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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兰在后头悄悄竖起了大拇指。

    下午申时,姜念正窝在榻上看书,裴珺来的悄无声息,外头也没人通报。

    自己手中的书籍落下了一片阴影,姜念一抬头,发现裴珺已经站在她的床榻边上了。

    姜念的心咯噔一跳,随后重重吐出口气,带着几分埋怨:“皇上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啊。”

    裴珺一看姜念竟敢抱怨他,不免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真是有些嚣张了,别人都巴不得他这个皇上去自己宫里待着,她可倒好,自己来了,她还要怪自己吓了她一跳。

    于是,裴珺报复性地把手放在姜念的脑袋上,非常用力地去揉了半晌。

    直到姜念的头发炸毛了,他这才意犹未尽地收手。

    姜念无奈,把书一放下,连忙抬手去整理自己的发丝。

    裴珺看着姜念还撅着个小嘴,满脸不服气的样子,说:“都是因为你,看得太认真了,连朕来了你都不知道迎接。”

    姜念轻哼一声,当即就要掀开被子,装模作样地起身行礼。

    裴珺低声笑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越来越放肆了。”

    “都是皇上惯的,皇上要是不喜欢嫔妾这样,嫔妾日后见到皇上就只好害怕地远离了。”

    姜念表情俏皮,故意说这样没心没肺的话。

    裴珺挑了挑眉,牵住姜念的手,低声说:“朕还是继续惯着你吧。”

    姜念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来,裴珺突然朝着她的梳妆桌那里看了看,问:“朕今日不是让人给你送来了一套珍珠头饰,你可喜欢?”

    姜念甜甜道:“自然是喜欢的,只是它实在是太过于华美精致,嫔妾也不敢戴啊。”

    裴珺一听这话,不认同地说:“就是因为它精致华美,才更应当陪你这样的美人,快,戴上给朕瞧瞧。”

    姜念被裴珺轻轻一推,不情不愿地转身去了梳妆镜面前坐着。

    看吧,上午她才说都是为了取悦皇上的,下午他就迫不及待地过来要看了。

    在这皇宫里,连女人变美,都是为了服务皇上。

    姜念拿起木梳,迅速地梳着自己一头长发,她又喊了沉香进来,帮她盘发。

    沉香在身后帮忙,姜念就问:“皇上,如果嫔妾日后不小心毁了容,不好看了,皇上可还会喜欢嫔妾?”

    裴珺一听这话,似乎是不愿意去想象姜念这样一张美的脸被毁掉是什么样子,他紧紧蹙着眉,沉声说:“好端端的,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做什么。”

    姜念内心呵笑一声,心道果然,裴珺会喜欢自己,绝大多数的原因还是这张脸。

    的确啊,原主的脸美的惊心动魄,便是在这百花齐放的后宫,也依旧能脱颖而出,皇上自然会注意到她。

    皇恩什么的,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稍微发生点什么事情,都可以排到自己前面去,就凭裴珺对自己的这点感情,还远远不够。

    裴珺见姜念不说话,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老了,容颜不再了,于是他出口安慰:“你才十八,正是青春年华,更何况,在朕的心中,念念永远好看。”

    “皇上今年也不过二十四,可人总是会老,但嫔妾想说的是,如果皇上衰老了,嫔妾也依旧会很爱很爱皇上......”

    姜念万分深情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随后又低下了头,掩饰着自己的伤心情绪。

    这很明显,姜念是对方才裴珺的回应不满意了。

    裴珺一听姜念对他的内心剖白,再回想起自己方才下意识的犹豫和排斥,顿时有些愧疚。

    可裴珺不会开口认真道歉,他忙转移话题:“朕知道了,是朕说的不好,让你伤心了。”

    说罢,裴珺走到姜念的身后,挥挥手示意沉香出去。

    随后,裴珺动作笨拙地撩起姜念的头发,说:“朕今日帮你打扮。”

    姜念轻轻嗯了一声,把裴珺今日送来的珠花拿了出来。

    偏偏裴珺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动作笨拙不说,一个不小心,簪子的尖还会戳到姜念的头皮。

    姜念一喊痛,裴珺宛如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拿着手中的珠花呆呆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姜念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裴珺可怜兮兮的样子,又忍不住想笑。

    她强压着自己疯狂想要上扬的唇角,抬手示意裴珺把珠花放在她的手心。

    姜念拿到后,对着镜子仔细插在了发间,她好歹也是看过沉香收拾她头发那么多次的了,自己也会操作了。

    姜念一面照着镜子,一面小声说:“皇上您看好了.....”

    一盏茶过后,姜念把一整套的珍珠珠花都装饰在了发间。

    姜念站起了身,面向裴珺,冲着他绽开了笑,宛如春日里开的最艳的花朵。

    珍珠的头饰点缀在乌黑的发间,仿佛漆黑的夜空中点缀了许多颗繁星,珍珠散发着瓷白的光,衬得姜念皮肤愈发透亮,那一瞬间,裴珺的双眼瞬间睁大,难掩惊艳之情。

    姜念从来都没有如此盛装打扮过,裴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姜念,目光炽热又直白,姜念害羞地低下了头,嘟囔着:“好看是好看,就是这么一套都戴上,感觉好沉重啊。”

    裴珺心中没由来地想,如果这珍珠她都嫌重了,那日后若是戴上凤冠......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裴珺就深觉不妥,立马打消了这一想法,笑着说:“是你平时总是不爱打扮自己,习惯了就好了。”

    话虽如此,姜念却诚实道:“嫔妾也想习惯,可这样一套珠花,实在是太耀眼夺目了,嫔妾可不想戴着它招摇过市。”

    裴珺没想到姜念会说的如此直白,后宫里的明争暗斗他也明白,闻言倒也没有再要求姜念什么。

    姜念抬手抚摸着一颗颗圆润的珍珠,裴珺总觉得看不够眼前这一幕,他不由自主地伸手触碰着姜念柔软的唇,轻声说:“还差点什么,朕来为你涂上口脂。”

    说罢,裴珺从桌上挑挑拣拣,拿起一小盒口脂,指腹上轻轻沾了一层,低着头为姜念仔细涂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