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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谁欺负你了,我们一个个都打回来!

    当花乘月从沉睡中醒来,已是第二日的正午。映入眼帘的是蒙蒙细雨,淡淡炊烟,缥缈山色,一派清雅之景。

    只是两人刚踏入幽影国疆界,所有美景皆如泡影般破碎,被残酷的战争所取代。眼前展开的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激战,月支国与幽影国的军旗在风中狂舞。

    战场上,两军将士如同疯狂的野兽般厮杀在一起,他们的眼中只有敌人,只有仇恨,只有杀戮。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与硝烟,这些气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战场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血流成河,每一次挥剑、每一次冲锋,都有人倒下,永远无法再站起。

    此时此刻,花乘月站在高处,看着两军将士厮杀在一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凉和无奈。她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这场战争的结局,也无法拯救那些无辜的生命。

    “不过是月支国和幽影国之间的小打小闹罢了。”欲辛冷眼扫过血腥的战场,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人族战争频发,月儿,你无需为此感怀伤心。”

    花乘月轻叹一声,微微点头,“是啊,确实如此……”

    在人界的十年,花乘月特意绕过了月支国,就是因为她清楚记得书中所写:女主倚如雪所在的国家战火频繁,动荡不安。

    对于原书作者而言,战争或许只是笔下轻描淡写的几个字,但对于那些身处战火之中、无辜受难的人们来说,却是一场毁天灭地的浩劫。

    倚如雪是天道女主,插手人族之事,就算身负深重的天地因果业力,也有无尽的幸运和机缘。无论她身处何等绝境,也能化险为夷,逢凶化吉。

    众所周知,与天道女主做对的人往往都没有好下场。而花乘月,身为恶毒反派,她在死遁中侥幸重生,这已是她莫大的幸运。又怎敢奢求更多?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她没有倚如雪的逆天气运,无法扭转乾坤,更无法与天道抗衡。花乘月深知自己的渺小和无力,因此,这些年,她避开纷争,远离故事线,尽量不让自己卷入任何麻烦之中,以求明哲保身。

    她,原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存在,心中并无翻云覆雨的野心,亦无翱翔九天的狂梦。安稳度日,便是她全部的追求。

    她如今稳住欲辛,不对修真界动手,不找男女主的麻烦,使得双方未曾爆发正面冲突。已然是她为仙魔两界和平所尽的最大努力。

    “月儿,在想什么?”欲辛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悦,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花乘月的心不在焉。他的手掌轻轻握住了花乘月的肩膀,迫使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

    花乘月坦然迎上欲辛的目光,她知道欲辛的敏感和多疑,任何谎言都可能引起他的不满和猜忌。“我在想,人族之事,理应由人族解决。”

    闻言,欲辛心中的醋意稍稍平息了一些。他轻叹一声,将花乘月拥入怀中:“月儿,我不希望你为了那些无关紧要之事伤怀。记住,你的世界里有我,就够了。”

    果然,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揣测大魔王的内心世界。于他而言,两国交战不过是蝼蚁之争,微不足道。除了花乘月,世间众生的苦难与挣扎皆如尘埃,他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欲辛深深地看着花乘月,“月儿,或许月支国曾是你的血脉之地,但它从未真正滋养过你。你那个所谓的‘好妹妹’,早已沦为权力的傀儡,她所行所为,无非是为了维系那岌岌可危的王权。”

    他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花乘月的头,顺势将她吹乱的发丝理顺,继续说道:“而你,花乘月,你的路是自己一步步披荆斩棘走出来的,与这些肮脏的权势游戏毫无瓜葛。你不该,也不需被这些卑劣的人族纷争所牵绊。”

    “更何况,如今滋养你的,是我的血。月儿,我只想让你活得简单快乐。”欲辛的目光中透出深深的疼惜和眷恋。

    “都听你的。我们走吧。”花乘月柔声说道,牵起欲辛的手,与他一同转身离去。

    离开战场,向西而行。穿越茫茫原野和蜿蜒的山脉,他们终于抵达了那片神秘而低调的土地——巫咸族。

    巫咸族是幽影国内一支神秘而低调的部族。他们深居山林,行事诡秘,外界对其了解甚少。

    而欲辛的母亲,曾是巫咸族中备受尊崇的圣女,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她原本应在清幽的山林中守护着族人的信仰,享受着无尽的崇敬和荣光。

