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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怜星也是满脸震惊,脸上的喜色盖也盖不住。

    “太好了,江小姐有救了!”

    云苓怔怔地转头看向兰戕,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他……侯爷还说了别的吗?”

    兰戕被问得莫名,却还是尽职尽责地摇了摇头。

    云苓摸着雪莲,一时间百感交集。

    去找沈隽帮忙,却是她那时走投无路唯一的法子,雪莲并非凡物,亦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珍品,她只能冒险一试。

    她心里大约也有预料,以沈隽的赤诚之心,自己帮了他几次,他定会涌泉相报。

    可当云苓直面这突如其来的雪莲时,还是一时之间不敢置信。

    没有任何邀功,也没有任何赘述,就那样简单的让兰戕顺手交给了自己,背后花费了多少的心血和人力,只有沈隽自己知道。

    她下意识婆娑着雪莲的根茎,半晌才抿着唇拿起雪莲递给怜星,强行压下心头的涌动。

    “先拿去给江姑娘治病,等她醒来,时栩肯定很高兴。”

    怜星一边喜不自胜地接过雪莲,正想开口,抬头瞧见云苓冷着脸,一双眼睛淡淡地似乎没有任何情绪,心头一动,不知想到了什么。

    意有所指地轻声道,“小侯爷,是有心的。”

    云苓转头瞧着她,不知想到什么,点了点头笑道:“侯爷为人光明磊落,常怀感恩之心,之前你给他治伤,他也欠了你一桩恩情。”

    听出了她转移话题的意思,怜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住了那些疑问,拿着雪莲离开熬药去了。

    云苓这才转向一旁站在的月牙,一手撑着额角,有些疲累地挥了挥手。

    “我乏了,先把兰戕安顿了,不管何事明日再说吧。”

    月牙满腹心事不敢言,到底也只能认命地领着兰戕离开。

    留着云苓穿过大敞屋门,看着院子里溶溶的月色。

    那点月牙穿过了长街小巷,越过屋檐高低,最后落在茶馆的最高层,在窗棂上,留下了一地水色。

    “五人,都她下的杀手?”

    “那还能有假?!”

    魏书意花生皮还粘在嘴唇上,激动地唾沫横飞。

    “我赶过去的时候,亲眼瞧见的,她半点不怵,当着我的面,当着我后头那些官差的面,一刀捅进去,干脆利落!”

    沈隽依靠着一旁的榻边,抿着温酒,冷不丁开口道。

    “我与你相交甚好,朝中无人不知,她自然不用避你。”

    魏书意一愣,一时间没有听出来沈隽话语中的意思,一边磕着花生,一边摆了摆手,“跟这没关系!”

    “就我看那丫头的胆色魄力,若我敢出去乱说一句,当场连我和亲信一起砍了!”

    “砍一个也是砍,砍十个也一样。”

    沈隽端着酒杯的手,不自觉地婆娑着酒杯,声音微冷,“她绝非那般滥杀无辜之人,原是那些大奸大恶之辈先起了歹意,她一介弱女子,只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谁家弱女子一口气捅五个不眨眼……”

    魏书意话语一顿,抬头眯着眼看向沈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沈隽话里话外的意思。

    “哎,不是,沈临安我说,怎么听着在你那,这江家的三少夫人,倒像是什么高不可攀,悲天悯人的神女了?”

    “她杀人就定是旁人要害她,她就一点没错了?”

    沈隽冷着脸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淡淡道:“难道不是吗?你也说了,那些人本就是那位的手下,冲着要那位姑娘的命去的,说大奸大恶之徒都是抬举了他们!”

    魏书意被他怼了哑口莫言,想回嘴两句,仔细一思量,沈隽这话倒也没什么错。

    他撇了撇嘴,突然灵光一闪,像是想起了什么,急急忙忙凑上前反驳道:“这几个人先不论,你可晓得她今次给我出了个什么主意?”

    沈隽眼皮也不抬,瞧着对魏书意的话半点不感兴趣的模样,实则一副心神全然被魏书意吸引了去。

    魏书意却当真被他那副淡然自若的样子糊弄了过去,愈发急迫地想要证明自己的想法。

    “咱们之前迟迟定不下来,让谁冒险惹出一桩大事,好顺水推舟把那庄子牵扯出来,结果今天那位云小姐就让我以官位权势作饵,设局勾那贪图利益之人来当着冤大头!”

    沈隽慢吞吞地喝了一口酒,平静地挑眉看向魏书意,“就这?”

    他太过理所当然的态度,让魏书意瞬间抓耳挠腮。

    “什么,什么叫就这?”

    “你往前不是跟我一样,办案做事,宁可亲身涉险,也不想把无辜之人牵扯进来,即便贪图名利,到底也未曾做出什么恶事,这么理所当然让人家当了以后的替罪羊,你能心安吗?”

    沈隽没吭声,只小口小口地喝着酒。

    魏书意却在他一声不吭地动作里,得到了那个显而易见的答案,他有些错愕地看着沈隽,似乎整个人都有些不敢置信。

    “沈隽……你真的是沈隽吗?”

    魏书意身子都无意识坐直了一些,“往前我就想问,北疆一趟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回来之后,你好似变了一个人?”

    “我认识的沈隽,是胸怀大志,为国为民的,怎么会是如今这副只求明哲保身,罔顾他人死活的人?”

    沈隽放下手里的杯子,静静地看着魏书意,长久的沉默,在魏书意几乎以为沈隽要跟他大吵一架,或者因此争论反目的时候。

    他却像是毫不在意,反而自若地开口道:“你少在这装蒜,你若不是被她说服了,根本不会把这主意拿来跟我说!”

    魏书意一噎,“我……那不是,这不一样,我怎么……”

    听他磕磕巴巴半天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反而坐实了沈隽的猜想。

    他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半起身给魏书意也斟了一杯酒。

    魏书意结结巴巴半天,到底开始重重叹了口气,“算了,你也没错,是我冥顽不灵了。”

    “那位云小姐口才好,看事情也比我能顾全大局,快刀斩乱麻,若是任由我继续在这优柔寡断下去,多的是无辜少女还要反反复复陷入这场劫难。”

    “我不该为了那点虚妄的仁义,反倒害了实实在在的人。”

    “只是……”

    魏书意欲言又止,倒是让沈隽听笑了,随口道:“只是什么,你今日怎么说话这么爱打哑谜?”

    “不是打哑谜,我是实在不理解,她怎么会推荐她大伯的长子,去当这个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