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杜宇查到,这辆白色大众的车主是一个叫唐红的人,家在西郊,在市中心经营一家奶茶店。
杜宇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汽车维修店排队洗车。
“唐红,你好。我是杜宇,人民警察,有个儿童失踪案需要你配合调查。”杜宇出示证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唐红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哦哦,你好。你说儿童失踪案吗?跟我有什么关系吗?”她摘下来墨镜,杜宇能看出来她很不爽。
“我们需要检查你的车。”
唐红把钥匙扔给了他:“随便吧。”
牟平把车开到一边检查,杜宇留下进一步了解昨天的细节。
杜宇:“唐红女士,我听说游乐园是不允许除了领导之外的私家车开进去的,您昨天怎么能开进去?开进去又是去干嘛呢?”
唐红:“谈生意。我打算在里面开一个奶茶店,昨天去跟游乐园老板商量事,我的车能开进去,当然是因为我没素质,那看门的知道我不好惹就让我进来了。”
杜宇:“监控显示你把车停在了一个很偏的地方。”
唐红:“我乐意。”
气氛有些焦灼,唐红不停地看手表,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牟平回来了。“哥,车检查过了,没什么异常。”
唐红冷哼了一声以表示自己的不满。杜宇说了些抱歉的话,转身要走。
“等等。”唐红叫住了他。
“你们说的失踪的儿童,该不会是一个小女孩儿吧?”
“正是,”杜宇说。“你有印象?”
唐红皱着眉,又问:“扎两个小揪揪,看起来也就三四岁?”
“对,你在哪里见过她?”
“应该是大摆锤南边那一块,我刚停下车的时候,她问过我路。”
“她要去哪里?”
“她说要找什么开叉的大树,我看有个地方树挺多,就给她指了指。”
“你指的那个地方,是正南?”
“对啊。”
杜宇了然的点了点头,道谢离开。
唐红看到的女孩应该是张乐乐没错,张乐乐是带着目的找一棵分叉的大树,她也确实找到了。但她为什么要找这棵大树呢?为什么随身带着画?又为什么要把自己画的画埋在这棵树下呢?
难道是有人故意把她引到那个地方吗?会是谁?她现在又在哪里?
杜宇把唐红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连清听,问她之前有没有带张乐乐来过游乐园,她说从来没有。杜宇让她回忆张乐乐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她还是说没有。
杜宇沉默着思考,脑海中突然闪过一种可能性。
杜宇:“游乐园是乐乐吵着要来的吗?”
连清:“确实是。乐乐本来想让我跟她爸爸陪着,但是她爸爸要忙工作,就只能我跟我婆婆陪着她了。”
杜宇:“她什么时候开始吵着要来游乐园的?”
连清:“两星期之前就说想来了。”
杜宇:“那她两星期之前有见过什么陌生人吗?特别是跟她有单独接触的那种。”
电话那头的连清,应该是在很认真的想事情。
“陌生人,单独接触……”她念叨着,突然“啊”了一声。“是那个钢琴老师,我送乐乐去试过几节钢琴课。”
杜宇:“把那老师的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给我,我怀疑就是她,引着张乐乐去了那个地方!”
连清听完,哆哆嗦嗦的照做。
“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连清跟杜宇挂断后,用家里的备用手机拨打了钢琴老师于仑的电话,在听到是空号后,强烈的不安席卷了她的心头,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体力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双手合十,哭着祈祷。
另一边,杜宇带人围了于仑的住所。他假扮成物业工作者,敲了很久的门,没人回应,他们直接破门而入。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客厅正中间摆了一架钢琴,墙上挂了几幅装饰画,厨房卧室什么都没有,杜宇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人。
“奇了怪了。”牟平突然说了一句。他拉过来杜宇,指着墙上的一幅装饰画说道:“宇哥,你看这幅画,画上这个分叉的树,是不是很面熟?”