    只可惜,一朝入世,竟被魔尊欲崇吾强掳了去,从此身陷囹圄,过上了囚徒般的生活……

    在幽影国乃至整个人族之地,各大仙门屹立,他们肩负着守护人族、抵御魔界的重任,对魔界痛恨无比。然而,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幽影国的人族圣女却为魔界生下了孩子,这一事件被视作奇耻大辱,激起了人族各国的愤怒与嘲讽。

    欲辛的母亲,也因此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成为了众矢之的。她的名字、她的形象、她的一切荣耀与尊严,都被无情地撕裂、践踏,直至化为乌有。

    这段往事是巫咸族历史上永远的污点,令他们痛心疾首、难以启齿。

    欲辛的母亲是个美丽而又悲情的女人,她厌恶魔界,憎恶欲崇吾,更痛恨自己生下的孩子——欲辛。

    她时常陷入一种近乎疯狂的状态。她会无缘无故地暴怒,将手中的任何物品都当作发泄的工具,狠狠地砸向欲辛。那些尖锐的辱骂和恶毒的言语,如同利箭般射入欲辛幼小的心灵。而欲辛,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因为他知道,无论他如何哭喊或求饶,母亲的疯狂都不会停止。

    然而,让欲辛感到困惑的是,母亲在发泄过后常常会陷入一种深深的自责和悔恨之中。她会紧紧地抱着欲辛,她会一遍又一遍地道歉,承诺再也不会伤害他,但下一次的疯狂却总是如期而至……

    在她离世后,欲辛将她安葬。她的墓在巫咸族的一片幽静之地,那里群山环抱、林木葱茏,静谧而庄重,隔绝尘世的喧嚣,只有风和树叶的低语。

    花乘月静静地站在欲辛身旁,她的手中捧着一束鲜花,那是她从乾坤袋里精心挑选的。她将鲜花放在墓碑前,没有说什么,欲辛站在她身旁,也没有任何言语,阳光透过树梢洒在他们身上,留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他们就这样默默地站了一会儿,直到欲辛凭空将一个躲在暗处的女子毫不留情地揪了出来,重重地摔在两人眼前。

    那女子惊恐地尖叫着,挣扎着想要逃脱,但在欲辛强大的气势压制下,她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如待宰的羔羊般无助地倒在地上。

    “伍眉?”花乘月走上前,仔细打量这个瑟瑟发抖的女子。当日以陆瑾瑜的身份被抓到魔界时,就是眼前之人告知她,魔界抓捕那些女子的真正意图。

    花乘月走向欲辛,小声解释:“她是巫咸族人,名叫伍眉。我在魔界暗牢里见过她,她就是那些阴时阴刻出生的女子中的一员,说起来,还是我们对不住人家……”

    “我欲辛或有愧于天地众生,但只要能对得住你就好。月儿,四海九州之大,我只要你。”

    花乘月浪漫过敏,“天地众生招你惹你了,你谈个恋爱,干天地众生什么事?”

    见伍眉露出疑惑的神情,花乘月耐心解释,“你不认识我,但你应该还记得陆瑾瑜这个名字。

    我就是陆瑾瑜,也是你现在看到的花乘月。我们途径此地,实属偶然,故而,你也不是提前埋伏意图不轨。所以,我猜想,你应该是来拜祭先人的吧?”

