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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恭王伤人

    温归姝不知道明赫的力道为何会突然加重,他的手掌如钳子般难以挣脱,可是温凉的掌心与五指的收拢竟让她有种想要贴上去的冲动。

    温归姝遏制住嗓子里的软意,将海棠花簪朝掌心里压得更狠了些,涓涓流出的鲜血似乎也带走了她身体里的热意,让她变得清醒了些许:“松......松开......”

    而这时,那个跛脚醉汉也从房屋里爬了出来:“贱人!你居然敢刺伤我!贱人......你和邵玹那个狗东西......一丘之貉!”

    明赫失控的理智也随着那人的咒骂回来了,他侧头看过去,只见那在地上爬着出来的竟然是李丞相的庶子李桓。

    与此同时,一道大力的掌风猛然刮过明赫的衣角,明赫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被一掌推开,整个后背都那凌厉的力道激起剧烈的痛感。

    让他下意识地捂住胸口抿住嘴,差点没一口鲜血吐出来。

    等他再看过去,刚刚还在他怀中的女子此时已经另一高大健壮的身躯拥住,而温归姝那搭在外的纤细小臂上,还能看到他刚刚用力过五指乌青痕迹,宛如烙印映着那嫩白如脂的肌肤更加娇弱好欺。

    温归姝鼻尖传来熟悉的冷意,玄色的衣袍反而带给她一种安心的感觉。

    她不必扬起脖颈去看,便知道是邵玹来了。

    温归姝吐出一口浊气,滚烫的小脸却忍不住贴在了邵玹的胸前蹭着他冰冷的锦缎,她蠕动着唇,声音细若蚊蝇:“我,我好像中药了......”

    邵玹听力好,但温归姝的气息实在太虚,他便低下头去听她在说什么。

    结果不经意间,女子气若幽兰的唇就这样贴在了他的脸颊上,呼出的热气带着一股湿濡的柔软触感,让邵玹握着她腰肢的手忍不住收拢,却又害怕会捏碎了那纤细的腰肢。

    “什么药?”那轻轻一个吻,让邵玹有些失神,他低声询问道,竟没反应过来温归姝在说什么。

    直到看到她那如红霞般不正常的脸颊、听到她唇齿间偶尔溢出的细碎之声,邵玹的脸色瞬间变得如锅底一般黑。

    他实在放心不下温归姝,于是从望月楼下来走着走着便到了福宁安置温归姝的地方,没想到竟然会看到这一幕。

    而这时,取了衣物的知画也匆匆赶到,整个人看着眼前的一幕满是震惊。

    “知画!”邵玹低吼一声,饶是一向冷静稳重的知画都浑身一个激灵,连忙上前扶住温归姝。

    “先带去昭华宫,差人照顾好她。”邵玹用粗糙的指腹捋了捋温归姝脸颊的乱发,宛如对待珍宝般小心。

    “是。”知画说道,然而等她上来扶住温归姝时,温归姝却还迟迟揪着邵玹胸前的衣领不松开,整个人跟着小猫似的恨不得都贴在他身上。

    邵玹伸手轻轻掰开温归姝的如葱削般的手指,然而触及那淋漓的鲜血与她掌心的划痕时,整个人的气压越来越重,他顺势取过了她手中的海棠花簪,轻声说道:“别怕,别怕,我来了。”

    “邵玹......”温归姝有些委屈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这也是她第一次唤他的名字。

    邵玹的喉结上下滚动,漆黑如夜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柔软,可是随即又被黑云压城般的可怕取代。

    他摸了摸温归姝的头,待知画招呼人带走后,邵玹才握着那只花簪转儿看向在趴在地上大吐特吐的李桓。

    “狗东西......老子的一辈子......都被毁掉了......贱人,敢扎伤我,贱人!呕!”

    明赫捂着胸口,喉管间翻涌着的皆是浓烈的血腥味,他甚至不敢开口说话,生怕鲜血就此吐出来落了下风。

    而邵玹的眼中好像也没有他,他单手背后走到李桓面前抬脚就将他踹倒在地,这一脚下去,李桓再也吐不出来什么酒的,吐出来的都是鲜血。

    李桓刚想骂是何人敢伤他,结果没等他抬起头看,第二脚已经再次踹在了他的胸前,那华丽漂亮的袍子上隐隐可见凹陷的痕迹。

    “本王那日应该直接杀了你才是。”邵玹冷冽的声音宛如寒冰利剑,他是真的生气了,嗜血的疯狂与阴鸷宛如铺天盖地的网压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接着,邵玹伸手抓住了李桓的头发,看着他惊恐的双眸说道:“你若是说话这般不干净,那就不要再说话了。”

    李桓此时哪里还有酒劲,他目眦欲裂地看着邵玹,整个人扑腾着双腿只想从他的面前逃离开,可是他那点力气哪里是邵玹的对手。

    邵玹没多少耐心,见李桓不乖便直接出手卸掉了他的下巴,然后吩咐身边跟着的护卫递上一把匕首来。

    手起刀落,丞相庶子的舌头已经在地上滚了几层灰了。

    明赫看着地上那脏污的肉块,本就饮酒过多的胃部更是一阵作呕。

    他再也忍不住了,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将他玉白的袍子染得脏污不堪,那张潋滟漂亮的脸也写满了惊恐,再不见恨意。

