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昔言接过卷子,大致看了一遍。
叹气。
“我先给你讲作文题吧!”
苏跃希凑了过去。
作文题是一张图,一颗种子冲破石头长成了小树。
余昔言问:“对这张图你有什么想法。”
“woc,牛啊,这都能长得出来!”
苏跃希说完,方旭哲就拿书打了他的头。
“好好说话。”
“哦。”
余昔言勾唇浅笑。
“题目是根据图片写一篇六百字的作文,你看到图片就没有其他想法?”
“没有啊!有想法我就不问你们了。”
苏跃希理不直气也壮。
余昔言无奈扶额,“爱因斯坦说:想象力比知识更为重要。但是想象力不够,我们要靠什么呢?”
“靠编。”
苏跃希又被打了。
“靠知识、靠见识、靠阅历。”
余昔言叹了口气,继续说:“造物主不会平白无故地制造空白。你失去了一件贵重的物品,自然会有更加弥足珍贵的东西来补足。生命是延绵不断的,没有什么可以打败生命。”
“太高深了,听不懂。”
苏跃希摆出一副:我就是不会,就是听不懂的样子。
“让你多读书、多看报,少玩手机多睡觉!”
余昔言的声音带着怒意。
余昔言冷静了一下,问苏跃希:“你语文多少分?”
“75。”
“那也还行……”
“满分一百五。”
余昔言:……
余昔言把卷子推给方旭哲。
“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然后低头写自己的作业。
跟苏跃希讲语文就跟对牛弹琴一样,还不如和阿数相爱相杀呢!
是吧,阿数!
数学:你看我理你吗?
方旭哲看了看卷子,把试卷还给苏跃希。
“我语文没她好,她语文校前三。她觉得你没救了,听我的,放弃治疗。”
苏跃希:???
“你们俩在这给我演双簧呢!”
余昔言嘴角抽了抽,“这叫一唱一和。”
“我管你一唱一和还是妇唱夫随,快教我!”
“是夫唱妇随,现在多用来比喻夫妻之间相处和睦。”
余昔言说完,默默低下了头。
“职业病”犯了。
解释完成语,余昔言才反应过来苏跃希是在调侃她和方旭哲。
方旭哲被苏跃希这句话取悦了,勾起唇角,难得耐心地给他讲了一题。
苏跃希秉承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原则,不断抬杠。
方旭哲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去阳台打了一个电话。
“有很重要的事,在苏跃希家。”
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女生:“凭什么你叫我去我就去,姐忙着呢。”
“言言也在。”
“等我五分钟!”
那边麻溜地挂了电话,方旭哲放下手机,轻轻瞥一眼苏跃希。
能治他的人来了。
余昔言抬头看向方旭哲,两个人无声地说了两句话,余昔言开心地哼起歌来。
苏跃希怪异地打量了一下余昔言,又转头看向方旭哲,实在是没看出来。
告状事小,反正他也不怕。
这样想着,苏跃希放松了下来,仍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以致于……
苏鸢娆开门进来的时候,苏跃希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怎么是你?”
苏鸢娆上下打量了苏跃希一眼,“我什么我,怎么叫人的?”
“鸢娆姐。”苏跃希低下头,揣了一脚方旭哲。
方旭哲拉开凳子,又离他远了些。
“苏苏,你可算来了,你都不知道苏跃希有多欠揍。”
余昔言殷勤地拉开旁边的凳子,“快来快来,苏小姐请上座。”
苏跃希瞥了瞥余昔言,摇头晃脑地学着“还请上座……”
苏跃希话没说完苏鸢娆就把手里的苹果往他嘴里一塞,堵得他说不出话。
“诶,你……这苹果还挺甜。”苏跃希津津有味地吃起苹果来。
苏鸢娆轻哼了声,“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
周晚棠回家的时候,看到余昔言在辅导苏跃希写语文卷子。
苏鸢娆捧着一本书看得认真,时不时和方旭哲讨论两句,给苏跃希提点建议,主要起到一个镇压的作用。
“你可以写一些名人名言,增加文章的文学色彩,增强文章说服力。”
余昔言正在认真的讲解,没注意到周晚棠已经回来了。
苏鸢娆看得入神,方旭哲完全不受影响,苏跃希瞥了一眼,假装没看见。
“她出口就是 答 题 模板,下次写阅读理解的时候,你实在不会就套一套模板。”苏鸢娆提点着。
“可是,写什么名人名言?”
苏跃希抬头,给余昔言投去求助的目光。
余昔言叹气,“我念,你记在本子上。”
“你自己编的?”
很好,苏跃希有被方旭哲用书拍了一下头。
“我记下来了,别废话,写。”
“哦。”
“丁玲曾经说过:人,只要有一种信念,有所追求,什么艰苦都能忍受,什么环境都能适应。”
“等等。”苏跃希奋笔疾书,“再念一遍。”
余昔言正准备复述一遍,抬头,看见周晚棠拿着手机在拍他们。
方旭哲面不改色地复述了余昔言的话。
“干妈。”
余昔言喊了一声,周晚棠才放下手机。
“没事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你们。”
周晚棠笑着,坐到沙发上,把视频分享给许诺。
余昔言没说话。
苏跃希看向她,然后说:“没事,不管她,继续。”
余昔言的视线重新移到了试卷上。
“你接着写,图中的种子就像是处于困境中的人。”
“写种子干什么?”
苏跃希疑惑,这……写人写得好好的,关种子什么事?
“题目给你图片让你写作,你当然要联系图片,扣题啊!”
余昔言无语,总算知道,为什么方旭哲不愿意教他语文了。
“哦。”
苏跃希写完这一小段,又抬头问:“然后呢?”
余昔言怒了,“我都教你写到这了!坚毅的品质、信念的力量……你随便写一个都能写一大段。”
“我不会啊!”
苏跃希成功再次惹怒了余昔言。
“你的脑子和航海结束后的饼干渣一样干。”
说完余昔言就转过身去写自己的作业了。
“啊?”
“看吧,语文好骂人都骂得这么有艺术,你还不多看点书。”
苏鸢娆从书中抽离出来,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这只能证明她想象力丰富。”
苏跃希不服,一定是因为自己没有想象力,不是因为自己笨。
“这句话是莎士比亚在《皆大欢喜》里说的。”
余昔言把苏跃希怼得哑口无言。
“我不看国外的书。”苏跃希继续嘴硬。
方·怼怼·旭哲看不下去了,加入了怼苏跃希的阵营。
“我看你就是死鸭子嘴硬。”
“你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书读得太少又想得太多。杨绛先生说的。”苏鸢娆又补了一刀。
苏跃希脑子里突然蹦出:“double kill”、“you has been slained”。
“我觉得你们都好有文化,融入不进去了。”
苏跃希刚感叹完周晚棠的笑声传了过来。
四个人默契地看向周晚棠。
周晚棠这才停止录制。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
四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