    “是的,听你说过。”元道中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这些。

    武忠廉自然是因为感慨,当年祖上都是将军,何其风光,如今败落的干起了酸文人的官,不会进攻只会退守,躲在县衙里唾沫星子满天飞,哎!

    “我要是能舞的动刀,也下去拼他一回。”武忠廉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爽脆的说。

    元道中听完吓了一跳,幸亏你不会,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把你捞出来,于是赶忙说道:“大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武忠廉看着元道中说:“我只是说说。”

    两人又看了一会,便走下城墙,武忠廉看看城外的喽啰兵,再看看城内的官兵,心里沉稳了很多,要是没有元道中这帮人,白马县估计都废了,现在倒好,势均力敌。

    带来的慰问品都分光了,再待下去影响大家休息,武忠廉连忙告辞,元道中等送了再送,生怕他出事,嘱咐他呆在县衙,不要乱跑。

    回去之后,武忠廉越想越憋气,男子汉大丈夫,都在前线奋勇杀敌,自己躲在“铁牢”里,何其懦弱!

    思前想后,他终于打定主意,带人来找主簿毛福海,查阅县城户籍,继续征召兵勇,准备给元道中做些后勤工作,以减轻他的负担。

    元道中确实忙坏了,他实在搞不懂司空不善到底在阴谋着什么,所以爬上城墙四处观察,从西门到南门,再到东门,北门,全部巡视了一遍。

    其实,西邙山的喽啰兵大都部署在西门,南北延伸了半个城,东门更是无人。要说军纪也是涣散,吃喝玩乐了两天,既不攻城也不偷袭,好像是要醉生梦死,然后置死地而后生?你倒是派点人骚扰一下啊!

    傍晚时分,元道中已经料定,今晚司空不善必来偷袭,他乐呵了两天,就是要我们麻痹大意,疏忽警戒,他再来个突然袭击,好一举成功。

    做你的春秋大梦!

    元道中传令四门最高级警戒,巡逻兵整夜不停,火箭军瞪大双眼,全面查看,火把火炬等物一应俱全,到时候只管拼命,城破了谁都活不成。

    眼看城内的官兵都一级战备,激动的心凉飕飕,颤巍巍,等到刘正泰跑到西门城墙上一看,喽啰兵像没事人一样,屠狗宰羊烤串串,好不乐哉!

    障眼法!障眼法啊!

    刘正泰像看破了戒一样跑到师兄元道中跟前,认真的叙述了自己对时局的看法,两人嘀咕了一阵,坐等司空不善前来挑战。

    等到腰酸背疼,也不见司空不善的踪影,刘正泰坐下来靠着城墙,先闭目养神,就不信你不来。

    元道中也是很诧异,他令郭大鹏去南门,允升去北门,高亮去东门,务必登上城墙,仔细观察后前来禀报。

    三人走后,元道中还在思考,到底哪还有问题?哪还有纰漏?

    等到郭大鹏回来的时候,刘正泰都睡了一觉了,司空不善倒是没有来,周公忙的热火朝天,城内城外的连番造访。

    其它三个城门安然无恙,东门外更是一个人都没有,魏春雷望着天空数星星,寂寞呀寂寞!

    月亮升起又落下,夜空渐渐安静的可怕,终于要来了吧!元道中想。

    已经两天了,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杀气冲天!

    不行,我得算一算!元道中熬不住了,他开始夜观天象,寻找天煞星的方位,可是不管他怎么找,都没有天煞星的影子,难道不在白马县?

    他从怀里掏出三枚铜钱,往地上一郑,全是背面,三爻皆阴,乃是坤卦。

    坤为地,地为母,坤为顺,顺为柔,是《易经》第二卦,为开门卦。

    元道中为了详解,收起铜钱,又郑了一次,和坤卦几乎相同,只是上面一爻为阳爻,乃是一艮卦,艮为山,为止。

    看到这里,他突然有所悟。

    下坤上艮为剥卦,此卦凶险至极,从下到上,危机重重。这样看来,凶险是避免不了的,但是,为什么找不到天煞星呢?难道只有危机没有杀机?元道中又陷入了沉思。

    一阳在下是生,一阳在上是死。剥卦正是五阴爻在下,一阳爻在上,妥妥的一阳在上,真是死路一条,必死无疑。

    元道中失望极了,他又想到了剥卦的综卦--复卦,复卦是一阳在下,是生是起点,是复阳扶正的开始,两者相对,一死一生。

    深夜很安静,但元道中的内心却平静不下来,他几乎认定今晚必是攸关生死的一夜,那司空不善已经几天不见人了,说不定正伺机而动,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不正是危机重重,命悬一线吗?

    还有柳学州,此人驭人能力极强,手下几员大将都非等闲之辈,如今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收买几个豪杰也是稀松平常举手之间,真是不可忽视的劲敌。

    元道中抬头看了看,没有天煞星,就说明天象不至于此,但为什么卦象是如此凶恶呢?他又想了很久,突然被卦辞提醒了。

    剥卦卦辞:不利有攸往。

    他豁然开朗,剥卦有危有机,危险在于有攸往,机在于否定,也就是说,只要不乱动,不去主动挑衅,便不会致自己于险地。

    没错,此卦阴长阳消,阳爻易静不易动,不可妄自进取以致自取其辱,因为这是大环境,是势,要想保存实力,就只能选择龟缩神功,像武忠廉说的,下去拼一回,必然是有去无回。

    妙哉!

    元道中心情渐好,他看见刘正泰睡得正香,不忍打扰,自己走上城墙,喽啰兵都已呼呼大睡,根本不像征战的样子。其实,剥掉这情势因缘,不都是个人嘛,只是被权利熏心,欲望左右,身不由己而已。放眼整个大唐,战火四起,硝烟弥漫,谁能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