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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如的婚事定了下来,冯婉的心里也算有了着落。就是有点可惜,冯暄的婚事现在没有合适的,不过也不急,他现下人在边关,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

    当初为了方便冯如养病,才把她接进宫的,迫不得已给她安排了宫女的身份,如今也稳定下来,冯婉准备过完年就给她放出宫去,总是在宫里呆着也不是办法。

    “这样的好事竟不能庆祝!”冯婉有些惋惜。

    “都定下了姐姐还怕没机会庆祝吗?”冯如道。

    对于这桩婚事她并不想大张旗鼓,她看的出来冯昭对这桩婚事不是很满意。

    南阳公主没见过婚嫁,有些好奇,问道:“姨母,你成亲了还能回来看我吗?”

    冯如冯婉咯咯的笑了,“傻孩子,当然能啊。”

    南阳公主:“既然能回来看娘和姨母,那我也要成亲。这样我就能有很多好看的玩意。”

    小孩子总是会被美丽的事物吸引,尤其是像南阳公主这种到了爱美的年纪,对美丽的事物格外向往。

    上次她看见冯婉为冯如准备各种嫁妆,就觉得成亲不错,能有这么多好玩的。

    冯如道:“你的那份比姨母的好多了,等你成亲的时候就知道了。”

    “你的婚事爹还不知道,等你得空去看看,把这件事告诉爹,替我烧几张纸钱。”冯婉突然想到成安去祭拜帝陵了,那是成安的祖父。

    而他的外祖父却只有一个不知名的荒冢,冯婉越想越难受。当初冯言章是自杀的,为了不引人注目,几乎和普通平民老百姓一样葬了。

    “好。”冯如应下了。

    每次去祭拜冯言章冯如都发憷,他的自杀或多或少的都和她有关系,她心里有愧,所以不敢。现在冯家多少有点起色,她心里的愧疚还少一些。

    这次去她轻车简行,只带了海棠贴身跟着。

    冯言章的坟在郊外,路途也不算太远,一个时辰差不多就能到。只是路面颠簸,冯如颠的腰都快散架了。

    而且冬天不比夏天,没有沿途的美景。有的只是未融化的积雪,白茫茫的一片,把远处的山也连在了一起。

    道路两旁枯黄的野草,也有腰深,时不时还突然飞出来一只鸟,冯如一点也不想看,太荒芜了,而且还冷。

    到了半路,马车突然停了。

    冯如问道:“师傅,怎么了?”

    “没什么,前边有石头我挪开,省的颠簸。”车夫答道。

    可惜冯如并没有察觉车夫语气的异样。又过了一会儿,车夫道:“该下车了,四小姐。”

    海棠刚掀开帘子,就被一股温热的东西溅了一身,车夫晃荡一声倒在了地上。

    “啊!”海棠惊叫了起来。

    迸发着寒光的刀已然抵在了冯如的身前,眼前的人蒙面,头发也包裹着,冯如也看不清面貌。

    “大哥……混哪条道的……”冯如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可声音还是不由自主的发颤,手和腿也开始生理性发软。

    “要你命的道!别废话,赶紧下来。”用刀指着她的蒙面人显然已经不耐烦了。

    透过掀开一半的帘子,她发现了三个人。应该人是不多的,不然他们也不会给她先骗到这来。

    冯如:“大哥,我有钱,我什么都听你们的,你能不能先把刀放下,刀剑无眼啊!”

    蒙面人一听到钱,后面的人不由自主的看向拿着刀的人,看来他才是老大。

    他们也是被别人雇来的,所以并不介意在额外赚上一笔。

    举着刀的蒙面人将刀又往前刺了一分,冯如清楚的感觉到刀已经划破了衣服,抵在了他的皮肉上。

    蒙面人恶狠狠的说,“你要是敢耍花招,现在就送你下地狱。”

    冯如拼命点头,刚才这一句话冯如就判断出来蒙面人一时半刻不会要她的命。

    “大哥,钱在马车下面的暗格子。”

    那老大立刻示意身后的人去看,不一会儿就听见那个小弟说,“大哥,是有个暗格子,不过打不来。”

    “赶紧说,怎么弄开!”蒙面人的语气显然已经不耐烦。

    冯如:“那上面没有锁,只能用蛮力,您要不去看看,让您身后的大哥看着我,毕竟那里有多少钱我也记不清了。”

    那大哥犹豫了一下,还是招呼小弟上前来,毕竟这是钱,他们要是私藏他也看不见。

    那大哥一起去开那个暗格子,冯如趁那个小弟还没抽出道,立马上前到车夫坐的位置。娇滴滴的说,“我就这样坐着,不走的。”

    那蒙面人见得平时都是乡野村妇,什么时候见过这么肤白貌美、楚楚可怜、娇滴滴的弱女子。一下子就迷住了。

    冯如可怜兮兮的看着眼前的蒙面人,说完还假装扶额哭了起来,在蒙面人犹豫的那一刹那,她毫不犹豫的拔下簪子,刺向了对方的喉咙。

    然后扬起鞭子抽向了马,马儿吃了痛,一下子狂奔起来,速度快的甚至没有让冯如看清那个被他刺中的蒙面人倒下。

    她知道她可能跑不掉,但是也要尽力跑,争取最大努力让海棠跑掉。蒙面人没有一上来要她的命,说明劫匪的目的不是谋财。

    既然不是谋财,那就是想绑架,或者别的什么。总之都是冲着她来的,海棠不能受她连累。

    海棠把脚下的纸钱全部撒出去,那个纸钱有一定的重量。被突然扔出去,洋洋洒洒的飘舞的漫天都是,配着这半阴的天气,诡异极了。

    冯如不会赶马车,马儿就这么一直跑着,直到惯性太大拐弯的时候翻到了沟里。

    海棠先从里面爬出来,努力的拖着冯如,可冯如的腿被压在车下面,任凭海棠怎么托,都不能撼动分毫。

    “姑娘,怎么办?”海棠急的哭了出来。

    又是这种诀别的时候,上次是冯家下狱,她和冯旸诀别,让冯旸跑。这次是海棠,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只不过倒霉的人总是她冯如。

    她从头上拔下一个朱钗,交到海棠手上,道:“好海棠,你快跑,找人来救我。如果我运气不好,这个朱钗就给姐姐做个念想吧。”

    “姑娘,要走一起走。”她还在努力的拖着冯如,想把它拽出来。在这种时候,她绝对不会背主忘恩的。

    冯如知道海棠向来固执,双手抓住她的胳膊,死死地盯着她,道:“你若能找来救兵,我还有机会活,若是你不走的话,咱俩都得死在这。你希望我死吗?”

    海棠拼命的摇头,她死了也不希望冯如死。

    “那还不快走!”

    这次海棠才跑开,冯如看着海棠远去的背影,她很知足,就算死了,她死前也不是孤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