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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5章 孩子们的请安

    见着百里岳频频递来眼色,陆司昀也大概猜到了刚刚的事情。

    他抬手虚掩在嘴边,轻咳了两声,润了润喉咙——

    以此掩饰尴尬。

    陆喻洲努力保持着镇定,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身后的二弟陆喻泽也是如此,不过比起陆喻洲所担心的事,陆喻泽平静了许多,不以为意。

    反倒是... ...

    从陆司昀刚刚进到书房里,目光就一直紧盯在他身上的陆喻泊,分明一副瞧好戏的样子,神色暧昧地看着他。

    他努力想要在孩子们面前保持一贯从容的态度,也显得有些吃力。

    “父亲。”陆喻洲先行开口,“今日是父亲的寿辰,儿子们依规矩来向父亲和母亲请安。昨日祖父让儿子问父亲,父亲可有什么打算?”

    今日是陆司昀的寿辰,

    父母惧在,依着以往的规矩,不可大办。

    可到底是身为人父了,国公爷便托他们来问一下,要不要在家中小小的热闹一下。

    “依着寻常就好,今日大家聚在一起用个寻常便饭,便足够了。”陆司昀说,“等下我去回你们祖父,你们无须担心。”

    “是。”陆喻洲揖手而答。

    “阿娘呢?”陆喻泊“不怀好意”地问道,“要向父亲和母亲行礼,阿娘怎么还不出来?”

    话刚出口,就引得陆喻洲侧目警告。

    “你们阿娘... ...”陆司昀还在想着,该怎么解释——

    姜晏宁得知孩子们方才守在门口,大约听得了些话,难为情不好意思出来相见。

    “母亲... ...母亲许是因为昨日的事情,还在烦恼吧。”陆喻洲匆忙想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个时候要是非把母亲给请出来的话... ...

    大家都尴尬。

    陆司昀立刻找到了台阶,长舒一口气。“没错... ...你们阿娘,还在为昨日的事情伤神,你们就先别去惊扰她了。”

    宁儿胆子虽大,但面皮薄,否则也不会在知道——

    他们可能听到了些什么后,躲在房里不敢出来。

    但他没办法,总要有人出来,接受孩子们的请安,于是就只能厚着脸皮坐在这里了。

    “父亲,”陆喻洲匆忙想要找个话题,把这尴尬的气氛遮掩过去,书房里算上父亲和守在门外的百里叔,一共他们五个人面面相觑,都还记得刚刚的事情,实在太尴尬了。“父亲,祖父昨夜来教儿子的功课,让儿子转告父亲母亲,那位义城县主昨个已经连夜被送出了京城... ...”

    昨晚,他和陆喻泽正在一起探讨功课,就着小舅舅透漏给他们的,关于今年的科考题目,展开讨论。

    怎料晚归的祖父寻了过来,看到了用功的他们,以及——

    睡在陆喻洲书房榻上的三弟,先是叹了口气,随后给陆喻泊盖上了薄毯,向他们听取了讨论的结果。晚些大概是想到,他们第二日一早,就会来向他们的父亲请安。

    于是让陆喻洲转达两件事。

    其一就是关于陆司昀的生辰,虽有说父母俱在不亦声张的说法,可毕竟陆司昀现在也是众多孩子们的父亲,哪怕不声张,自家里小小的庆贺一番还是可以的。

    让他们来问问陆司昀的意思,无非就是多添两个菜,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庆贺一下。

    其二是义城县主的事情... ...

    国公爷听闻太子惜春宴上发生的事情,迫切盯着此事进展,直到亲自确认义城县主被送出了京城,这才放心回来。

    到底是太晚了,他也不好来打扰陆司昀和宁儿。

    就想着早些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托着孩子们的口,也尽早让陆司昀放心。

    “嗯。”陆司昀轻轻应了一声。

    跟在最后的陆喻泊本还想多问两句,可被陆喻洲回头瞪了那么一眼,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你们几个,今年都长高了不少,这又到了夏日更衣的时节。这两日,寻布庄的人过来,带些料子让你们挑一挑,都再做两身新衣服吧。”陆司昀道。

    瞧着陆喻洲身上那件,已经显得有些拘谨了,他们如今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衣服自是一年一换。陆司昀操心着他们的课业,还要连同这些事情一并挂心,若不是因为他们阿娘因为羞愤躲在房中不敢出来,这些事情——

    理应他们阿娘来过问才是。

    如今这又当爹又当娘的... ...

    想到百里岳守在门前提醒,说是三位小公子已经等候多时了,他们才知道之前在房中的私语,可能已经被孩子们听去了——

    姜晏宁当时面色羞红的样子... ...

    陆司昀不由得露出难以遮掩的笑容,眼角上扬,几乎笑出了声。

    看得跟前三个孩子顿时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父亲是在想阿娘吧。”这个时候,陆喻泊总是最敏锐的,当即捕捉到父亲脸上微妙的表情,猜测肯定跟阿娘有关。

    百里岳站在门口,将一切尽收眼底——

    “咳、咳咳!”

    故意发出较大的动静提醒公子。

    陆司昀不着痕迹地回了神,“既然没别的事,你们就先回去吧。早读后,也要适当休息,不要太过劳累,以免伤身。”

    “是。”

    陆喻泊领着两个弟弟退了出去。

    瞧出三弟兴致勃勃还想要追问的样子,立刻以眼色警告。

    陆喻泊也只能垂头丧气地跟在大哥身后,讪讪退出了。

    直等到亲眼看着三个儿子出了门,陆司昀泄了口气,伸手捏了捏眉心... ...

    “噗!”百里岳憋得辛苦,再也忍不住了。

    陆司昀就手抓起桌上写废了的宣纸,团成一团,朝着百里岳丢过去!“你还敢笑!下次早些出声,知道了吗!”

    “噗... ...知... ...哈哈哈... ...知道了。”百里岳实在忍不住了。

    以他对公子这么多年的了解来看,刚刚就瞧出了,公子是故作镇定。

    “去忙吧。”陆司昀面上也有些泛红,挂不住了。

    瞧着百里岳离开,几次调整面上情绪,才起身回到房中... ...

    可原本应该赖在床上睡回笼觉的大娘子却不见了踪影,他并不觉得姜晏宁会出去,转身寻到了一侧——

    果然看到姜晏宁正站在旁边,瞧着墙上的那副鱼拓出神。

    “怎么起来了?”他问。

    姜晏宁的一双眼睛仿佛定在了鱼拓上,那是父亲姜侯从江南曹家寄来的... ...“不知为何,我好像明白父亲想要说什么了。”

    “是吗?”陆司昀稍有疑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

    对于姜晏宁看出姜侯用意之事,不以为怪。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自姜晏宁豁然开朗后,突然间就看懂了父亲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