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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户部没钱

    内阁、六部和在京的官员都有条不紊地忙着各自分内之事,其中户部尚书韩文最近是又忙又为难啊。

    韩文将登基大典所需费用等报给刘健,刘健看后传给李东阳和谢迁。几人看后互相看看,都问韩文:“费用是不是多了点?”

    韩尚书为难的说:“按照先皇制定的规格,这个数目下面的人核算了多次,已经是最低的额度了。”

    刘健紧锁眉头看着李东阳和谢迁:“这还只是登基大典的费用,先皇殡葬的费用比这还要多的多吧。”

    两位大人也赞同的点点头,李东阳说道:“去年山东、南直隶和湖广相继发生灾情,不仅夏粮和秋粮收入减少,还拨付了几十万两白银的赈灾款。”

    谢迁忧虑的说:“哪里是仅指去年,哪年不是这个情况?收入年年减少,支出与日俱增,每年再来几次灾情,倘若边关再有变故,这如何是好啊!”

    朱厚照虽然离的有些远,倒是也听了个大概。

    谢迁越说越激动:“先皇几次想解决财政问题,只是这其中千丝万缕,错综复杂,一时岂能立竿见影啊!今年年初已有苗头了,先皇让户部侍郎顾佐去整治陕西军饷,到现在也没个眉目。”

    李东阳说:“正月先皇专门让我等转告户部、兵部和工部,现在人口在不断增长,户口和军士确实日益减少,都是抚恤无方,官员们苟且不负责任造成的。让我们讨论弊病和失政之处,研究解决方案呢。”

    朱厚照已靠近几位重臣,皇后远远的看着,仁和公主也凑了过来。

    朱厚照:“各位在讨论登基费用吗?”

    刘健等看是新君过来,都停止了议论,行礼后也不敢落座。

    朱厚照:“几位也都劳乏了,坐吧!登基费用还差多少?”

    韩文从户部手下接过清单打开说道:“回陛下,总共差不多75万两,现在还差20万两。”

    朱厚照:“父皇历来节俭,我更不应该铺张,这样吧,把不必要的仪仗,宫内不必要的装饰,都去掉,包括登基服饰也不用新做,都现成的!你看看还能省下多少?刘瑾你去把陈公公找来!”

    谢迁:“陛下,登基大典是展现我大明国威的重大仪式,当日还有在京逗留的外国使臣参加,场面不够宏大,恐怕有损我大明脸面啊!”

    朱厚照:“嗨,一个仪式而已,我们现在得把钱花在刀刃上,筹集资金打造铁骑,击溃鞑靼,那才能扬国威呢!”

    几位大臣互相看看!

    陈宽多年服侍先皇,感情颇深,这几日悲痛欲绝无法理事,跟着刘瑾来到几人身边说道:“陛下。”

    几位老臣和朱厚照看了陈宽今日憔悴的面庞,微微颤抖的身体,也是为这位兢兢业业的老太监而怜悯。

    朱厚照:“陈公公,您也节哀吧!这些年您也辛苦了!涉及现在几项事情,咱们内承运库还有多少银两?”

    陈宽:“内库已无分文了,陛下!内承运库放支银两,全无印簿。支销二十年来,累数百万,以致府藏空竭。先皇上月也才关注此事,还没来得及细查,便……”

    说着又伤心起来。朱厚照、内阁大臣们和仁和公主都为这个结果感到惊讶,没有想到这么多年来皇室内库竟然管理这么混乱。

    陈宽又说道:“陛下,老奴还有一事相求,还请陛下和几位大臣答应。”

    朱厚照说:“陈公公,有什么您就尽管说。”

    陈宽:“老奴想去给先帝守灵,还请陛下恩准啊!”说着又嚎啕大哭起来。

    朱厚照等也都感动的落泪。朱厚照说:“难得您这片心意啊!陈公公大可不必因为先帝去世,有所顾虑,我以后还要您扶持呢。”

    陈公公:“老奴确不是贪恋这荣华的人,陛下少年英主,又有几位内阁大臣和刘瑾等,还需要我这个行将入土的老头子吗?还请陛下恩准啊。”

    朱厚照起身叹息:“好吧!陈公公等先帝十月下葬后,再去泰陵,这期间司礼监还是您负责。即日起薪俸翻倍,您先回去休息吧!”

    陈宽谢恩后退下!

    朱厚照:“登基大典就那么办吧!能减掉的减掉,能省的省下来。先帝的下葬和陪葬等事所需费用,不可再减了,他操劳一生,务必办的风风光光的啊!”

    韩文性格耿直有话就说:“陛下,现在户部留有日常用度外,已经没有额外资金了,先帝下葬所需费用,还得设法多方筹办啊!”说话间,刘健几次给韩文递眼色,都没能打断他。

    朱厚照背着手,转过身来:“我大明天下,当真弄到这步田地?登基大典,可以省!这个事,没得商量!你快去办吧!”

    韩文:“我……”刘健等递眼色,户部手下官员也拉着韩大人的衣袖。

    李东阳上前说道:“陛下暂且休息,我们一定商量个方案来,还请陛下放心!”

    朱厚照和仁和公主又回到了皇后身边,仁和公主也没有想到朝廷的财政弄到这个田地。

    此时刘瑾、张永、谷大用和马永成等奉命去承乾宫收拾些东西,朱厚照要陪伴母亲给先帝守灵。

    几个人边收拾东西,边聊着。

    张永疑惑的说:“先帝这么英明,大内库房怎么弄的没钱可支了啊!”

    刘瑾瞥了他一眼:“你还不知道啊,你这榆木,也就你不去里面支钱。从小太监,到十二监局的都从里面支用,有的连个单据都没有。”

    谷大用说:“到了后来啊,谁不支就是吃亏,少支了都说是傻子。”

    张永震惊的说:“那也太胡闹了吧!支出也得有个款项名目啊!你们俩也支用了?”

    刘瑾等不吱声,只是收拾着东西。

    收拾差不多了,刘瑾往圈椅上一躺,端着个碗喝茶不屑地说道:“我们这号人,不图点钱图什么呀?老家里还一大家人呢!你倒是就指望在御马监多列个名目能弄几个钱?”

    张永辩解道:“也为我哥弄了几亩地,太子爷对我们可不懒,每年赏赐也不少。”

    刘瑾听着,把盖碗放在几上,郑重地说:“哥几个,别为那几个歪瓜裂枣的争来争去。眼下,咱几个熬出头的时候到了,做好了我们不就升官发财,别说你哥家的几亩地,就是给你哥封个爵位,那都不值一提。”

    张永等用心听着!张永点头:“只是太子刚登基,几位顾命大臣如何听他使唤。”

    刘瑾:“慢慢来!干好了,太子登基后还不得指望我们给他出力。到时候咱们荣华富贵,哥几个可得心齐着点。眼下这不司礼监掌印就快空出来了……”

    谷大用眼光一亮:“刘大哥说的是啊!到时候我们把刘大哥推上去,刘大哥再回头拉我们一把。”

    几个太监越说越来劲,都憧憬着自己大好前程。

    张永说道:“能谋个合适的官职那是好的!只是太子爷待我等不薄,我们自当尽力啊!”

    几个太监又吃着茶!秀云进来说道:“嘿!你们几个倒是自顾自地喝起来没完了,太子,哦不,皇上还等你们呢。”

    几人忙放下茶碗,各自背着抱着东西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