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韵儿，你学坏了啊！”
墨音染上前两步靠近我，接过我手里的水杯，放在桌子上。
“跟谁学的？”
她欺身上前，微眯着眼睛盯着我，像是审视猎物的狐狸。
“我……”
我无言以对，眼睛躲躲闪闪，刚才脑袋里的聪明劲竟都是昙花一现。
我没事惹她干嘛啊？
玩火自焚，我现在也算半个了吧。
小默救我，我在心里不断祈祷。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突然开口，并把手贴着我的额头处。
温热柔软的触感传来，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我有些惊恐地抬眼望着她，却对上她满是担忧的神色。
不会是因为我和小默的不同，让她觉得我有问题吧。
“怎么了乖乖？嗯？”
她直视着我的眼睛，很真诚地在问我。
“有没有哪里感到不适，身体上或者精神上？”
“没，没有，我，我很好。”
我一时琢磨不透，变得结结巴巴。
倏然，我的心猛地一颤。
不会是小默生病了吧。
难道是因为我把身体搞垮了，小默也受到了影响？
愧疚与自责一股脑地涌出，我强制地压下去。
不能让墨音染察觉到。
我隐约感觉到，她的个性没有完全展露，隐藏的比海明威的文章还要多。
我很担心，又不好去问墨音染，所以只能通过日记本来了解。
“呼~没事就好，大半夜的突然醒来，还以为你不舒服呢。”
她自言自语，说着走回自己的位置，打算睡觉。
“小韵儿，明天还要上学，睡吧。”
“好。”
我应下，也钻进被子里。
嗯，就这样。
先假装睡觉，趁她睡着，我起来看日记，然后再接着补觉。
我要好好养身体，好好学习，不能拖小默的后腿。
台灯再次关掉，房间一瞬间变得昏暗。
“小韵儿，你说，为什么感觉你有时好像很怕我的样子？”
墨音染闭上眼睛，自然地搂着我的腰，低声呢喃。
“……”
我的脸又变得滚烫。
看来小默和墨音染的关系很好，她们也许已经处成了要好的闺蜜。
可我迟迟不能接受。
也许，从被霸凌那一刻开始，我就封闭了内心那扇通向友情的门。
可能，以后会越来越好，我也会渐渐接受墨音染的吧。
“墨音染……”
我轻声呼唤。
没有动静，她的呼吸很均匀。
“也许以后我就不会这样了吧，还是要谢谢你。”
我看着她的睡颜，甜甜一笑，不觉早已陷入其中。
不行，美色误人。
“墨音染？”
我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她没有应声，看起来睡得香甜。
太棒了！
我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将她放在我腰间的手轻轻拿开。
动作很轻，我起身走向我的书包。
取出日记本，打开放在书桌上的台灯，我还特意调节了一下亮度。
我粗略地阅读起来，想立刻知道这些天发生的事。
房间很静，我那尽可能轻柔的翻书声，此刻就像是用了扩音器，放大至少十倍。
小心翼翼却还是心惊胆战，我慢慢翻看着日记。
只是很普通的日常记录，和之前的那些没有太大差距。
没有看到有关小默生病或者不开心的事。
也没有我一直想要知道的，想起就令我心痛不已的那件事。
她一笔带过，说得好像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那天我醒来，发现被一群人围着，然后大显身手，突破重围，潇洒离开。】
我皱眉，怎么就这么几个字？
虽然我也希望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那群老师你也别太在意，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有过分偏袒好学生的脑c患者；有不分是非，颠倒黑白，还和学生勾结的狗t子；也有表里不一，唯利是图的绿茶b……】
“……”虽然言辞过于粗暴犀利，但我觉得有道理。
她的分析很是精准，一针见血。
【小韵，你好好生活，剩下的交给我。】
【那些欺负过你的垃圾们，一个一个，都要付出代价。】
【不夸张的说，如果你走了，她们也逃不掉，好者残废，差者变成花肥。】
看到这里，我出了一身冷汗。
她这是什么意思？
揣着疑问，我继续向下看。
小默她告诉我，墨音染是个好女孩，我可以放心接受她的保护。
那么，今天的事就有的解释了。
这两个人，应该已经处成闺蜜了。
但对于我，还是会对墨音染持有警惕态度。
她隐藏很多，我做不到和小默那样，完全放下戒备心。
合上日记本，放进书包收装好，我关掉台灯。
闭了闭眼，种种事情在我的脑海中碰撞，变得井然有序。
我又轻手轻脚地回到被窝里。
看了看墨音染，我轻轻抓起她的手，却只抓到了两根手指。
无妨，我将她的手放回我的腰间。
物归原位而已。
我闭上眼睛，很快便睡着了。
……
清晨五点三十，我又提早睡醒了。
前后加起来，不过睡了三个半小时。
正常发挥。
如果小默睡得久一点，我可能今天白天的状态会好一些。
关掉手机，我起身穿衣服。
墨音染早已不在身边了，她起得更早，是为了什么事呢？
穿好衣服，我走出卧室。
好家伙，起这么早敢情是在早读啊！
我努力控制表情，却还是尴尬中带点惊讶。
学霸平时都这么卷的吗？
我要写到日记本上，顺便问问小默。
“早……早啊。”
她听到动静，转身看向我，我连忙打招呼，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早啊，小韵儿！你也起这么早？”
她热情回应，笑得很清纯，完全没有学校里那副清冷的模样。
“……对，我醒了就睡不着，所以就起床了。”
“嗯，你先去洗漱吧，卫生间在那里，有一次性的洗漱用品。”
“嗯，谢谢。”
洗漱过后，我们一起吃了早餐，然后坐着她家的私家车去学校。
不知道学校会不会有什么变动，我总觉得那天的事不一般。
也许去了学校，认真观察或者打听，就会有一些线索。
我个人可能会有轻微的被害妄想症。
我相信小默，但我做不到他她们合伙瞒着我什么事，还傻乎乎地相信一切。
一个人越是向我极力推荐什么，我就越是不会相信什么。
坐在车上的时候，墨音染告诉我一些近来的校内状况。
隔壁的小霸王同学因为带着小跟班欺负别人，误打误撞，欺负到了有背景的人。
现在正在被劝退，好几天没来学校了。
她和她的小跟班几乎都没有幸免，都在被教育着。
我安静地听完了，心中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虽然我是一个懦弱的受气包，但我早就猜到，她们这些霸凌者，迟早会有人教她们做人。
到了班里，我首先关注的是那位原物理第一名同学。
如果她也不在的话，可能事情真的会和我想的一样。
有些忐忑，我走进班级，看到了那个空着的座位。
望着那个空荡荡的椅子，我有些失神。
倏然，一只白皙修长的玉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熟悉的清香扑鼻而来，是一种甜甜的馨香，很特殊，是属于某个人的香味。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同时转头望去。
答案在脑海里出现的一刹那，和眼睛所看到的面容吻合了。
是墨音染没错了。
也许，昨晚我能那么快睡着，也和这个有关吧。
“怎么了，小韵儿？”
她温婉笑道，和我们第一次的对话，态度神情相差甚远。
“那个同学，她怎么也没来？”
我指着班里的一个空座位，稍稍歪着脑袋，问墨音染。
“她啊……哈哈。”
顺着我的手指方向，墨音染不由得笑了出来，似乎是实在绷不住了。
她用手指在我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语调调侃。
“难道小韵儿忘记了？”
说着，她将脑袋凑近，用手虚掩着嘴巴，对着我耳语。
“那天，是你把她打得在医院度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