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方旭哲打了好几通电话，余昔言才接，迷迷糊糊地开口：“喂？”
“起床了。”
听着他睡意朦胧的声音，方旭哲想到了奶奶家从前养的小奶猫，喜欢在阳光下睡觉，睡醒的时候，会“喵～”一声。
“嗯……”
方旭哲笑了，这下更像了。“嗯?还没睡醒吗？”
“嗯……不想……不想起……”余昔言迷糊地说，说完又睡过去。
“该起床了。”方旭哲等了好一会儿，没得到回应，“余昔言?言言?醒了吗？”
“嗯～我醒……”清醒不到三秒……
方旭哲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语气词，可以有那么多含义。
带着撒娇的尾音，格外惹人喜欢，像有一只小猫，挠的他心痒痒的。
方旭哲想了想，按下了录音。
“言言，起床了。”
“嗯～你待会……待会再……再喊我……”
俨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断断续续的，余昔言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可是，要起床打卡了。”
“嗯～好烦……”
余昔言总算缓过神来，迷迷糊糊地打开钉钉签到。
“我签了……我要～睡觉……”
方旭哲无奈地笑了笑，“好，我待会再叫你，好不好?”
“嗯！”余昔言肯定地应了一声。
“现在醒了？”
“嗯，但是我，不想起床……”余昔言翻了个身，连带手机一起挪过去。
“要起床学习了。”
方旭哲耐着性子哄她起床。
有那么一瞬间，方旭哲突然想到，在某一天早晨，他睁眼就能看到熟睡的小姑娘，叫她起床，她只是翻了翻身，哼了两声表示自己不想起……思绪被余昔言的声音打断。
“不要～”余昔言带着一点点怨念的叫他：“方旭哲。”
“怎么了？”
“你打扰了我的美梦。”
“嗯，我的错，那……余昔言小朋友，还要继续睡吗？”
余昔言想了想，笑了，她说：“要！”
方旭哲无奈地笑了，只要她开心，纵容一下，也行。
“那你……半个小时以后再叫我！”
余昔言不容置疑地说：“早安！我要继续睡觉觉……”
“好。”方旭哲笑，有她在的每一天，都是那么的美好。
半个小时后，方旭哲把余昔言叫醒了。
余昔言这次没有再拖沓，而是满心欢喜地给方旭哲讲起故事来。
“方旭哲，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是关于，我的梦。
我梦到，疫情结束了，开学了，开学的那一天，我看到了栀子花，花开得很美，白色的花瓣还散发着清香，像春天刚刚降临一样。
我站在转角，看见了一抹灰色，也在月色降临时，看见了一个灿烂地笑容。”
“嗯，会的。”方旭哲想了想，记在了本子上。
“真的哦，我做的梦有很多都会实现！”
余昔言傻笑着，希望这一次，也能实现。
“好。”方旭哲瞥见了一旁的语文书，问道：“你背书了吗？”
“还没呢！就《蜀道难》认真背了，那些简单的也记住了。”余昔言扳着手指数，“还有两篇没有背。”
“那你要尽快了，语文老师会抽背。”
“我知道啊，上次也抽了，抽了两个，我运气哪有那么背。”
余昔言这个时候还在傻乐。方旭哲也拿她没办法，叮嘱了几句就挂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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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方意暖在直播上课的时候，余昔言垂头丧气地找到方旭哲。
余昔言：呜呜呜，你个乌鸦嘴！抽到我背书了！
方旭哲：?
方旭哲：我好像，也没有说会抽到你吧！
余昔言：我人都傻了，我一进直播，就听见暖暖姐说，第十六个进直播的人背《琵琶行》，我就是那第十六个。
方旭哲：今天早上我提醒你了。
余昔言：啊啊啊！为什么不抽另一篇啊，我就刚好没背下来《琵琶行》。
方旭哲：那现在怎么办?
余昔言：这节课是上不了了，我录个屏，我现在滚去背书了。
方旭哲：好。
方旭哲：一定可以过的。
余昔言：借你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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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昔言晚上背了好久，终于在下课的时候，问了一下方意暖，说可以发视频闭眼背，背了好几遍，才过关。
余昔言刚刚松了一口气，林倾暮慕就发来问候：怎么样?过关了吗？
余昔言：当然啦！
林倾慕：瞧把你能的。
余昔言：方旭哲那个乌鸦嘴，他早上跟我说要背书，晚上就抽到我了！
林倾慕：他和暖暖姐好像认识。
林倾慕：看起来是亲戚！
余昔言：啊?我不知道啊！
余昔言：他也没跟我说过。
林倾慕无奈扶额，回复她:你问了吗？你不问，他怎么跟你说?你怎么会知道！
余昔言：我问问。
余昔言犹豫了半天，最终给苏鸢娆发了消息。
余昔言：苏苏，问你个事啊。
苏鸢娆：昂，你说。
余昔言：关于方旭哲的。
苏鸢娆：有关他的事你还是亲自问他比较好，我之前跟他闹那么大的矛盾呢！
余昔言：emm……
余昔言：我本来想问你，方旭哲和我们班语文老师认不认识来着。
苏鸢娆：哈哈，这个你要问他本人。
苏鸢娆：我不记得你们语文老师是谁啦。
余昔言：好吧。
余昔言还在犹豫要不要给方旭哲发消息时，苏鸢娆已经把聊天记录甩给方旭哲了。
苏鸢娆：兄弟，抓紧时间啊，拉近距离。
方旭哲缓缓回了个问号。
苏鸢娆：她挺喜欢他们语文老师的，你就多跟她讲一点暖姨的事。
方旭哲又发了问号。
苏鸢娆忍不住了，回复他:问号个屁。暖姨是你小姑，你就讲讲暖姨的事。你不主动聊天，她怎么知道跟你聊啥？就知道发问号，什么毛病。
方旭哲：知道，多谢。
苏鸢娆：……
苏鸢娆：您可真是惜字如金。
方意暖苏鸢娆当然认识，说起来，苏鸢娆的妈妈跟方意暖还是大学校友，苏鸢娆一直喊方意暖“暖姨”。
要不是为了制造机会……苏鸢娆想着就来气。
“也不知道方旭哲给昔言下了什么迷药，迷得五迷三道的，要不是看昔言可爱，我才不会去找方旭哲聊天……啧……”
余昔言终于开口问了方旭哲。
方旭哲：那是我小姑。
余昔言：?！
余昔言：我还以为是巧合，都姓方……
方旭哲：开学的时候，托我小姑的福，我被拉去当志愿者。
余昔言：我就说，怎么会这么惨。
方旭哲：是，帮某个小没良心的拎了半箱书到六楼。
死去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击余昔言，余昔言想起开学有人问自己——行李箱是不是装了哑铃，笑了出来。
而后回复他:啊～谢谢学长！
方旭哲：?
余昔言：谢谢哥哥～
方旭哲看着屏幕傻笑，因为这一声“哥哥”，他突然觉得，开学那几天手疼，也很值得。
仿佛她一开口，心里就有一只小猫在挠，痒痒的。
想到这，方旭哲找了一张草稿纸，在上面庄重地写上：“健身计划”四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