杜宇一看,岂止是面熟,那画上的树,分明就是游乐园里张乐乐埋画的那一棵。
“果然。应该就是这个于仑把张乐乐骗到那棵树下面的。小平,这个于仑大概率不会再回来了,但是也不排除她有回来的可能。你留几个人在这蹲点,如果发现有人回来,直接实施抓捕。另外,仔细查查这间房子每个地方,找找有没有针孔摄像头之类的东西。”
安排好一切,杜宇出去回拨刚刚连清打来他没接到的电话。
“嘟。”电话只响了一下就被接通了,连清应该是守在了电话旁边。
“杜警官吗?我刚刚拿家里的备用机给于仑打电话了,是空号。您那边什么情况啊?抓住于仑没有?”她紧张地屏住呼吸。
“连小姐,于仑不在。但是现在能确定的是,指引张乐乐去那片小树林的,就是这个于仑。”
电话那边的人吸了吸鼻子。“杜警官,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有没有用。就是当时跟乐乐一起上钢琴课的还有一个姑娘,叫董琪琪,比乐乐大一岁,但是我没留她家人的联系方式。”
“她在哪里上学?”
“绿泡泡幼儿园,应该上大班了。”
绿泡泡幼儿园,大班。这让杜宇瞬间想起来一个人,他拨通了那个号码。
“安然,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
杜宇来到了金江小区一号院保安亭。
半小时前,他让在绿泡泡幼儿园工作的许安然找到了董琪琪家人的联系方式。并得知董琪琪的父母一直在外地工作,家里只有一个姥姥。
杜宇给董琪琪的姥姥打电话,说自己是警察,找她了解一些事情。
老人的警惕心很强,以为杜宇是骗子,说什么也不好好配合,杜宇把自己的警察证拍给她让她看,她才答应,但是要求杜宇到保安亭等她,说两人只能面谈。
保安熟络的跟杜宇聊起了天,问杜宇是不是在等人,家住哪里,什么工作。杜宇一一回答。
那安保大叔看杜宇长得又高又帅,谈吐文雅,还是警察,当下就起了给他介绍对象的心思,好在没等到他开口,董琪琪的姥姥已经走来了。
“真找我有事啊?”老人家刚下楼,就看见保安亭那站了一个人。“找我有什么事?”
杜宇怕她不配合,又给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证件。“您是董琪琪的姥姥吗?”
“是啊。”
“董琪琪两星期之前是不是上过几节钢琴课?当时还有一个小女孩儿。”
“是上过,也是有一个小女孩,我听琪琪说起过。”
“董琪琪最近有吵着要去游乐园吗?”
“没有啊,琪琪从来不喜欢那种地方。”
“我能见见董琪琪吗?”
三分钟后,杜宇跟着老人回了家。董琪琪在客厅茶几上安安静静的写字,见杜宇进来,她好奇地打量着。
“琪琪呀,这个是警察叔叔,叔叔要问你一些事情,你把知道的都告诉叔叔,别害怕。”老太太俯下身,轻轻地对董琪琪说。
来之前,她已经跟杜宇打好了招呼,说董琪琪很怕生,让杜宇别吓到她。
老太太对杜宇使了个眼色,杜宇会意,对董琪琪笑了笑说:“琪琪,你可以叫我杜叔叔。叔叔今天来,是想问一问你关于于仑老师钢琴课的事情,你在上课的时候,老师有没有和你提过游乐园?”
“于老师说过的。她说游乐园里有一片小树林,里面有一棵很大很大的树,树的上面是分叉的,还给我们看了树长什么样,于老师说,只要找到那棵树,就可以许任何愿望,但是不可以告诉别人,一旦告诉了别人,愿望就不会灵验了。”董琪琪小声说。
“原来是这样,叔叔知道了。叔叔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帮叔叔想一想,于老师有没有跟和你一起上辅导班的张乐乐说过什么奇怪的话呢?”
“她问了乐乐好多奇奇怪怪的问题。”
“都问了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呀?”
“她问乐乐想不想要爸爸妈妈和好,想不想去游乐园玩,想不想许愿望,乐乐说想。后来她还把乐乐叫走说了很多悄悄话。”
“好,叔叔知道了,谢谢琪琪。”杜宇摸了摸女孩的头,却没想到吓了女孩一个胆颤。
杜宇站起来有点无措,被老太太拉到了一边。“小杜啊,别见怪,这孩子从她父母走了之后就这样了,两年了,看见生人就怕得不行,她自己也不愿意,就是控制不住。”
杜宇担忧地看了一眼,“孩子的病不是小事,早干预早治疗比较好,别一直拖着。”
杜宇又叮嘱了几句别带孩子去游乐园之类的话,老太太表示都记住了,他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