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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明义见状,不禁皱了皱眉。

    “您真的可以?”

    “当然….”

    “对于自己的过往,我无法改变,但成婚后就意味着重新开始,这对我很重要….”

    咳咳咳!

    方去病没说几句话,就又咳嗽了起来。

    范雪娇连忙用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胸脯轻声说道:“好了,您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切勿说太多的话。”

    随即转身看向其他人。

    “你们也是,他现在需要静养,都出去吧,我替他包扎下。”

    待所有人出去后,范雪棉却仍站在原地,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方去病,似乎有话要说。

    “四妹,你怎么还站在这,快出去吧。”

    可范雪棉什么话都没说,看着满身是血的方去病,眼眶中的泪水不停地往下掉。

    旋即扭头跑了出去。

    方去病无奈的叹了声。

    “唉…”

    “都怪我,才让你们范家遇到了这么多烦心事。”

    范雪娇抿嘴笑了笑:“您这是哪里话?既然已是一家人,就没有什么烦心不烦心的,待会替您包扎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疼,您….”

    方去病瞅了瞅自己的身体,随即一个无意的动作,使他们的手臂不经意地碰触到一起,他能感受到她柔软的皮肤,更能感受到她那温暖的气息。

    “没事,你尽管包扎便是。”

    ….

    几个时辰过后。

    范雪娇从屋内走了出来,手中端着的木盆中满是血水。

    范雪梅和范雪棉急忙跑了过去。

    “大姐,他….”

    范雪娇长长松了口气,随即把木盆中的血水泼了出去。

    “放心吧,主人的伤口已经全部包扎完了,我去城中再买点药,会没事的。”

    范明义听后愣了一下。

    “买药?”

    “雪娇,你是说刚刚的包扎,你并没有用药?那伤口不用药敷,又如何能止得住血?”

    范

    雪娇皱了皱眉,用剩下的白纱布擦了擦自己的双手。

    “主人他说了,他的伤口不需要外敷,吃点药就行,我劝过他,可他根本不听,我也没办法。”

    “先不说了,你们千万不要进屋打扰他,我去去就回。”

    “大姐?我也跟你去吧,进也进不去,与其在这干着急,莫不如和你一起去。”

    “我也去!”

    范雪梅刚想跟过去,没想到范雪棉也跑了过来,于是瞪了一眼。

    “四妹你就不用跟着了,这要是在城中遇到了你的同僚,再说漏了嘴可就不好了。”

    范雪棉眉头紧锁,看着二姐那副蛮不讲理的样子,刚想回怼几句,只见范明义突然用手中拐杖狠狠地敲打着地面。

    “好了!”

    “你们三个一起去吧。”

    “别在这大呼小叫的,都说了主人需要静养休息,还在这喋喋不休,成何体统!”

    范雪娇无奈的摇着头,看着二妹和四妹叹了口气。

    “那还不快走?”

    “如今都已经晌午了!”

    看着她们三人走后,范明义眯起了双眼,似乎在想着什么。

    范雪莲纳闷的问道:“爹!怎么看您如此消沉?”

    “大姐不都说了吗,主人没什么大事。”

    范明义摇了摇头,指了指眼前的屋子。

    “那白姑娘还在屋内,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不知等她醒来时,怎么跟她解释。”

    “咱们范家自古以来,都是平平常常的老百姓,哪见过今日这种事?”

    “这要是你娘在该多好,唉….”

    范雪莲低头想了片刻,看着她爹小声嘀咕了句。

    “梁婆娘杀了人,依大兴律那是要被车裂的,况且她杀的还是个男子。”

    “可万壮红那厮,生前坏事做尽,官府应该会调查清楚的,希望她们会对梁婆娘从轻发落吧。”

    “至于白姑娘,就暂且留在

    咱们家呗。”

    “她若是愿意,完全可以一起出嫁啊?”

    “反正她夫君死了,再嫁也不是问题。”

    范雪莲的话,不由让范明义一惊。

    “你在说什么胡话?”

    “依大兴律,死去丈夫的寡妇要重新载入恋教坊的花名册中,你让她如何嫁?”

    “我看你是当兵当傻了!”

    范雪莲听后抬头望了望天,无奈的长呼道:“恋教坊,恋教坊,怎么处处都和这个恋教坊脱不开关系!”

    …..

    而这个恋教坊,身为各地方调配男丁的官衙,整日忙的不亦乐乎,花名册上的人,每天都有变动,这让恋教坊的宋亭书很是厌烦。

    这日,宋亭书在永乐城中的恋教坊内看着花名册,一脸严肃的样子十分刻板。

    “报!”

    一位女衙役跑了进来,单膝跪地,头戴黑灰色竖冒,虽是一名衙役,但身材着实单薄了些。

    “何事?”

