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谢晚宁连夜出京一折,是一桩旧事儿。
约摸着要追溯到了半年前。
半年前,谢晚宁追查到双亲亡故另有起因,便差了江湖上有名的杀手应玉。
应玉与她深交十年,出了名的脾气坏。
如今有了下落,便差人给她寄信,故谢晚宁连夜出京。
谢晚宁夹紧马腹,向着春日山而去。
春日山头,身着墨袍金钩,懒懒散散坐在石头上,盯着这抹黑影,直到青山依旧,她翻身下马,施展轻功到了人眼前。
应玉阴阳怪气道:“你如今倒是情愿过来了,要不是因为伯父伯母的事儿,你怕是不肯来吧?”
她狠狠拍他肩膀,道:“不是说有了下落,说说。”
她坐下身来,两人并排坐在石墩上。
远方碧峰如画,连绵起伏。
他低声道:“我听说如今你跟柳家的公子有一腿?现下是不应该是如鱼得水吗?眼下怎么就这么过来了?没给人留一封信?”
她哼了一声:“是又怎样,别说他了,说正事。”
应玉眉头一扬,看起来这位柳四公子还真是可怜,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美貌面皮,能把谢晚宁勾成如此模样。
谢晚宁是谁,就是个负心的家伙。
他倒是想看看,这个柳而羲能不能拿下她的心。
他道:“上次你让我查,战场上的事儿,与皇室倒是没多大的关系,当时祁阳的军师叛变,应当是中了醉狐之毒。如今醉狐的下落,只能查到祁阳的陆家。”
祁阳陆家?
她点点头,又问:“你要不要跟我回京?”
“你是真不给你那老相好捎一封信?”
没有声音,只有一个小石子砸到了脸上。
他也不生气,接住石子扔了。
混不吝的说:“也不知道人家喜欢你什么?我这样的你都瞧不上?你就瞧得上他?”
那人转身下山,应玉特别识趣,闭了嘴。
跟她同乘一骑,闻着青山翠蔓,享受着无边风月。
她驾的一声,这疾驰而去。
向着京城而去。
待到年后,春朝进贡,便杀了陆家人罢。
她眸光中都是狠劲,母亲当年死的蹊跷,这件事儿她会继续查下去。
而京城中,柳而羲下了公署。
还没回府,柳承就贱兮兮把他拉过来:“你猜我今个去逛花楼,瞧见什么了?”
柳而羲心里咯噔一声,照着柳承的德行,十有八九是谢晚宁的事儿。
她大抵是回京了。
他稳住心神,才问:“出了什么事儿?”
柳承看着他的模样,也叹了口气:“人家可能真腻了,今日皇帝派人查刺杀一事儿,没想到查到了粉红楼,开始查我,但什么都没查出来。不过我刚要出门透气,没想到楼下两人一马,那就一个情真意切。我有预感,与她同乘的男子,绝对就是应玉。”
她带了一个男子回来?
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应玉?
而且两人同乘一骑?
这么想着,柳而羲的眼中,似乎冒出了浓浓黑雾。
她带了一个男子回京?
柳而羲依旧平静,眸中却惊起波澜。
她腻了?
哎呦哎呦,柳承真看不下眼了。
没了再找不就是了。
这两日,他就看在眼里,柳而羲这两日终日不食,终夜不寝。
明面上谢二喜欢他,但谁知道喜欢的是皮毛,还是别的什么,可是他瞧着四儿,栽的够狠呐!
而谢晚宁和应玉回了京城。
“老谢,你别说,这京城中是越来越繁华了。你能不能在这儿给我找个姑娘,给我找个媳妇?”
谢晚宁直翻白眼儿,德行。
谢晚宁啧啧称奇,还媳妇,就他这德行!
但不一会儿,谢晚宁就看到,有姑娘朝着这边扔手绢。
不由感慨,果然长得俊的男人,到哪里都吃香。
“美人,等等我!回聊。”
“回聊。”
美人盼君折枝,应玉笑的风流。
柳而羲坐在窗边,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懒懒散散的看着,眸中都是笑意。
好得很,给他戴绿帽子。
谢晚宁到了谢家,翻身下马。
谢俊安看着妹妹回京,看着带回来的男人。
呦呵,居然不是柳四。
他连忙把谢晚宁弄了过来:“你怎么回事,你一个人能装下两个男人?”
“你要不算了吧,这两个男人都俊,咱们先探探口风,问问柳而羲的意思,这要是不娶你,咱们只要外面的男人这一个就行。”
谢俊安啧了一声,这玩意怎么就这么厉害。
脚踏两条船啊,真是厉害。
“你胡说什么呢!应玉查到了母亲的死因。”
她黑着脸,冷着眼说。
这下,就连谢俊安也不得不严肃了,
双亲死因,追查了有多半年了。
如今,有了结果。
兄妹俩盘腿坐下,谢晚宁挽袖斟茶,自顾自的说着:“听说,是祁阳陆家,醉狐之毒,最后的线索就是祁阳陆家,如今要继续追查下去,只要待到明年春日,进贡之时,可以好好查下去。”
谢俊安一时冷着眼:“我出京去,你等着我就是。”
谢晚宁赶忙拽住了他:“哥,且慢。”
好不容易死死抓紧了他,谢晚宁才说:“其实,我也等不到明年春日,现如今陇西战事一时半会儿落不下,你在京中,我找情况去前线。”
谢俊安满目不行的神色,怎么能让妹妹去前线。
“哥,我武功在身,你还不放心吗?”
听她一说,谢俊安也不说了,知道了她是个有主意的性子。
也便不再过问。
谢俊安看着外面翘个二郎腿的应玉,才说:“我问你,这应玉公子,一时半会儿得留在府中。”
她点头。
而此刻的柳家,柳承又笑问:“你说四公子连府中都不回了?”
他估摸着是气得不轻。
看他支支吾吾的模样,柳承又道:“有事儿便说?”
“谢家似乎有留应玉的意思。”
柳承挑眉,还真是有些意思。
谢家莫不是真有些意思,打算将谢二嫁给应玉?
也不知道,四儿听见是个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