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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白色信鸽扑棱棱降落在陈泽的窗檐边。

    听到声响,陈泽放下手中的公文,径直走过去,轻捏住鸽身,拆去腿上的银丝线,展开信看了起来。

    ‘一切处理妥当。’

    ‘想来是小哲那里已经安排好了。’ 陈泽一边思索一边将信揉碎。

    猜猜看为何要将比武大会的地点设于铸剑山庄。这山庄仅与忘情谷所隔一片深林,晁错如今正被秘密关押在其中。这次陈泽便是想趁着大会动乱以晁错为质子胁迫上官等人就范,一切看来计划的都天衣无缝。

    “铖安,备马。” 陈泽走出屏风,唤来铖安。算算日子,今日出发时间可谓充沛有余,众人皆可在路途中谈笑。

    而对于比武大会敲定的地点,铸剑山庄的村民也觉得是一种荣誉。他们自告奋勇帮忙搭建着擂台,用竹片围了一圈又一圈的观众区。人们忙的不亦乐乎,大家对这次的大会充满了期待。

    ——

    宽敞的院中,祁夜正照葫芦画瓢依照着自己对刀法的理解,学的有模有样。

    无脸人在树后观察多时了,每日亦是如此。

    摇摇头,他正准备如往常般离开,不慎却踩碎了一片枯叶——咔嚓的轻微响声,祁夜惊觉皱眉,直接将佩剑回旋掷出。

    被发现了,无脸人一个后空翻,掌心触及剑柄,在翻转身子的同时化开那道力,随后祁夜的剑便牢牢握在他的手中。

    "怎么是前辈?” 祁夜看清那人的面貌,牵强扯了扯嘴角。

    无脸人静默,拿着剑缓缓走至他的面前,递给他:“你有不知,我其实每天都在。”

    祁夜眼神躲闪,心中一丝慌张闪过:“这,前辈,我..." 他极力克制自己的惊慌,接过佩剑强装镇定。他努力在脑子中想着如何撒谎圆过这偷师之过。

    无脸人看到这小辈惊弓之鸟的表象,咳了一声嗽:“我只是好奇,你拿着剑是如何练习刀法的。”

    祁夜将剑背到身后,他原先想着以清晨练剑为由搪塞过去,没想到前辈终究是前辈,习的是刀法都被一眼看出。对此,他有些磕巴:“前辈...我这刀法您都看出来了..."

    "小辈总不能一直寄人篱下,小辈担心自己武功会有些疏忽,所以就自创了..."

    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谎水平和晁错是不分上下。

    无脸人语调微微太高:“哦?自创?”

    没等祁夜继续水,他抽出袖中的七杀术,摊开甩在祁夜的面前:“作何解释。”

    映入眼帘的,是缺损的残章。

    祁夜一惊,自己明明万无一失,为何被发现的如此之快。

    “咣当——”

    佩剑落在了地上。

    “我没有问责你的意思。你的领悟能力很不错。我有些欣赏。” 无脸人淡淡开了口。

    祁夜有些发怔:“这...”

    听到话语间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他慌忙顺着台阶下,直接跪在无脸人的面前额头伏地:“前辈,我真的很想学习七杀刀法,求前辈成全!”

    “父亲,祁夜兄长所言句句属实,我可以作证!”

    只听‘扑通’一声,是弈白跪在了后边。

    祁夜扭头,心里嘀咕着‘这小子什么时候又来了...’

    无脸人看着两个跪在地上的小孩,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扶起祁夜,又唤着弈白起身。

    “我知道,你报仇心切,可是万事都不必这样着急。” 他一边扶着祁夜,一边教导,但此时的祁夜纯当他放狗屁。

    “你对着这院中这棵树劈一剑试试。用你自己的理解。” 他吩咐着,祁夜照做。

    拔剑,出鞘,挥剑,横竖劈斩,行云流水。

    树皮刮落,树身呈现出‘十’字样的伤痕。

    短短几天的领悟,竟然有刀法三成的水平。无脸人点头赞许。

    “你随我来。” 他将祁夜招呼回房中。

    而后,他转身走去旮旯处,将一块包裹住的疙瘩交给祁夜:“打开。”

    微微有些沉,祁夜照做了。

    打开布满灰尘的布料后,呈现在眼前的是两把玉质弯刀,这便是无脸人少时为自己用冷玉打造的嗜血之刃。

    这冷玉乃是玉中少有的极品,是冥尊在各战役中搜刮的珍宝,因与自己交好,所以转赠给了自己。

    在打磨这玉的过程中,被碎屑割伤的工匠们是血流不止,为此惊奇到的无脸人随即拿回玉身,本决定打造的玉佩便换成了随身兵器,因死亡工匠之多,打磨完成的双刀而后便有了嗜血之刃一名。

    有了这双刀的加持,无脸人在战场上骁勇异常,屡立战功。结合着人人惧怕的刀派禁法,自然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这是何意?” 祁夜抚摸着冷玉双刀,若隐若现的血腥气蔓延在鼻尖。

    “我将此刀赠于你,劝你慎学禁法..."

    祁夜一惊:“这么贵重的宝刀...前辈万万不可!”

    “既被开除教籍,又对冥尊如此忠心,我甚欣慰。” 无脸人淡淡说道。

    “如今我将宝刀赠予你,希望你携嗜血拿回应有的一切,待冥教振兴之日,再回来见我。”

    这...这是将统领冥教的重任一并交给自己了吗。

    祁夜有些手足无措。

    好奇的弈白此时正在门口张望。

    无脸人斜了一眼弈白,又看向祁夜:“小白年纪也不小了,的确该出去历练一番,总不能一辈子呆在我这把老骨头的羽翼之下。

    祁夜,我将弈白一并交付与你,替我照顾好他。”

    有些感人。祁夜直直跪下,重重磕头以示谢恩:“小辈...定不负前辈...师尊所托!”

    弈白冲了进来,摇着无脸人:“父亲是要赶我走了吗?我不在谁照料父亲?!”

    无脸人沉默着,独自走出房门,漫步院中。他抬头望着天空喃喃道:“不是赶你走,是有比父亲更需要你的地方...出门在外,一定要听祁公子的话,知道没?”

    好吧,看来这并不像开玩笑。

    弈白耷拉着脑袋:“知道了,父亲。我一定会和祁夜公子完成父亲的愿望..."

    '到时候风风光光接父亲回去!’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