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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他妈的做了几年何氏子孙,就忘了谁是爹了!”商夜越说越气,“你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没有我,你现在算是什么东西!”

    商夜照着男人的胸口踢了一脚,男人一口气憋住,“砰”的一下摔了过去。

    虽然是自己的儿子,可商夜对他毫无怜惜之意。见他昏了过去,商夜只是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男人躺在地上半天,脑子里一直在回想商夜的话。

    他倒是不想忘了自己的身份……但他又是什么身份呢?

    商夜和表姐偷情生下的小杂种吗?

    何山和小老婆生的私生子吗?

    还是说,本该死在何家地下停车场里的何台呢?

    母亲爱的人见不得光,只能背地里偷情苟合。或许是为了让儿子有一个相对正常的出身,又或许是给自己找一个稳定的长期饭票,怀孕的母亲想办法爬上了何山的床,成为了何山一二三四五个老婆中的一员。

    有了母亲的筹谋,他没有被外人得知是不洁的产物。顶着“何氏子孙”的身份降生,有了一个入不得族谱的名字——何台。

    何台,何台,他从不喜欢这个名字,也不觉得这个名字属于自己。

    他生在大富大贵之家,却始终名不正言不顺。

    养父无比宠爱他,却还是有一堆的小老婆。母亲疼爱他,可更注重自己的情欲享受。年幼的他承受不住太多成年人的爱恨情仇,他一次次的对人性感到无比失望。

    他是他们的儿子,可除了他,他们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东西……他无法接受。

    终于在十五岁那年,还在美国读书的他从亲生父亲商夜那里继承来了唯一一样有用的东西,那就是对何以安的恨。

    体会到恨的美妙,终于,他所有的情绪都有了出口。

    爱让人失望,恨却令人痛快。

    恨鼓励他上进,恨激励他前行,恨使他生出蓬勃的野心。

    商夜想要何以安的性命,他却想要何以安的命运。

    取代何以安成为何家的主事人,是他毕生奋进的目标。

    于是乎,他借用商夜的力量制造了何台的死亡,和自己的新生……如此说来,现在的他是谁?

    男人的精神恍惚了片刻,一时间他竟然想不出该如何称呼自己。

    肋骨似乎是被商夜踢断了,男人每次呼吸都觉得巨疼无比。他勉强站起身,走到墙上挂着的镜子前。

    看着镜子里脑袋被纱布层层缠绕的怪物,男人动手将纱布解开。

    纱布缓缓脱落,男人鼻青脸肿的脸映在镜子里……他此时的样子确实是很像怪物。

    男人做了全脸的整容,他磨了颧骨,垫了鼻梁,鼻翼上的针还没有拆线,全切的双眼皮上布满了淤青。因为脸上的肿胀还没消退,他脸大的像是猪头。

    一丝一毫,都没有何台的影子。

    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连男人自己都认不出自己。

    “你是谁。”男人嗓音沙沙的问,“既然何台死了……那你又是谁?”

    镜子里的自己没有回答,男人突然变的有些癫狂。狂怒的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大喊,他恶狠狠的骂道:“狗杂种!回答我!你是谁!”

    男人一拳打在镜子上,镜子碎裂,镜中的他满脸血痕。

    “报告。”

    小松奈子走进来:“刚从法国那面得来消息,关于徐灿和沈道成的婚礼……”

    男人正处于情绪的高峰,他抓过小松奈子,将她按在了餐桌上。

    动作粗暴的扯下小松奈子的裤子,男人没有做任何准备,直接压了过去。小松奈子干涩的有些发疼,不过她很专业的迅速让自己接纳了男人。配合的摆动身体,承受着男人的发泄。

    两个人看似在做爱,实际上更像是虐待。男人感觉不出来爽快,小松奈子也并不享受。

    短兵相接过后,男人的情绪平复,便立马抽身离开。招来医生重新给自己的脸上裹好纱布,男人冷淡的问:“徐秘书的婚礼进行的如何?现在她应该在度蜜月吧?”

    徐灿抱了那么大的决心和沈道成结婚,加上何东民从中阻拦,相信这一次她一定能得偿所愿……

    离开了何家,离开了何以安,徐秘书你感到开心了吗?

    男人突然很想问问徐灿。

    而小松奈子的回答却出乎男人的意料,她说:“徐秘书没有如愿嫁给沈道成,在婚礼前,她被何以安给抢走了。”

    “抢走了?”男人抬手打断医生的动作,饶有趣味的问,“何东民不是说了不许何以安再打扰徐灿了吗?那何以安是怎么做到的?让我想想……他不会是以命威胁吧?像是之前在挪威那样。”

    小松奈子点点头:“是的,何东民毕竟只有这一个儿子,何以安的态度坚决,何东民只好妥协。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还不清楚,不过听说昨天在医院闹的很难看,何东民甚至都开枪了。”

    听到何东民开了枪,男人不自觉的站起身,连他都没察觉到自己在紧张:“那徐秘书……”

    “她没有生命危险,现在应该正和何以安在一起。”

    男人哈哈大笑。

    “再盯着他们。”男人坐回到椅子上,医生继续给他缠纱布,“我倒是要看看,何以安这个主事人,会不会为了徐秘书彻底和父亲闹翻去改了何家的家法。”

    “那还要不要让黄嘉璇继续之前的事情?”

    “她继续做她该做的事情。”说到黄嘉璇,男人有些漫不经心,“她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为自己争取。”

    “是。”

    男人脸上的纱布缠好,他问:“增高手术安排在什么时候?”

    “两个月后。”小松奈子说,“增高手术还是美国比较先进,新的证件手续要等您的纱布拆除后才能办理,到时候我们再安排专机去美国。”

    “看出来了么?这就是我和何以安的区别。”男人冷笑自嘲的说,“何家的主事人,拥有特别的待遇,全球免签的权利……而我们这些人,还要老老实实的办入境手续。老天可真不公平,不是吗?”

    “何台的名字已经不能用了,您新的证件准备换个什么名字?”

    “是啊!”男人扭头看向被打烂的镜子,不知在问谁,“我这样的怪物,该叫个什么名字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