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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宁府危机

    回门那天迎春被邢夫人骂的低头不语面色通红,孙绍祖应是在贾赦面前说了什么,引的贾赦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邢夫人受了斥责心里不痛快,气儿都发到迎春头上去了。

    孙绍祖得了这样一个美人,怎么忍得住不上手?当晚回去估摸着晾得差不多了,叫这娇小姐知道了他的厉害,将来不怕骑到他头来,便想圆房。

    迎春却又早早躲去碧纱橱避着,孙绍组用尽最后几分耐心忍下,到底心中生恨,碍于新婚不敢造作而已。只是没过两天,淫邪之心炽烈,再也忍耐不得,原形毕露了起来。

    “姑娘,要不要想想办法?”秋雨试探迎春的意思,彼时孙绍祖正拉着丫头在迎春房里云雨,浑然不顾她是否会回来。

    其他几个丫头也气得不轻,迎春只摇了摇头。

    “我不愿意自有旁人愿意,哪里管的过来?随他去吧,把东厢房收拾出来我住,眼不见为净。”

    她只是不爱招惹是非,不是脑子有问题,这样的夫君谁爱要谁要去。横竖她花费不多,贾府给她陪嫁了一个离京都很远的小庄子,每年出息的米油布料足够她一人嚼用,嫁妆都无需动太多的,另外还有探春塞给她的一千两银子,日子完全过的下去。

    司棋皱起圆脸,“将来可怎么办呢?”

    原先那个司棋在迎春出嫁之前,已经求了恩典放出去嫁人了,听说许给了自己的表弟。如今这个是迎春新提拔上来的,她叫惯了这个名字,因此新的大丫头还是叫司棋。

    “过一日算一日,”迎春盯着紧闭的房门,语气十分平静,好似之前那个期待自己当家作主,和夫君举案齐眉的姑娘不是她,“他不敢休妻,你我便只当换个住处罢。”

    秋雨松了口气,二姑娘这样想的话,往后的事儿也不算太难,怕只怕左右摇摆自个没个主意。

    她们只能护着迎春,无法代替她做决定。

    ......

    尤氏脸上还有怒气,下人们噤若寒蝉,自从贾珍去了,太太是越发威重。

    “椿儿年幼,我交代过要仔细哥儿入口的东西,你们是怎么照顾的!”

    贾椿的大丫头咬着嘴唇跪在那里,含着泪连连磕头,“太太息怒,我们成日看着哥儿,昨日哥儿就和蔷二爷说了会子话,回来就发起烧来,并没吃过旁的东西。”

    尤氏眼中寒芒一闪,“攀扯主子可不是玩笑,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奴婢们身家性命都在哥儿身上,不敢不尽心!”

    “赖二家的,你去查查,这事儿不许声张,别叫我听见风言风语。”

    赖二媳妇福身应下,悄没声息退出去了,她是个低调的,在宁国府这些年不显山不露水,无人知道她竟是尤氏的心腹,也就这半年才崭露头角。

    贾椿烧的小脸通红,嘴唇起了些皮,连哼哼声都十分微弱。尤氏俯身贴近他嘴边,恍惚听见在喊“爹娘”,心情更是糟糕。

    终究是旁人肚子里出来的,不贴心啊。

    尤氏连孙儿也懒得看了,好个贾蔷,她不去清算,对他和贾珍以前那些污糟烂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竟敢有别的主意!就是贾蓉贾椿都死绝了,她也绝不可能让这家业落到这个兔崽子手里!

    贾敬近来频频过问府里的事儿,尤氏看着贾蓉和贾蔷碍眼也不敢再下手,如今二房这唯一一个蠢货自己将把柄递上来,不好好利用真是对不起她这些年受的窝囊气。

    计策已定,尤氏又叫来赖二细细查问贾蔷这段日子的行踪,少不得要安些罪名,好方便她行事。

    宁府这边内斗得乌眼鸡一般,浑然不知那头新晋的固山贝子秦钟已经进了宫门,在只剩一口气的太上皇面前唱念作打,将自己姐弟受的苦十二分地哭诉出来,罪魁祸首直指宁国府!

    “孙儿没用,护不住姐姐,叫她受尽屈辱含恨而终,孙儿自己也被宁国府的旁支打破了脑袋,浑浑噩噩蠢钝如此,求皇爷爷做主将姐姐从贾家的祖祠里挪出来,让她魂归故里......”

    太上皇连睁开眼都费力,勉强看清秦钟,只觉得这孩子也太能哭了些,委委屈屈的劲儿竟有几分熟悉。不由得想起废太子幼时的事情,皇后早逝,他亲自看着废太子长大,那时他们也是一对亲密无间的父子......如今一切都变了,老二、老四、小六,这些儿子死的死走的走,登上帝位的那个阳奉阴违,从前乖巧的也有了不臣之心做起了谋逆犯上的勾当......

    旁边站着的宗室心中腹诽,这样的还叫蠢钝,什么样的才是聪明人啊?这固山贝子刚认祖归宗就给贾家上眼药,这得多大仇多大怨,一时半刻都忍不了。

    正德帝是知道其中内情的,略微皱眉。当时元春为保他,不惜捅出秦可卿的真实身份,贾家不知根底,害怕被废太子谋逆案拖累,合力逼死了秦可卿。秦可卿一尸两命,活着难堪,死了也不光彩。

    虽然可怜,但终归不是妇道人家的做派,早在贾珍逼奸的时候就该以死明志,怎能破罐子破摔,甚至为娘家谋取好处?

    不过秦可卿那股子狠劲儿他并不反感,正德帝心中冷笑,不仅贾珍父子确实该死,贾家上下就没几个胆子不大的。

    既无用,又碍事,他已经容忍这样的老臣够久了,血滴子又查到贾赦贾珍和贾家平安州旧部的那些动作,更别提里头还有和甄家的勾连,哪怕是废物也该知道惜命,偏偏这一家子活像泥巴糊住了脑袋。

    若是可以,他真想给元春换个娘家,好在贾政一房虽庸碌,不曾犯下什么大错,对这一房网开一面也说的过去。

    思及此处,正德帝慢慢开口:“父皇,二哥仅留下一对儿女却受此大辱,儿子也不忍心,不加惩治,将来九泉之下无颜面对二哥。”

    太上皇手指抽搐了下,闭上了眼,这是默认的意思。

    正德帝低头告退,宫人推开殿门,一线金光刺破昏沉腐朽的灰暗照在他半个身上,跟着他脚边垂落的衣摆行走,又随着渐渐关上的殿门消失不见。

    太上皇陷入了沉睡,他的时代彻底结束了。

    当天夜里,太上皇薨逝,京都戒严,宗室男女着丧哭灵,九品以上官员进宫大殓,遗昭发往四海,在京庙宇道观响丧钟三万以示哀思。

    除了越发激进浑似拼死一搏的平安州,一切都停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