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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妃慢悠悠翻了个白眼,故意说:“皇后是年老了吗?这点小事也要合计两天,真是够慢的。”

    就在这时,姜念手中拿着盒子进了屋内。

    昭妃扭头一看,是姜念来了,右眼皮就止不住地跳。

    那一日芥子末呛人的味道仿佛还在她的口腔中挥之不去。

    昭妃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哼了一声,趾高气扬地问:“呦,瑾常在怎么还敢来本宫的长乐宫啊?”

    姜念面无表情,恭敬道:“皇后娘娘知道嫔妾回景仪宫会路过娘娘的宫殿,所以嘱咐嫔妾把娘娘的胭脂也顺道送来。”

    昭妃挥挥手,示意夏荷上前接过。

    夏荷刚拿到手,姜念立马道:“那嫔妾就先告退了。”

    速度之快,生怕昭妃的宫里窜出个狗咬她。

    昭妃现在莫名有点害怕姜念,见她要走,也没出声,相当于默认了。

    夏荷把盒子放在昭妃面前打开,昭妃看了一眼,满意道:“这些足够本宫用三个月了,你好生收起来吧。”

    夏荷点点头,按着类别收纳在了梳妆桌上。

    景仪宫内,姜念心中装着事情,没有亲自把这胭脂送给颖妃,让莲心拿着去了。

    姜念坐在屋内,看着自己方才调换过来的那几样胭脂,面色凝重。

    “沉香,你去请季太医过来吧。”

    沉香脚步很快,季太医一来到,还以为姜念是身子不舒坦,拿出帕子就要把脉。

    姜念把手一抬,将胭脂拿了出来,说道:“劳烦季太医瞧瞧,这东西可有什么异处?”

    季太医面带疑惑,不明白姜念的意思,因为这东西从外表上看,只是普通的胭脂。

    季太医接了过去,先是查看了石黛,又检查了扑粉,均未发现什么问题。

    姜念见状,又把从昭妃那里调换过来的口脂给了季太医。

    季太医把那小盒的盖子一打开,便道了一声不对。

    沉香和姜念对视一眼,心中顿时有些紧张,连忙询问有何不对。

    季太医只是看着口脂,小声说:“这口脂的颜色,微臣觉得,似乎要比寻常的口脂颜色要更深一些......”

    沉香疑惑地询问:“颜色深有什么不对吗?兴许是所用的花朵原料不同。”

    季太医一时也道不出所以然来,用手指指腹沾了些口脂,将其擦在手背上,又放在鼻下轻嗅。

    姜念屏息凝神地看着季太医的动作,等他开口讲话。

    季太医似乎是被疑惑住了,他无奈道:“这口脂香味很重,足以掩盖其他的东西,微臣暂且闻不出什么来。”

    姜念点点头,又思索了一会,说:“这东西若是化在水里,季太医能否分辨出什么东西来?”

    季太医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但不敢说出口,只说姜念的这个法子也行不通。

    几人的思路暂且都停滞不前了,姜念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眯着眼睛去看季太医的表情。

    她总觉得季太医有答案了,但不敢说出来。

    于是,姜念笑着开口安慰:“季太医放心,这件事与你无关,与我也无关,你只需要告诉我,这里头到底放了什么东西?”

    季太医叹了口气,暂且没有回应姜念的话,只是拱手说:“若微臣的猜测正确,日后只怕是不敢再来小主这里了,还望小主谅解。”

    姜念神色淡淡,她能理解季太医的顾虑。

    在这深宫之中,有些时候,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容易引火上身。

    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常在,尚且不能保全自己,更遑论身边之人。

    所以季太医可以帮她一次两次,再多了,他也不敢和姜念走的过近了。

    人都是要优先保全自己的利益的,这样浅显的道理,姜念明白。

    季太医见姜念半天没有吭声,内心忐忑。

    正当季太医惶恐不安的时候,姜念却笑了,她温声道:“我明白,日后我与季太医便没必要再相见了,所以季太医放心说吧。”

    季太医吐出一口气,放下心来,这才指着手中的口脂说:“微臣斗胆猜测,这里头,被掺入了朱砂。”

    “朱砂......”

    姜念念叨了两声,说:“这东西,可是有毒的,不过原本它的颜色就艳红如血,被放入口脂中,的确很合适......”

    季太医点点头,神色凝重:“只不过,这只是微臣的猜测,究竟是否含有朱砂,还有待考究。”

    “你要如何做?”

    “请小主将这门关上。”

    姜念的神色也变得凝重,示意沉香去关门。

    门关紧了,季太医这才起身,拿起桌上的烛灯,又从自己的药箱内拿出类似汤匙一样的小东西,挖去一小块口脂,又将汤匙一样的东西放在了烛火的上方,开始灼烧。

    姜念面带疑惑看着季太医,季太医一边烧那口脂,一边小声解释:“朱砂遇火灼烧就会变黑,离开火焰片刻后又会发红,所以,这里头究竟有没有朱砂,一烧便知。”

    三人凑在一起,低着头仔细去看。

    这块口脂很快就融化了,变成了红色的液体,随后贴在汤匙上,逐渐发干。

    姜念觉得这一瞬间,自己的呼吸都不顺畅了,紧接着,她就看见,这上头,零零星星地开始变黑了!

    季太医惊骇万分,手抖了一下,又让这汤匙离开了火焰。

    等待冷却的过程中,季太医颤着嗓音说:“朱砂名贵,真假难辨。有一种方法,就是用火烧,若是假朱砂,烧后会有刺鼻的气味,不会变色,真的朱砂,就像现在这样......”

    那东西离开火焰后,温度骤降,不过片刻,黑色的点全部消失不见,又回到了红色。

    季太医连忙掏出帕子,擦掉了汤匙上的口脂,咽了口唾沫,哆嗦着问:“敢问小主,这东西......是在哪里得到的?”

    姜念跌坐在凳子上,听到季太医的询问,她冷冷地看着季太医,说:“知道那么多,你不怕吗?”

    季太医一听,立马就怂了,不敢再问。

    知道的事情多了,像他这样的人,可是很容易被杀人灭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