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不能来跟你聊聊天了？”曹娜戴着眼睫毛，上下打量着她。
从衣服到鞋子包包，没一个是她见过的。
“现在是上班时间，如果你要聊的不是工作上的内容，那可以回到你的工位上，别影响大家工作。”
萧瑾瑜拉开椅子坐在上面，电脑刚好打开，鼠标熟练点到桌面上的excel文件上。
萧瑾瑜设想过昨天墨衍忱开着那么显眼的跑车来接自己，会加深同事对她的误会。
但，作为老板的顾景澄则是希望她能够留下来工作，没有因为墨衍忱的原因而放弃她辛苦来的晋升名额。
她也不是怕事的人。
至少现在她知道，李沁是很看好她的。
萧瑾瑜低着头开始敲打键盘，把工作过的内容事无巨细填写在上面。
在一旁的曹娜看萧瑾瑜不理自己，刚涂好鲜红指甲油的指甲扣在杯子上，划出咯吱的声音：“萧瑾瑜，你什么态度？”
萧瑾瑜还是没有抬头看她，完全把她当成一团空气。
“我跟你说话呢？有没有听见！”
曹娜跺着脚，铁心要在萧瑾瑜这里引起注意，不然她今天就不走了。
“曹娜你到底想干什么？是有工作上的事情跟我谈吗？”
萧瑾瑜被吵得烦了，停下手中的工作，单手撑着腮仰起头看着曹娜：“你最好是有事，不然我只能找李主任。”
“找李沁？也不看看她够格吗。”
曹娜扯着嘲笑的嘴脸，一只手抱在胸前，扶着杯子闻着香气。
“萧瑾瑜，听说你火速离婚是跟有钱的男人勾搭上了，可怎么也不给你买身好的？一身的A货，穿出去是要笑死谁？”
“你怎么还没死？”
萧瑾瑜话音刚落，旁边看戏的人忍着不笑出声。
稀稀落落的笑声令曹娜脸红一阵青一阵：“你！嚣张什么啊？萧瑾瑜你这辈子也就是穿A货的命，之前穿的都是什么破布，几十块买人家挑剩下的。”
曹娜越说越得意，而萧瑾瑜已经戴上耳机继续操作着鼠标，给电子文档归档。
“我跟你说话呢！没教养的东西，当小三还上瘾了是吧？”
曹娜见萧瑾瑜不理她，反被人嘲笑，脸上挂不住就要去扯萧瑾瑜的手，突然闪过一道白光紧跟着有劲的力量，曹娜的手非但没碰到萧瑾瑜，手上杯子还被掀翻。
滚烫的咖啡倒在她的胸口。
“啊！我刚买的裙子，好几千块呢！”
曹娜忙着去拿纸巾擦去胸前污渍，不等她再开口找萧瑾瑜的麻烦，一道清亮的男声沉道：“李沁，你平时就是这样管下属的？”
顾景澄放下手，名贵的西装上还是溅上了咖啡的残液，隔着外套他的眼神能杀死人。
在场看热闹的纷纷把头缩回去，谁都不敢再朝萧瑾瑜这看一眼。
“顾总，是我的监管不力。”
“扣除你一整年奖金。”
……
顾景澄是特意来找萧瑾瑜的，刚进办公室就看到有人在找不痛快。
平时下属单位同事之间发生一些磕碰，压根不需要上报到他这里，看到也不会管。
今天顾景澄当着大家的面，亲自为萧瑾瑜出头，那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言而喻。
可昨天开着限量款跑车来接她的，又不是顾景澄……
这萧瑾瑜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接连二三有帅哥为她倾心。
此时有议论的心思也只能藏在肚子里，不然曹娜将会是他们的下场。
后来发生什么，萧瑾瑜并不记得。
她只摘下耳机时正好对上顾景澄，接着人就坐在楼下的咖啡店里，面前是一杯热牛奶和一块刚出炉的蛋糕，还冒着热气。
“吃吧，冬天天气冷，吃点热的暖暖身子，心情会好一点。”
“谢谢。”
萧瑾瑜接下他的好意，但没有要吃的意思。
早上被陈嫂逼着喝了不少汤，来的路上又吃了药，她现在瞧见甜的只觉得腻得慌。
“我记得，你以前很爱吃甜的。”
“是吗？顾总是怎么知道的？”
她以前确实爱吃甜的，也不是甜的东西都吃，还是会挑一些。
“萧教授上课的时候说起过，他有个很爱贪吃的女儿。”
“啊……”
萧瑾瑜手不自主挽上耳边的碎发，表情很不自然。
别人知道一些秘密，这算她的小秘密，只有很亲近的人才会知道：“现在不太爱吃甜的。”
某人在她半夜疼醒第N次后，下令禁止她大量吃甜的。
很长时间不碰一样东西，渐渐地也就忘记曾经是多么挚爱过。
顾景澄不知萧瑾瑜想到什么，脸上刚涨红的晕色冷了下来，白瓷如玉的皮肤带着几分倦容。
“最近没有休息好吗？”
萧瑾瑜端起装有白水的玻璃杯，摇了摇头。
“顾总，您之前答应过的承诺，还算数吗？”
顾景澄跷着腿，手搭在膝盖上，神情坦然：“当然算数，萧小姐的父亲帮了我很大的忙。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
老萧说，顾景澄是所有学生当中最念旧情的人。
当年母亲的悼念会上，也来了不少萧父的学生，只有他忙前忙后，把能做的都揽在身上。
“萧小姐，我能把你做点什么？”他笑着问。
萧瑾瑜放下玻璃杯，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我想摆脱墨衍忱。”
“摆脱墨总？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可以帮我做到吗？”
萧瑾瑜声音干脆，再次说了一遍。
“为什么呢？”
顾景澄瞧着面前的牛奶杯，里面的热气很快被冷风带走，她也没有要喝的意思。
“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她苦笑道。
萧瑾瑜以为再碰上墨衍忱，她的生活会如死水，她也会因此放弃，真当有一道光芒落下时候。
却是迫不及待要去触碰。
她渴望自由，更向往没有墨衍忱的生活。
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只要没有他……
似是感受到这段关系里的奇妙，顾景澄认真思考着她的话。
“萧瑾瑜。”
时间飞逝，沉寂十分钟后，那杯牛奶也完全冷掉，上面结了一层奶皮。
“嗯？”
萧瑾瑜眼底亮闪闪的，很是期待他接下来的话。
“我想你可能误会什么。”顾景澄笑着，“萧教授是帮了我不少，同样的回报给他的女儿，也是同样等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