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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野生动物的求生直觉

    今天侍寝的人是金环,她在第一次侍寝时选的伺候盥沐结果挨了一脚,那之后她就对“伺候盥沐”有了阴影,再也不想伺候什么盥沐了。

    后来大家私下聊着说到,都说还是直接往床上一躺来得简单。

    说是“实在怕得慌,找王妃求个安抚宽慰,最后躺着受用不比劳心劳力伺候人还落不着好的舒服多了”。

    金环今天就是这样,吃了饭,洗漱完毕保养好了,换上新做的燕居服,往上房寝室里先候着,摸鱼打盹儿,等着李琚来了交差。

    不过金环睡了醒醒了睡,眼看着月上三更了,李琚还没来,她都睡精神了,金环本也没在意,李琚有时候在后面上房玩得上头,或者干脆就在宫外住下,没心没肺的不回这边上房也是常有的。

    失落是会有的,习惯了也就好了。

    既然不睡,那么她要回去休息。

    李琚自己也要睡觉的嘛,他每天早上卯时就要出门,这点儿了不管他今天找了谁侍寝,都该歇下了、

    金环披上外衣倚着门,往外问今晚上夜的彩云:“是不是到点儿我可以回去了?”

    彩云瞅瞅更漏,比往常睡觉的时间还要晚两刻,说道:“我送姑娘回去。”

    说罢,彩云服侍金环披上外衫、斗篷,叫来两个小丫头一起,搀扶的搀扶,打伞的打伞,提灯的提灯,一路送到了南跨院。

    第二天早上,金环才从灵芝的讥讽里得知,昨晚上李琚并没有歇在上房,而是叫了荷香侍寝。

    据上房那边侍奉李琚的内侍说,荷香晚上去上房问安。她倒不敢瞎编理由胡乱凑合,而是很纯良地就说自己头一天来,按规矩前来给信王行礼。

    正好信王刚沐浴完,正要回房,那荷香穿着精妙,虽然严严实实,但柔软的月白色缎子在烛火下有十分光润,把她的身形勾勒得分明。

    李琚没啥额外的想法,既然是后院女人,自己的妾侍,那就睡嘛。

    这个妾侍和以前的不太一样,很活泼,很带劲儿。

    巫明丽得知李琚很满意,后面几天基本都安排的荷香侍寝,同时也会安排金环她们四个搭配着去。大胆聪明的灵芝直接偷师,金环一边在嘴上不齿,一边在私底下效仿。

    这段时间,可能过得最开心的就是李琚。

    不过李琚从没向巫明丽开口,给颇得自己“欣赏”的荷香要待遇要名分。

    荷香很想要个“破格提拔”,但是这事儿不能她说,李琚平日白天都在外面,晚上也不大管后面的事,她要是挑这个头,落在王妃眼里,那才难熬呢。

    王妃一句“病了”,摘出去养病,不到个把月,保管被彻底遗忘在外面。

    荷香只能撺掇李琚去出头帮她要。

    然而李琚真的没在这方面长心眼儿。

    李琚在床上躺着,荷香给他挑零食吃,挑到炸酥卷,荷香说:“这个月份例下来,都是羊肉多,我不爱吃那个,我和殿下一样,都爱吃炸猪肉卷儿。”

    李据说:“这种事儿是王妃做主,和王妃说去不就行了。”

    说说说,说个锤子,也就李琚听不出来她是盯上选侍份例里的猪肉了。

    荷香又找着伺候李琚穿衣的机会说:“新给殿下裁一件斗篷,可惜我屋里放不下那多布匹,只得将里子选得薄了些。”

    李据说:“王妃那里管着针线,你和王妃说一声,王妃自然找人给你做了。”

    荷香暗示自己住的地方小,想要两间屋子甚至三间屋子,又没成。

    连续侍寝七天后,李琚又回了后面上房,偶尔夫妻闲聊,便不禁抱怨荷香是挺好的,可惜话多了。

    巫明丽听了就笑出声来,引得李琚抓耳挠腮,直到被李琚挠痒了才求饶道:“我实是想起年初那会儿,文林侯来京,皇后娘娘找人教他学规矩,那嬷嬷回来说‘好好的一个公子哥儿,人和气,又善良,奈何长了张嘴’。你说,和你说的这个,是不是一模一样?”

    李琚回来才几天,还没来得及与罗琴心结识,自不知罗琴心为人如何,只听这么说,似乎是个话唠子。

    他也跟着笑两声:“还真是一样。”

    巫明丽又说:“不过你又要人活泼可爱,又要人会伺候,又要人花样多,还不准人多话,这就是求全责备了。会来事儿的,比如我,多半都有一张伶牙俐齿的嘴,你怎么这也要那也要了?啊~你是不是也背地里嫌我话多?”巫明丽掐着他的腮帮子逼问。

    这下轮到李琚讨饶了:“别别,我可没这意思,你说你说我爱听着,比外面的小曲儿还好听呢。”

    巫明丽和他玩闹了一阵,找了个空子骑在他身上,按住他,说道:“其实荷香的意思我是听明白了,人家指望你出头帮她要个选侍的名分呢。说想多要点猪肉,指的是选侍份例里多出来的三十斤肉,说放不下衣服料子,是想多要一间屋子,以后可能还要说衣服不够穿哪,水果不喜欢哪,都是这个意思。”

    李琚摇了摇头:“就这么点事,明白地说出来又怎样,还要我去和她猜不成?”

    巫明丽笑嘻嘻地问:“那你是准不准呢?”

    李琚感觉自己脖子冷飕飕的,仿佛被什么危险的巨型猛兽盯上了一般,有一种,嘶,逼人的凉意。

    “女人们的事,都是姐姐你操心哩,我懒得理会,也理会不过来。”

    “话是如此,谨防你误会,我还是和你解释得明白。我要是直接提拔她,怕以后人人有样学样都这么办。规矩不是不可废,但不能开不好的头。”

    李琚道:“是这个理儿,既然有规矩,就照规矩办事,不然大家都要破格破格,嘿,我爹怎么不破格给我个十万八万的?”

    巫明丽听得如此,心中十分欣慰,还知道守着这一层就好。只墨守成规,不行;要随心所欲,也不行。

    大到一个国家,贵如皇帝皇后,小到一个店铺,卑贱如奴婢罪犯,都在一套行之有效的规范里约束上下出入。若是规范过时了,就去改它;若是有格外出色的人、事跳出规范之外,就去为他破格。

    巫明丽笑道:“猾罴弟弟说的对极了。荷香那边你只管放心,我不会亏待她的。不过她才十六多一点儿,比秀莲还小,我可能会把她侍寝的时间调一调,避开容易怀孕的日子。太早怀孕,对母体不好。若是过了一年,她还那么得你的心意,我就暗暗的从我这里拨出去一份口份给她,等她正经提拔上去了,再过明路。不过话说回来,有些女子,就是子息艰难,难道一直不给名分和口份?我重阳去三嫂家听戏,顺便也问问三嫂,他们府里是怎么提拔没有生育的侍妾的。”

    李琚道:“你去办就好了。孩子有没有也没什么要紧的,反正已经有一个了。我倒是真的很想要一个像姐姐的孩子——我不是那个意思啊,真不是。”

    事情涉及到巫明丽的时候,李琚就转得很快了,赶在被姐姐教育之前话锋一变。

    巫明丽把到了嘴边的回怼换成了温和慈祥的一句“放心,你的心意呀,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