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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缉逃犯上官的公文方圆八百里都能见着,这两个逆贼的名字已然是家喻户晓人尽皆知——一向不关心身外之事的真晁错也算是明白了,这个用着他名字的冒牌货把自己名声真的是败的死死的。

    ——

    浩然楼大堂内气氛凝重,风声拍打着树叶发出阵阵窸窣。陈泽坐在主位,批阅完一些琐碎的公文后,扶着额角,翘起二郎腿扫视了一眼站在大堂内的两列成员。

    “嗯,咳咳...” 他清了下嗓子,侍候在身边的小哲识趣地递上一盏热茶。

    这盟主,一声不吭就正坐在那,也不遣散大家。成员们都有些站不住了。

    “想必大家都知道本盟主召集你们的用意。”

    陈泽品完茶后,将杯盏搁置一旁,缓缓开了口。

    看他这副模样,倒有点清廉居正的感觉。

    劫刑场一事发生后,隔日前来吃瓜的百姓们纷纷七嘴八舌的议论正义盟处事思虑不周。这对本盟的威信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

    “我的部下铖安亲眼所见,前来造事,与那逆贼上官沆瀣一气的,就是左修。”陈泽继续说着。

    “这左修...”

    成员们窃窃私语...

    陈泽清了清嗓子:“那各位又有什么看法?挑衅正义盟的威严,这是何等的无礼?”

    他左右望了望,大家都缩着,畏手畏脚。

    “回盟主!”

    执法史秦峦手持木笏板出列:“这左修原为上官府效力,上官一族遭遇不测后,他便回到了清风寨。”

    陈泽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清风寨寨主左违,与他有亲缘关系。这左修如今做出此等违逆之事,或许盟主可以派人前往清风寨捉拿左违...”

    “是左违管教不周,理应同罪!”

    秦峦滔滔不绝地提着建议。

    陈泽打心底赞成他的建议,可又不能表露出来的太明显——毕竟他早就想对上官身边的这条狗动手了...

    “不可啊!清风寨主左违仁慈厚德,心地善良...若是,将其与左修一同治罪,恐怕...” 主断案师李思慎出列劝说道。

    他是沐和最有话语权的老一辈,因长庚会会长多次邀请,才来的总盟赴任。平日也就挂个名,吃斋练气,很少与人争论。

    见着主断案师求情,成员们纷纷一边倒,都表示赞同李思慎的想法。

    陈泽心底不知骂了这个老东西多少遍。他笑着开口道:“李公宅心仁厚,小生真的很佩服。可据消息来报,这左修已经和那上官逆贼一同去了玄冥。恐怕我们去玄冥要人,一来那魔头一定不予理会。二来,这喜庆节日,又得劳烦大家...总归不妥。”

    陈泽做出决定:“所以本盟主认为,就先派盟内弟子驻扎清风寨。并革除本盟与清风寨有关联的成员。”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那就这样敲定了!都散了吧!”陈泽说道。

    李思慎摇了摇头,也不想再替清风寨主争辩。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沐和没落了这么久,如今他只希望自己的家乡平平安安。

    而奉盟主之命前往清风寨的,自然是小哲。

    ——

    “这烟花怎么都,都湿了呀!”

    回到碧虚殿的门口,上官摸着散落一地的烟花,痛惜极了:“这些烟花是我来到这里,自己全部的积蓄买的呀!”

    原来从穿越过来,上官花的都是左修的存款和晁错的工资,还有...澹台决给的票票。他把自己在后山的所有积蓄都存着,才得以买断这些烟花。(上官的积蓄还不够烟花钱的1/10呢,还得是澹台决的银票办事给力)

    但是有一说一,他所有的积蓄的确都没了。好痛心!

    上官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揪起守门魔军的衣襟——所以守门魔军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每次的锅都要让他来背...

    “侍卫快消气呀,这都是教主的命令,不然我们也不会动您的宝贝烟花...”

    魔军焦急着解释着。

    上官微微红了眼眶:“不可能。我就是为教主买的。他若知道是我买的东西,又怎么会损坏...”

    “是教主命令我们拿水淹的!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他们啊!”小倒霉蛋指着身后站成一排的魔军。他们都是参与者。

    在反复询问得到认可的上官彻底蔫了。

    “哦,这样啊。”他语气有些颓丧,松开了手,喃喃说着:“对不起,是我刚才有些冲动了...”

    然后他在众人的注视下失魂落魄的走了进去。

    好累啊,再多的热情可能也会消散吧。明明自己这么喜欢教主,事事都为教主考虑。连被关着跑出去第一件事都是为教主准备新年惊喜。

    冷水泼在烟花上,与泼在上官的心里无异。

    自己好像一个笑话。一瞬间,他丧失了所有的冲劲, 那些好事的魔军瞅着上官走远——一个无精打采小小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不想回沧澜楼,不想找左修,更不想和晁错说这件事。晁错一定会笑自己。想到这儿,上官拖着疲惫的身躯,往酒库的方向走去。

    “那就借酒浇愁吧...”

    可他从来都没有喝过酒。走进酒库,瘫倒在地上,上官随意捞起离身边最近的一坛酒,然后揭下封条,猛猛灌了一口。

    “咳!好辣呀!”他被呛到了,什么玩意又辛又辣,这东西能好喝吗?