    “大人,城中村最近很不太平,方才听闻村中的范家出了人命!”

    宋亭书听后,双耳紧了紧。

    “人命?”

    “那是刑部管理的范畴,与咱们恋教坊无关,你下去吧。”

    “永乐城是大兴的国都,死几个人很正常,这种事以后就不要来烦我了!”

    宋亭书不耐烦的瞥了句。

    可过了片刻,宋亭书见这个女衙役居然还没离开,纳闷的问道:“喂!你怎么还不退下?”

    “回大人的话,这名死者并非是普通之人,听闻他生前与男徒走的很近。”

    “什么!”

    “男徒?”

    宋亭书身为恋教坊的坊主,整日除了料理下放的男丁之事,男徒的抓捕更是他的职责范围之内,听说死的人与男徒有关,霎时站了起来。

    “此人姓甚名甚?”

    “回大人的话,此人叫万壮红,生前是城中百姓,并非村中之人。”

    “只是下放后,

    到了城中村。”

    宋亭书听后,急忙翻开眼前的花名册,过了不久,果真在花名册中找到了那个人的名字。

    “万壮红?年满十五,下放梁丙施家中,大兴235年…..”

    “梁丙施?”

    “他下放的是梁丙施家中,为何会死在范家?”

    “刑部可有解释?”

    “回…”

    女衙役刚想作答,一个身穿华服的女子竟突然从宋亭书身边的屏风后走了出来。

    “这有什么可解释的?”

    “你先下去吧。”

    该女子一身绫罗绸缎,仪态大方,亭亭玉立,胸部丰满,臀部略微高了些,但还是形成了可爱、和谐的线条。

    硕大的龙眼,黑眼仁占据了大部分,远远看去,楚楚动人。

    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她额头上的那颗痣,不大不小,不偏不倚,恰好在额头正中心的位置。

    女衙役听后,抬头看了看,只见宋亭书挥了挥衣袖,随即便退了出去。

    “你这丫头,说了多少次,这是恋教坊,没什么事少过来!”

    “抛头露面的,让人看见了该如何是好?”

    女子名叫宋玉糖,是宋亭书的千金。

    年满十三的她,早该与下放的男丁成婚生子,可宋亭书根本看不上那些下放的男丁,更何况他自己就是做这份工作的,那些下放的男丁,资质、相貌好的,早就被皇宫中的那些人选去,剩下的在他眼中,都是歪瓜裂枣,根本配不上自家女儿。

    这些年,宋亭书一直假称他女儿得了重疾,所以一直未让她出嫁。

    宋玉糖嘟嘴笑了笑。

    “永乐城虽为国都,但下放男丁的差事一直是由爹爹负责,我都不怕,爹又怕什么?”

    宋玉糖天生丽质,说话的声音嗲里嗲气,他爹每次听她说话时,都有种全身酥麻的感觉。

    “糖儿,你就少拿你爹作乐了。”

    “

    乖乖的回去,和你娘做一些女工吧。”

    “等我什么时候筛选到了合适的男丁,赶快把你嫁了!”

    宋玉糖瞅了瞅,双手背在身后娇滴滴的说着:“我说爹,你现在可是咱们家的一家之主,我这要是成了婚,主人可就不是您了?”

    “您可甘心?”

    “你!”

    宋玉糖的话差点把她爹气背过去。

    “好了好了,赶快回去吧,我这还有公务要办!”

    宋玉糖听后,眼珠提溜转了一圈。

    “切!不就是死个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生前与男徒有关,死后不就没关系了?”

    “范雪梅可是我的好姐妹,爹可千万不要难为她们范家。”

    宋亭书叹了声。

    看着手中的花名册长长的吐了口气。

    “你和谁是好姐妹,爹管不了,但男徒之事事关重大,我一定要彻查此事!”

    “在大兴,男徒的危害性比其他任何案件都要棘手,他们这个组织,危害了多少良家妇女!你爹我每次下放男丁,都有一部分人宁死也要拒婚,你可知道为何?”

    宋玉糖瞪着大眼睛摇了摇头。

    “就是因为男徒,那些下放的男丁得知未来的老婆曾经被人糟践过,宁可死也不想委曲求全,这让你爹我,又如何向凤主交代!”

    “你要知道,各地方的恋教坊,每年每月那都是有指标的。”

    “身在大兴国都,指标却比不上人家地方,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放!”

    “不行,我得去刑部一趟,你好生在家待着,哪也不许去!”

    随即拿着花名册走了出去。

    并在大门两侧挥了挥手。

    只见两名女衙役凑了过来。

    “我暂且出去一趟,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决不能让宋玉糖踏出恋教坊半步!”

    “若是让我知道她出去过,拿你们是问!”

    ….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