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辛带着花乘月来到命缘林。
进入其中,荒洞苍苔,四周遍布条草,其状如葵,像极了婴儿的舌头。
花乘月紧紧扯住欲辛的胳膊,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这命缘林充斥着一股诡异的氛围,看着就比金砂幻界要危险的多。
“不必害怕,无非是幻境虚象而已。”欲辛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花乘月,语气生硬的宽慰道。
幻境虚象?谁家的幻境虚象这么灰暗混沌、瘴气强烈?
感受到欲辛的目光,花乘月轻轻颔首。尽职尽责扮演着一朵小白花,在这片诡异之地,她仿佛找到了唯一的支点,那就是欲辛。
蛇巫鸟注视着欲辛,心头郁闷。多年来,主人对它总是毫不留情,它风里来雨里去,主人从未舍得给它半句解释。
它虽然长得没有那么好看,可它总比主人身边的小娇花厉害吧?这一次,它一定要展现出更多的本领,让主人知道,蛇巫鸟一族绝不输人。
“鸟儿,你好呀!”感受到蛇巫鸟的视线,花乘月有十分礼貌的打招呼。
蛇巫鸟:……
行进了一段距离,景象变化不居。树木扭曲仿佛嗜血妖蟒,奇花异草探出,如同阴魂伺机。深山传来嗡鸣,似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他们。
在这异景之间,蛇巫鸟在前方带路,终于停在一处幽深汤谷前。
一切,豁然开朗!
清风温柔、山峦浑浑莽莽,草木畅茂,一眼望不到的绿意,层层延伸。
“东西就在汤谷下面。”蛇巫鸟朝欲辛低下头,很是羞愧:“可帝江守在那里,我打不过它。”
“帝江?很厉害吗?”花乘月糯糯软软表示不解。
“我是妖兽,帝江可是神兽!”蛇巫鸟对帝江有着天生的敬畏,那是一种来自血脉深处的压制。
蛇巫鸟继续道:“它的体型强壮有力,比我还要大上一些。它的身体会发出红色的光,有六只脚,两对翅膀,能歌善舞,可它的脾气十分暴躁!有它守着,我们根本进不去汤谷。”
欲辛正听得仔细,忽然看到花乘月面露狡黠,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果不其然,下一秒——
花乘月目光认真地望向他:“要不你幻化成帝江主人的模样,这样不就行了?”
蛇巫鸟气得直拍翅膀:“你以为神兽会像你一样蠢?”
你才蠢!你们全家都蠢!果然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魔宠。她是故意装傻充愣的行不行!它一个破鸟懂什么人情世故!
山林幽静,清风袅袅,有悠扬的乐音在空中缥缈,让人俗尘尽消。
“天啊,她竟然真的会唱歌!”
花乘月猛地拽紧欲辛的胳膊,眼神如炬,灼灼生辉,热情洋溢地指向不远处的帝江,仿佛发现了世间难得一见的奇迹,那份激动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帝江似有所觉,停下歌声,翅膀一扇,顿时风起云涌。山林中的元气被他牵引,汇聚成一股可怕的气势,直直朝着花乘月的方向而去——
欲辛心念一动,体内魔气形成一道坚实的护体屏障,在花乘月的茫然无知里,化解了帝江的攻势。
欲辛眉头微皱,他抬起手,那股强烈到要杀人的冲动,即将付诸实践。
然而,在他即将出手的瞬间,一只柔软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欲辛内心的杀意仿佛遭遇了一股无形的阻力,一时间凝滞住。
花乘月的眼神中充满了警告和坚定。她微微摇头,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继续。
虽然决定速战速决,但看着花乘月惨白的脸庞,欲辛犹豫了一瞬,竭力克制住内心的冲动,终是点了点头。
帝江高悬于空,居高临下望向来人,十分傲慢。
帝江:“你会唱歌吗?”
“啊?”花乘月疑惑地抬起头,像是被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措手不及。
帝江:“你会跳舞吗?”
“你说什么?”花乘月的声音里透着浓浓地不可置信,她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都不会,你们居然也敢到我这里来!”帝江说完,瞬间设了结界,将汤谷完完全全置于其中,一派闲暇地看着他们。
欲辛杀意再生!
“等等!”花乘月将欲辛紧紧抱住,眸光闪闪劝诫道:“它唱歌那么好听,又那么可爱,又是难得一见的神兽,你忍心伤害它吗?不如让我试试?或许我能够和它沟通。”
欲辛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你打得过?”
“谁说我要动手了?”花乘月昂头挺胸,信誓旦旦:“我向来以理服人!”
不等欲辛拒绝,花乘月雄赳赳气昂昂地向帝江走去,然后掏出乾坤袋,十分友好地向帝江招了招手——
“你吃不吃桂花糕?”
“我这里也有合欢酥!”
“巫咸糖饼很出名的!”
……
不得不说,这不知所谓的作风果然很花乘月;欲辛扶额,他真是太高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