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而羲走上前去,问她:“不冷么?该回家了。”
谢晚宁杏眼微转,刚刚在马车上想跟她试试,果真现下就迫不及待了?
她略有深意的看着他,又想着给小紫貂买身衣裳,便说:“今日我要去一趟仙品鹤,给花花买身衣裳。”
柳而羲嗯了一声,两个人一高一低,在落日下拉长了身影。
她刚上了马车,就抱着花花,看他不打算上来,又问:“不打算上来么?”
“有点事儿,你等我一会儿。”
看郎君折步向前,谢晚宁放下了帘子,开始逗着花花。
真可爱,跟小柳儿一样。
柳而羲玄月眉尽然疏离,在远山青黛下,衬得格外俊美,落日余晖喷薄出橘色光泽,摘了一朵玉兰花,慢条斯理的把玩着。
落日似乎照在了树上,云归舟的面上都是不耐,看着他风光霁月的模样,冷声道:“放我下来!”
柳而羲一笑,将手中的白玉兰都蹂躏坏了,视线才对上了他的眼睛,眉目中都是笑:“不是说过了吗?别对她动手,表兄看起来记吃不记打?”
云归舟嗤:“那你还能真的对我动手?我可是你表兄,你千不该万不该对我动手,否则就是以怨报德。”
想仗着对柳家的恩惠,挟持他?
得问问他同不同意吧?
柳而羲看着插上他的剑,是谢晚宁的飞霜剑,他拔了下来,云归舟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猛的咳嗽起来,亏他还有点良心,知道可为不可为。
他正要坐起身来,柳而羲倏然蹲下身来,对他轻言慢语:“你不会是觉得,我会容忍你欺负她?”
他的神色一如既往地温和,却让云归舟有些怯,那他为什么放下自己?
男人似乎能看透他的想法,自顾自的说着:“要不是因为怕脏了她的剑,我是不会放你下来的。”
云归舟骂声不断:“我是你表兄,你居然敢弑亲?你简直枉为人子!”
柳而羲从怀中拿出手帕来,给她擦着剑身,直到血迹褪尽,才收剑入鞘。
他笑的好看死了:“表哥,这话说的,我告诉过你了,你不把我的话听进去,这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放心,身为表弟,我不会要你的命。”
他说着,袖中拿出一把龙纹匕首,单手狠厉插在了他的胸口,看到血液横流,淡淡笑了:“表哥,好好养伤,伤不致死。”
说罢,他提着剑,转身消失在这漫漫荒野中。
而云归舟,神色中都是极为浓郁的恨意。
都怪那个女人,挑拨离间。
他迟早,杀了她。
柳而羲上了马车,看她还在喂着花花吃东西,将剑放在侧边,对马夫道:“去仙品鹤。”
马夫应了一声,调转马头,辗转在小径上。
她头也不抬:“你说,如今皇帝遭到了刺杀,他会不会想杀你?”
他微微仰着头,不置可否,女郎又道:“算了,我会保护你。”
他没有武功,要是被人杀了,还得帮着人家数钱。
没有我,柳而羲这个笨蛋,该怎么办呢。
到了仙品鹤,柳而羲撩袍起身,探身下了马车。
又转身接过花花,让她下来。
她下了马车,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仙品鹤。
掌柜的看着东家来了,赶忙过来迎:“公子,小姐里面请。”
他咧开嘴笑:“适才没怎么瞧,现如今这么一瞧,四公子和二小姐还真是有夫妻相,老朽先祝一句早生贵子了。”
柳而羲没说话,倒是谢晚宁,眉开眼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到时候请掌柜的喝喜酒。”
“老朽等着就是。”
他抿着唇,眼睛却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