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后山,澹台决随意抓来几个望风的魔军询问林鹿他们的去向。
不多时,便找到了他们。
棺椁摆放在宽阔的一处地面上,后面是郁郁葱葱的植被。
扫视一圈,没有想找的人。澹台决终究有些不耐烦。
“上官没和你们在一起么。” 他淡漠开口问道。
“没有啊...话说这一路扛过来好累啊..." 云曜秒回,并且还在一旁伸展着筋骨,看样子扛这棺椁费了不少力。
夏钺不解道:“这种小事你交给我们魔军干就行了,何必自己劳心劳力。”
云曜瞥了一眼她,嘟囔着:“这万一那些小兵偷奸耍滑出了什么差池...也不好吧...自己做事放心些,毕竟是上官公子托付给咱们的事儿...”
听到云曜的顾虑,澹台决不免冷笑一声:“呵。那你真是操心多了。本座亲手调教出来的卫兵,岂敢偷奸耍滑。”
听到教主杠自己,云曜并未理会。他伸了个懒腰,抱怨道:“话说瑾儿姑娘人也消瘦,左修看上去也是精干...再加上这棺木,怎么着也不会和我师兄抬得如此费劲啊..."
林鹿附和:“是呀,照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有些累了...”
...
冥教分明有佣人供他们差遣,自己不用还废话这么多...
再加上找不到上官的原因,澹台决不免有些恼火。
他抬高了声音,望着二人:“那本座倒要看看你们说的累到底是多累!”
说罢,他屏住气,想亲自扛起那具棺材——没扛动。
‘好丢人...’ 他暗暗想,可在后面站着的还有卫兵,可不能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
“教主,您是想一个人把这搬起来吗?” 不识时务的夏钺憨憨发问:“他们两个人搬都费劲,您还是..."
"住嘴!” 澹台决轻斥,吓得夏钺把还想关心的话给咽了回去。
还是动用了内力。强劲的风席卷着落叶,在众人凝神注视中,澹台决单手将这具棺材举了起来。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澹台决感到有些蹊跷,他在心中沉思。
“怎么了,教主?” 看到澹台决垮着个批脸,夏钺关切询问。
目测瑾儿姑娘的体重约为八十八斤八两左右,左修的体重约为一百一十斤一两左右,再算上棺椁的净重,这凭空多出来的一百三十斤三两是从哪来的?
“有人动过手脚!” 机敏如教主,他察觉到了不对劲,而后他将棺材轻放置地面,当着众人的面掀开——上官正躺在中间呼呼大睡。
原来是上官这头飞猪。在冥教的这段时日也不知道与晁错天天在厨房弄些什么好吃的,竟是一天比一天肥胖。
不管那么多了,人没事就好。看着仍在酣睡的上官,澹台决也没了脾气。他小心弯下腰,屈出手臂,将上官公主抱起——确实重了不少,该死。
“后事就交给你们,尽快处理吧。本座先带他回沧澜楼。” 嘱咐完云曜他们后,澹台决回过头对着魔君们发话:“都散了吧。”
狭窄的小道上洒落的是夕阳余晖,伴随着入骨的萧瑟寒风,澹台决一步一步抱着上官缓慢走着。
“唔——” 在棺椁中睡久了,身上越发的冷起来。上官眯着眼,卡住澹台决的脖子醒过来。
瞟了一眼怀中上官的模样,对自己动手动脚早已见怪不怪了。既然醒了,就直接把他扔在地上好了。
“砰!”
想着想着,澹台决真的直接把上官摔在了地上...
“嘶——操!” 这下上官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他爬起来捂着屁股环顾了下四周,问道:“不对啊,我怎么不记得我来后山了?”
澹台决有些无语:“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左修的棺材里睡得跟死猪一样,若不是本座,恐怕你已经被活埋了!”
话中的语气充满了责怪。
“怎么说。又救了你一次啊。” 澹台决挑衅似的看向他,可上官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些。
上官睁大眼睛双手揪住他的衣领问道:“左修呢...他现在在哪..."
可能挚友去世,的确需要时间来缓缓。澹台决也没说话,由着上官在自己面前无理取闹。
自顾自发了会小脾气,上官顿觉无聊。他选择接受现实。刚刚还活力满满疯癫的他不到一会却垂下头沉默了。
”喂。” 兴许是怕他憋坏了,澹台决小声喊着他。
见没有反应,他伸出手,用食指戳了戳上官的肩膀:“别难过了...本座一定会替左修报仇的..."
说着,他顺势拉住上官的手:“要不本座带你下山走走,散散心也好?”
下山欸,教主还是第一次主动提起。
上官抬眸愣愣看着澹台决,明明想同意,“嗯”这个字到了嘴边却没气了,取而代之的是重重呼出的鼻音。
这么颓丧?澹台决开始心疼起来:“那就说好了,本座就当你默认了?”
一前一后,远远望去窄窄的甬道走着一黑一白两个人。教主带着上官走的这条路周围是一片墓地,方便埋葬冥教亲卫的地方。沿着的便是圣河分支,一直走到头便就到山脚下了。
等到了山脚,澹台决唤来守卫吩咐道,若是林鹿问起自己的去向,务必如实告知。顺便叫夏钺也下山来寻自己,就在附近不远处的集市,不会走远。
——
忘情谷深处有着冥尊澹台灭秘密关押犯人的一隅。那是水牢,阴森可怖。
发烂枯朽的木栅栏与锈迹斑斑的铁丝混扎在一起,底端层层盘绕在泥泞的黄沙中。牢内的水位分为三档,一档过足,二档过腰,第三档恰好过颈——若是将个子矮些的囚犯关在第三档水牢,不出片刻定会被淹死。
牢中注的水当然不是什么清泉,水质恶臭到发黄,还飘满了毒虫与死老鼠。
在澹台灭任冥教教主的时候,他特别喜爱豢养鼠类为宠物。他极其享受将被虐之人捆缚手脚然后放入饿极了的大灰鼠,供其啃食,受害者的哀嚎对他来说便是天籁。
有关大灰老鼠...
澹台灭的名言是——这是本座的小宝贝,交给你们好好照顾它。
也就是说,从正义盟的牢中转移到这,必定是给晁错判了死刑的。毕竟他要是逃出来发现人在玄冥,那小哲私通冥教这一罪,便可使陈泽多年潜伏的心血功亏一篑。
晁错目前肯定是有用处的,万一把他扔在水牢折磨死了,自己小命也难保。小哲思索着,随后将他关进第一档过足的牢房中。
“你奶奶的!放老子出去!” 晁错不干了,这些天好吃好喝伺候着自己,转眼却把自己关在这个鬼地方,好恶心!
“上官,你他吗怎么还不来救我!” 晁错歇斯底里叫喊着,这是自被抓后第一次有了被抛弃的恐慌。如果是上官入狱,他可能天天都吃不饱睡不好眼睛睁开就想着去救上官...可自己被抓这么久,为什么却是一点音讯都没有。
想到这,晁错有些发怒。该不会是还在怪自己那天一个人先跑了吧...可是自己明明有说过是去搬救兵的啊...
再想到比武大会一事。这难道就是死前的折磨吗?晁错有些绝望了,可他不想认命啊。
“这种数着日子过死期的生活老子是一天也不想干了!” 晁错大喊,而后他在牢中做出一系列大动静试图吸引守卫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