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秦夜可以说是黑着一整张脸吃完了早餐。
因为背对着佣人，所以佣人们并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从背后看见两人言行亲密，以为他们俩又和好了。
而之后沈云雾因为有年假的关系，所以她也不着急去公司，就每天去疗养院陪秦老夫人。
一连几日，秦老夫人的情绪明显都所高涨。
沈云雾这几日心情也很平静。
事情，似乎都在按照她设想的发展，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三四天。
有时候她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就会轻抚着自己的小腹。
她的心态其实也有变化。
刚得知怀孕的时候，她对这个孩子还是一点迷茫的状态，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沈云雾越能感觉到，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和她是一体的，一心的，对这个宝宝也逐渐有了爱意。
甚至很多时候，她有些不方便对外人说的话，都可以对宝宝说。
这让沈云雾个人觉得，她和宝宝的感情越来越好了。
事情，原本在按部就班地发展。
沈云雾也以为可以这样平静地持续到奶奶做手术，直到她年假休完了，准备回公司的时候，江楚楚再一次给她打了电话，想跟她在外面面谈。
自打上次的事情之后，沈云雾其实并不太想见她。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江楚楚的目的。
思及此，沈云雾毫不犹豫地拒绝。
“江小姐，我知道你找我的目的，但是很可惜，我已经做好了决定，无论如何都不会更改。所以，我们没有必要再见面了。”
大概是她话说得太过直白，江楚楚安静了好一瞬，而后才道，“真的不会改变了吗？”
“嗯。”
“云雾。”江楚楚的声音突然温柔了许多：“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我对你有恩，对吗？”
听言，沈云雾眼底骤冷。
江楚楚继续轻声道：“如果我用这个来作要求呢？你还会拒绝我吗？”
沈云雾用力地咬住自己的下唇，眼睫颤抖。
“你不用着急回答我，或许我们可以先见一面。”
挂了电话后，沈云雾站在原地，脑袋可以说是一片空白。
不是没想过还人情，报恩，可是她想的是别的方式。
只要她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让她搭半条命进去都可以，可沈云雾没想到，江楚楚居然会在这个当口以这个作条件。
－
露街市一家静谧的咖啡馆
沈云雾走到门前的时候，看见咖啡馆面前挂的是休息不营业的牌子。
恰好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来。
“云雾，你直接推门进来就好，这是我朋友的咖啡厅，还没有开始营业呢。”
沈云雾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然后推开咖啡馆的门。
一进去便可以看见角落处等她的江楚楚。
看见她，江楚楚朝她挥挥手。
沈云雾迈着平稳的步子走过去，停在江楚楚的面前。
江楚楚原本身边还坐着一个刀疤男，男人的样子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见她过来了，直接起身，声音却难得温和。
“美女，你就是楚楚的朋友吧？喝点什么？”
男人看着面前的沈云雾，眼中闪过惊艳。
沈云雾没什么心思，只扯了扯唇角：“不用了，谢谢。”
她的拒绝让男人一愣，随即便听江楚楚道：“周重，给她一杯热牛奶吧。”
名叫周重的男人利落地点头：“行，那我去弄，你们聊。”
走前，周重又忍不住看了沈云雾一眼。
江楚楚将这些小动作看在眼里，等周重走了以后，便对沈云雾笑道：“你来了，坐吧。”
沈云雾看了她一眼，而后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江楚楚看着她身上的穿着，一边打量一边轻声道：“周重是我在国外认识的朋友，性子坦荡，回国以后就开了这家咖啡馆，虽然没有什么太高的志向，但是日子过也得很舒心。而且他是个对待感情很认真，对女朋友也很温柔的人。”
说到这里，江楚楚停顿了下，斟酌地开口：“你跟夜离婚后，如果没有好的归宿，可以考虑下他。”
“……”
沈云雾蓦地抬起头，在那一瞬间没忍住自己：“江小姐，我欠你的人情，让你连我的婚姻也要做主吗？”
听言，江楚楚愣了下，而后笑道：“当然不是。云雾，你别误会，我不是要替你做主婚姻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周重人不错。”
沈云雾扯了扯唇：“是吗？那你怎么自己不考虑一下？”
江楚楚唇边的笑容渐渐淡去。
两人的关系哪有表面那么和谐？
潮水退去之后，露出的才是真实的。
沈云雾也并不认为江楚楚会诚心地帮助自己，毕竟中间隔着一个秦夜，但有些恩情，她受了就是受了。
沉默片刻，江楚楚拿起勺子搅动着面前的咖啡，轻飘飘地道：“没想到沈小姐对待恩人，就是这副咄咄逼人的态度。”
她的语气不再温和，说话的声线也全然不同，这会儿利落很多，看沈云雾的眼神还充满着不屑。
可她这副样子，居然让沈云雾觉得顺眼多了。
她笑了笑，回道：“终于不装了？江小姐还是真面目顺眼一些，至少看起来不会那么假。”
“假？”江楚楚轻蔑一笑，“只是觉得你不值得被我温柔对待罢了，原本我还以为你就算不是个聪明人，也应该是个好姑娘，没想到你这么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沈云雾摩挲着自己的指腹，眼眸微微眯起来打量着眼前的人，“在江小姐的眼中，我或许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可我也没想到，江小姐所说的有情有义，是杀人。”
杀人这两个字让江楚楚脸色狠狠一变。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让你杀人了？”
沈云雾便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这么说，你不会再用恩情来要胁我打掉孩子了？”
这句话顿时叫江楚楚吃瘪，一阵语塞。
好半晌，她才道：“孩子就是个定时炸弹，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你也不可能接受。”
说完，江楚楚看向她：“明明要离婚，你为什么要留下孩子？你明明可以再婚以后再要孩子，你为什么非要留这一个？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着什么心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