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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郁突然说这些,秦煊是打心底里觉得不对劲,可他此时沉沦在宋郁的温柔乡里,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等到脑子反应过来,宋郁就已经自己说了出口:“我想去大晋一趟。”

    秦煊瞬间伶仃大作:“不可!”

    “我已经两年未见过长姐和昭儿了,现在白小侯爷身体已大好,他曾救过我祖父,我理应去拜访,况且我母亲也时常念叨,正好我过去一趟与她们见面,我很快便回来。”

    秦煊闻言瞬间从温柔乡里抽离,紧着眉头说道:“大晋路途遥远,且不说路上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单是路程,到都城都要一个月,若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我走西凉关主道,沿途都有驿站,大秦与大晋近几年亦无兵乱战事,若你实在不放心,我把暗一暗二都带上?”

    “你就算把冯青霍凌都带上我也不放心。”秦煊说完,又突然发问:“先生为何现在非要去大晋?真是因为付荣华和昭儿吗?”

    宋郁不敢看秦煊,摆手道:“这还能有假?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写信去问。”

    写信过去要半个多月才能送到,付荣华再回信过来又要半个月,有些时间宋郁都不知道跑出去多远了。

    秦煊说什么也不肯:“秦皓还在虎视眈眈,又有苏月这个疯子,你要我怎么放心?!”

    秦煊似乎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冲动,放低了声音又说道:“你若真想昭儿了,等解决了建州的事,平息之后我陪你去,好不好?”

    说完又拉着宋郁撒娇:“去程要一个多月,返程又要一个多月,你再在那边待一些时日,就要三个月了,我们整整小半年都见不到了,先生,别走好不好?我舍不得你的。”

    宋郁最见不得秦煊撒娇,每次他只要一撒娇,想做什么宋郁都依他,可这次不一样,大晋不过是个让秦煊知晓的幌子,玉楼他是一定要去。

    “我之前去信给长姐,已经同他们说了会去大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若我不去,昭儿该哭闹了。”

    “既一定要去,那我陪你去。”

    宋郁嘴角有一瞬间的僵硬:“摄政王殿下,如今您要监国,可走不掉。”

    秦殊刚刚登基,朝堂不稳,现在是秦煊全权监国,秦煊走不掉,他自己知晓,宋郁也知晓。

    看宋郁的样子是非走不可了,他铁了心要离开,没有在询问秦煊的意见,而是告知他一声。

    秦煊垂下眼,看着有些委屈,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嗯。”

    见秦煊不开心了,宋郁主动贴上去哄他开心,或亲或咬,还不安分地随处乱摸,摸得秦煊心头起了火。

    “今晚去云居好不好?”

    秦煊依着他,点头说好。

    宋郁抱着秦煊,在他没看到的地方闭上眼,暗自叹气。

    隔日,宋郁带人出城,秦煊站在城门外看着他渐行渐远。

    待看不清马车之后,秦煊眼神暗下,抬手召来冯青。

    “让人暗中跟着,看太傅往哪里走,去查,查这几日太傅都和谁见过面,说过话,他经手的信件,任何东西,一五一十全都查清楚!”

    冯青领命退下。

    宋郁不在,秦煊一整日都心不在焉,奏折怎么都看不下去,心里总隐隐觉得不对。

    不多时冯青走了进来,脚步都有些着急。

    “主子。”冯青拱手。

    秦煊连忙问道:“查到什么了?”

    “太傅的弟弟崔谦被建兴王的人掳了,建兴王指明,要宋太傅亲自前往玉楼救人。”

    “玉楼?!”

    秦煊瞬间沉下脸,猛地站起,抬脚就往外面走去,边走边吩咐:“把此事告诉薛重阳,备马!”

    秦煊心头火起,阴沉着脸都压不住怒气。

    知道这是秦皓设的局,所以不告诉他,自己一个人去冒险,还要把他蒙在鼓里,骗他说要去大晋。

    秦煊策马狂奔,双手紧紧握住缰绳。

    上一世因为付荣华瞒了他一辈子,这一世又因为崔谦,还想瞒他?

    昨日他不惜出卖色相,跟他颂衷肠,连哄带骗,又是要去云居过夜,夜里又是那般温柔体贴,这一切全是因为他要瞒着他,独自出来救崔谦。

    所以他昨日说了那么多,是假的吗?

    秦煊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两世为人,他都跨不过宋郁,他还是被宋郁骗的团团转。

    秦煊策马狂奔了一整日,路上都没找到宋郁的马车。

    时间过去越久,秦煊就越是急躁。

    去往玉楼的路只有两条,一条官道,一条近道小路。

    秦煊让冯青带着人走官道,兵分两路追人,他自己跑进了近道。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

    路上每碰上一个人,碰到一匹马,秦煊都要留意一下是不是宋郁。

    一连几日都没有找到,他周身阴气更甚。

    偶有路过店家茶馆停下来让马吃吃草,店家见了他一副随时要杀人的模样都吓得腿打颤。

    一连几日风餐露宿,又没休息,秦煊眼里全是血丝,长起了些许胡茬,看着更凶更让人畏惧。

    这一已经是赶路的第七日了。

    已经走过了一大半路程,若是跑得快些,再过五六日就能到玉楼城,他定要在宋郁到玉楼之前找到他。

    马实在跑不动了,在原地打转踏步就是不肯走,秦煊无法,眼见不远处就有家不小的茶楼,只得过去让马吃草休息。

    一连七日都没找着宋郁,秦煊又恼又气,阴沉得可怕。

    就在马吃完了草,秦煊准备上路的时候,眼神一瞥,仿佛看到了宋郁的身影。

    秦煊猛地站住,还以为是错觉,上前几步走到另一处,避开了遮挡物,果然见宋郁正准备上马。

    他开始时坐的马车,可马跑得太快,马车颠簸,途中磕到了石子,差点直接翻车,马车轱辘也磕坏了,只得弃了马车上马。

    宋郁不常骑马,突然一连骑了好几日,大腿内侧已经被马鞍夹的划破了皮,一走动就疼,风沙直直往脸上吹,吹得他头脑发晕。

    已经晕的好像看见秦煊了。

    宋郁匆匆一瞥,没注意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牵着缰绳就想上马。

    “宋!云!开!”

    秦煊咬牙切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宋郁一瞬间僵住了身子,晕沉沉的脑袋猛地清醒过来,后背发凉。

    他慢慢转头,秦煊就站在不远处,眼眶通红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