    伍眉闻言,点了点头,神情间有些警觉,但更多的是对传闻中魔尊心爱之人的好奇。

    “我们已经拜祭完毕,就要离开了。你继续吧,我们不便打扰。”花乘月说着,微微一顿,还是从怀中取出一瓶丹药,递给了伍眉,“这瓶丹药,权当是我们的赔礼。”

    随后,她和欲辛转身离去,没有再回头。

    伍眉怔怔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回想起在魔界的那些日子,仍心有余悸。她清晰地记得那些女子们绝望的眼神,以及自己险些沦为其中一员的恐惧。

    而现在,伍眉终于明白了,她们之所以能从魔掌中逃脱,全因花乘月的出现。她紧紧攥着那瓶丹药,心中默默祈祷,花乘月,你可一定要好好活着啊,你可是天地之间,唯一能制衡欲辛这个大魔头的人啊……

    伍眉的心理,花乘月无从得知,他们拜祭离开之后,又在幽影国境内逗留了数日,期间耳闻了一些关于月支国王室与九霄剑门的秘辛。

    在人们的交谈中,九霄剑门前掌门之女唐甜恬的悲惨命运频频被提及,令人惋惜。

    花乘月性格孤僻,向来与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因此身边真正交心的朋友寥寥无几。

    之前,是欲辛阻挡了花乘月朋友的消息,让她与世隔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现在,面对花乘月愈发低落的情绪,欲辛深感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他心中明白,是时候让她重新与那些朋友取得联系了。

    于是,在一个月色朦胧双修无度的夜晚,欲辛终于点头,决定让花乘月与旧友们重逢。他深情地看着她,轻声说道:“月儿,我带你去找他们。”

    飞行法器穿越了层层云雾,掠过了无数巍峨山川,终于抵达了修真界一处热闹非凡的所在——万兽宗。

    刚从飞行法器上跃下的他们,立刻被一股热浪般的喧嚣所包围。

    踏入万兽宗所在的山林,四面八方涌来的兽类叫喊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山林掀翻。花乘月置身于这磅礴的生命力之中,感受着周围兽类的气息和力量,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和期待。

    万兽宗坐落于一座巨大的灵兽山脉之中,山脉蜿蜒起伏,宛如一条巨龙盘踞在大地之上。宗门建筑依山而建,错落有致,与周围的自然环境和谐相融。

    这里的热闹景象远非言语所能形容,只有身临其境,才能真正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热情和活力。

    欲辛目光锐利,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有人来了。”

    花乘月顺着欲辛的视线望过去,过了好一会,果见一人正蹑手蹑脚地从阴影处走出来,素日华丽的衣衫破了几个大洞,头发乱如杂草,整个人狼狈不堪。

    是尤永丰。那人的行事作风,花乘月再熟悉不过。

    花乘月顿时迷糊了:“尤永丰?!你怎么会躲在这里?你这是跟人打架了?”

    “小月儿!你还活着!”尤永丰激动地落下几滴眼泪,但还未靠近花乘月,就被欲辛身上散发出的威压硬生生止住了飞奔的脚步。

    尤永丰一边抚了抚发型,一边讪笑:“呵呵,我看今天天气不错,特意出来转转!”

    花乘月眉目一挑,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你这是桃花缠身,被哪位女侠家暴了吧?”

    尤永丰:“……”人艰不拆的道理懂不懂啊。

    “尤永丰!你给我站住!王八蛋!你再敢躲着老娘,我宰了你——”人未至,便有女子愤怒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闻言,尤永丰惊悚地抖了抖身子,仿佛被雷击中。他偷偷瞥了一眼欲辛那冰冷如刀的眼神,心中一横,硬着头皮将花乘月往前一推,不顾形象嗷嗷地大喊:“甜恬,小、月、儿回来了——!”

    片刻功夫,一袭桃色衣裙的女子便气喘吁吁地来到两人面前。唐甜恬看着久别重逢的花乘月,瞬间泪如雨下。她紧紧抱住花乘月,仿佛要将所有的思念和委屈都倾诉出来。

    “乘月师姐,你终于回来了!”唐甜恬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深深的激动和喜悦,她的眼眶泛红,“我好想你啊,乘月师姐。我天天都在想你,你不在,他们一个个的都欺负我……”

    “好了,小甜恬,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花乘月轻轻地拍着唐甜恬的背,安慰道:“谁欺负你了,我们一个个都打回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