    “怎么连酒都欺负我?我还偏不信了!”上官较起了劲,又往嘴里灌了一口——这次他没有直接咽下去。

    腮帮子被撑鼓,他一小口一小口,慢慢滚动着喉头让酒水分批饮进自己的胃里。还是很辛辣,但是没有第一口那么冲了。

    胃壁灼烧似的痒痒的,喉咙更是烧的慌,甚至还有一丝疼痛感。

    上官闭着眼,品味着这种疼痛,一种小小的快感不免油然而生,随后他小声说出了至理名言:“喉咙痛了,心就不痛了...”

    接着他自顾自的喝了起来,不多时,便喝了五坛酒。不过应该也不到五坛,因为他一边喝一边撒,浪费了不少。至于为什么是五坛呢?因为他撑饱了撑不下去了。

    喝饱了的上官想出去走走,他一起身,感觉有些站不稳,看东西也模糊起来。

    “他喵的,我应该是喝醉了...”他自言自语,咒骂一句。

    不行啊,不能倒下啊...

    身上好暖和,算了算了,有些困,还是先睡一会吧...

    他果然喝醉了。醉酒的上官强撑着最后一点意志,褪下下自己的外衣垫在地上,然后躺下沉沉睡去。

    好家伙,这个女人真有趣,喝醉了都不忘爱干净。

    ——

    眼见着天都要黑了,上官还没有回来,澹台决是坐不住了。

    在四处找寻上官无果后,教主的脸又黑了——谁知道这小子出去了又不回来!

    教主不死心,跑了半天又问了守门的(教主啥也不干就天天在碧虚殿到处跑),他们都能作证看到上官侍卫回来了啊。

    “这家伙去哪了..." 澹台决内心犯着嘀咕,或许他和晁错待在一起吧。

    可晁错正在清扫他的小厨房——从见证左修牵手成功后,他回到厨房就被臭气熏天的垃圾堆惊住了。已经扫两天了,还tm没扫完。

    再看看左修,他和瑾儿你侬我侬,哪有上官的影子。

    意识到事情不妙,澹台决召集了身边的所有人,大家一同寻找着。

    晁错担心上官出事,毕竟碧虚殿坏人多。他指着澹台决的鼻子谩骂:“人交给你了你都看不好,我家上官要是出事了..."

    呃,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教主的...

    晁错:“那你就永远别想吃到我做的菜!”

    澹台决倒是没心思和晁错拌嘴,夏钺先出了手,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晁错仿佛看见了太奶。

    “你怎么跟教主说话呢?还有没有规矩?” 夏钺训斥道。

    晁错疼的伸手揉自己的脑袋,手腕上戴着的红头绳引起了夏钺注意。

    夏钺问道:“你这头绳挺好看呀。平时没见你戴过..."

    "这是姑娘的头饰吧?”

    好啰嗦的女人...晁错索性顺水推舟,他摘下头绳,递给夏钺:“诺,我见着适合你,特意买来送给你当新年礼物了..."

    夏钺有些发愣,她的脸火烧火燎发烫。长这么大,还没有收到过来自(喜欢)男性的礼物。

    看着夏钺呆站在那里,晁错寻思:‘不会被小爷我感动死了吧...可是小爷的魅力,谁也挡不住呀...'

    “怎么了,姐姐?”晁错走近她身边:“要不我给你扎上去?”

    夏钺不吱声,任晁错笨拙的给她扎头发。

    澹台决和柳澈在一旁注视着这温馨的一幕,他们感到不可思议——什么?自己家的美人医师就这样被这臭小子拱走了?!

    没等晁错鼓捣完,澹台决就打断道:“还找不找人了?!夏钺,你是不是和晁错这小子待久了,孰轻孰重都分不清了是吗?!”

    面对教主的问责,夏钺才反应过来,她羞愧地跪了下来道歉:“教主恕罪...我这就去帮忙找上官侍卫..."

    晁错质疑:“教主都说了四处搜寻无果,咱们再这样无头苍蝇般奔走,也不是好办法。”

    “哦?那你有什么好点子?” 澹台决盯着晁错发问。

    晁错顺势诋毁:“他不会无缘无故没个消息就不见。你把他关在沧澜楼不管不顾,他逃出来肯定是要找我的...他一定记恨你!”

    等等,上官跑出来的时候自己不在碧虚殿啊!难道他被绑架了?!

    “教主,还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吗?”诋毁到一半,他也不想继续拿教主消遣了。晁错此时担心起上官,连忙反问。

    澹台决回道:“能有什么?不过他购买了好多烟花放在殿外..."

    烟花?他俩二人共处的时候上官就一直念叨着想和教主在傍晚看烟花。

    晁错追问:“然后呢?”

    澹台决:“本座怕走水,就命人把烟花淹了..."

    晁错:“烟花现在在哪?”

    澹台决:“扔在殿外呗...也不知道那帮废物处理干净没有..."

    情况都清楚了,晁错已然豁然开朗。还有没搜查的地方...只有酒库了。

    “去酒库!”晁错斩钉截铁说道,不等教主发问,他就率先一步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