    “这样就清净了,往后也别说话了,安安静静才讨人喜欢。来人,李丞相之子李桓不敬本王,在皇上寿宴之上说本王是狗东西,这岂不就是说我们皇室中人皆是牲畜?今日父皇高兴,这等脏污事今日就不必上报了,明日再报给皇上。”

    邵玹拿出一方帕子细细擦拭着温归姝的海棠花簪,心中的怒气却丝毫没有因为李桓的惨状而消解多少。

    跟着邵玹前来的几个侍卫对视一眼,眼中皆是胆寒,等邵玹的目光再次扫向他们时,他们浑身一战立马上前摁住了李桓为李桓止血,而李桓哆嗦着双腿疼得失了禁,两眼一翻彻底昏厥了过去。

    这时,邵玹也终于将目光放在了明赫的身上。

    明赫扶着一颗梧桐树,整个人的白袍上皆是斑斑血迹,他的酒已经全部醒了,看着邵玹如凶兽般冰冷嗜血的视线,整个人后背都在渗着冷汗。

    待邵玹走到他面前时,他才惊觉邵玹身量与体型的高大。

    他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样子,好像他那些阴暗憎恨的心思都无处遁形。

    明赫的心脏跳动如擂鼓,他的耳边仿佛都是他自己的心跳声,他咬紧后槽牙那一刻是真的怕邵玹对他动手。

    好在,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恭王只是对他说了一句话:“今日的事,是李桓对本王不敬,本王小惩大诫,你可记住了?”

    邵玹在保温归姝。

    明赫没想到,这尊煞神也会心软的时候。

    “是,明某也是人证……可作证那人的大不敬之罪。”明赫艰难地回话着,邵玹虽没计较他刚刚抓着温归姝,但也没有丝毫打他那一掌的歉意。

    得了他的话,邵玹转身拂袖而去。

    明赫也在邵玹身影彻底离开后,才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整个人长舒一口气。

    ——

    “你去盯着那明赫,只需要知道他今日有没有去泰光殿附近即可……”邵玹一面快步如飞,一面吩咐着福宁。

    若不是温归姝出意外,他都不知道今日明家庶子也来了。

    而且不光来了,刚刚他看到那明赫时,明赫的眼中竟还有恨意和杀意。

    他还不知,自己何时得罪了明赫这人。

    “是。”福宁抖擞了身子,里面躬身从邵玹身边退去,接着便如鬼魅般隐入了夜色之中。

    邵玹行步快,又有内力运转,很快就到了昭华宫。

    此事尚未惊动景贵妃,景贵妃性子急,若是真知道温归姝出事了只怕这会儿能直接把宣明帝的寿宴搅得天翻地覆,也会有碍于温归姝的名声。

    邵玹推门而入之时,房间里正传来去幼猫般的哼唧声,宛如缠指柔荑般娇媚的嗓音让他浑身一紧,而他看到的正是被锦被裹着却还在不安扭动的温归姝。

    凌乱的衣衫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肤,青紫色的莲纹脉络细细攀缘而下,从脖颈到手臂都有潮红泛滥。

    知画摁住温归姝摁得颇为艰难,而那只被温归姝自己戳伤的手还因为她的挣扎而滴着鲜血。

    太医在一旁也有些焦头烂额,他的心中已掀起惊涛骇浪,但却又不知如何才能把脉。

    邵玹深吸一口气,只觉得鼻腔内都是来自女子的香甜与血腥的锈味儿,他上前用又用一薄被子盖住温归姝,然后轻握她的手臂递给太医,邵玹的力气远大于知画,这才轻而易举地制住了温归姝。

    不过也是这时,邵玹才发现她手臂是淤青,顿时脸色又沉了好几个度。

    太医连连道谢,这才有功夫把脉起来。

    大家都满意了,温归姝便不满意了。

    “热……好热的……”已经被药迷糊了的温归姝很是不满自己被束缚的处境,可是她想要挣脱却又完全无法挣脱,那人的力气大的吓人。

    她好不容易睁开眼想看看是谁欺负她,结果就看到了邵玹那带疤的眉眼此时正凶煞阴沉地看着她。

    “你……你凶什么!”温归姝被他看得很是不爽,撅起嘴吼道,“撒开……撒开我!”

    可是她那点软绵的声音丝毫没杀伤力,反而让邵玹觉得没又由来地生起一股燥热,让他想把女子的嘴捂上剥夺她说话的自由。

    可是接着,邵玹才算是真正见识了温归姝的折腾劲儿。

    太医把脉时她因他捂着被子热汗淋漓而吼他,什么王八蛋都骂了出来。

    太医开药方时温归姝又开始哭,梨花带雨的模样好似受了天大的欺负。

    太医给她处理手上的伤时,她又用泪湿湿的小脸蹭着他的腰喊“热”“想要”,听得邵玹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整个人耳根都红透了,脖颈上的青筋更是根根暴起……

    邵玹只能庆幸知画手脚够麻利,很快拿了药给温归姝喂下,才制住了她身体的邪火,没酿成大错来。

    可是这番折腾,邵玹也看了不少不该看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