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竹签。”温玉看了眼水缸,都盛满了水,旁边两只水桶里面也满满的,她起身给程怀之倒了杯水,“相公辛苦了,先喝口水。”
程怀之满头大汗,温玉也不敢给他擦,万一又像上次一样,把人吓跑了就不好办了。
程怀之正渴着,接过碗灌了一大口,温玉问他还渴不。
程怀之抹把嘴角的水渍:“不渴了。”
“相公,你把碗放这儿,等会儿我拿去放。”温玉在方才的小板凳上坐下来,继续劈竹子。
“温玉,你还没说你劈竹子干嘛呢!”程怀之提醒。
“我准备削些竹签,把卤菜串成串……呀!”温玉只觉得手指头一阵刺痛,食指就冒血了。
“怎么了?怎么了?”程怀之连忙把碗放下,拿过她的手指头,血珠子蹭蹭往外冒,眉头一蹙,“怎么这么不小心?”
“被扎到了,”温玉拧着眉,细细的竹签倒刺还在肉里,痛死。
怎么这么笨?
程怀之皱眉。
“相公……你……”温玉准备喊他去找根针来,把刺戳出来,没想到程怀之抓着她的手就放嘴里吸。
这反应着实把温玉吓着了,而程怀之仿佛没发现。
“相,相公……”温玉不自在挣了挣,程怀之把她的手指头抽出来,“等着我去找针……咱们家有针吗?”
“应该……没有吧!”温玉连衣服都没缝过,哪里会有针。
程怀之就去找杨文秀借针,走到院门边,回头看见温玉低头拿柴刀和竹子,一个箭步窜回来:“别弄了,等会儿又扎到。”
他就没见过这么娇弱的人,劈竹子都能扎到手,出息了。
“听见没有!”见温玉不回答,拔高音量说,“等我回来劈。”
“行。”温玉把柴刀和竹子一起扔下,其实她没那么弱,但解释,程怀之肯定不听。
程怀之又把她脚边的柴刀和竹子都往一旁挪,才去借针。
不多一会儿,他就拿着一颗绣花针回来了。
温玉把指头放到油灯下,程怀之给她挑刺。
程怀之的手很大,指头修长,只是有些粗糙,小小的绣花针被他拿在指间,温玉看着猛男拿起绣花针,忍不住笑了声。
程怀之也觉得别扭,脸有些烫:“别笑!”
温玉努力憋着笑意,胸膛却被憋气震得起伏,程怀之没办法,任由她笑。
捏着温玉手指头上被竹签倒刺戳中的地方,让嵌入肉里面的刺很明显,再下针。
她的手指纤细雪白,没怎么干活,嫩生生的,程怀之有点不敢用力,总感觉一用力就会被掐断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娇弱的人?
他闷闷的想。
针也不太敢下。
“相公,下用点力啊!”温玉看得皱眉,“不痛,真的!”
程怀之心一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刺挑出来,温玉只觉得一阵刺痛,程怀之已经拿着针尖放她眼前:“挑出来了。”
温玉看了一眼:“就这么小根刺,也能让人痛得没办法。”
真是,太气人了。
温玉一抬头,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姑娘,姑娘穿着桃红色对襟背褂,天色渐暗,温玉却从她眼中看到一抹来不及掩饰的恨意。
可能没想到温玉突然看过来,姑娘慌了一瞬,才将情绪掩饰住,笑得人畜无害:“大郎哥,嫂子,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