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管家张千带着两个仆从来到忏德院帮景苑把索要的东西都尽数搬去宁安堂。
或许是受了老夫人的命令,张管家一改之前冷嘲热讽的态度,对景苑恭敬的很。
“张管家,今日劳烦您了。”乌茜按着景苑的吩咐,给张千送了杯凉茶。
“哪里哪里,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张千谄媚地对景苑说着,“早些年我看小姐的面相,我就知道小姐您是个有福的人。”
这样甜言蜜语的话,乌茜听了只觉得塞耳朵。
呸!不要脸的老东西!
从前忏德院有什么短缺的去求他,那鼻孔恨不得冲上天去。如今见换了形式,就是这幅谄媚的面孔!
“张管家,景苑能有今日也少不了管家您的照拂,景苑心知肚明。”景苑拿着团扇扇着风,站在廊下看着阳光底下的张千,眸子里的清冷一片,没什么浓重的情绪。
“不敢,不敢......”
听景苑这么说,张千心里颤了颤,思量着景苑可是记了仇?
“这日后若有什么,景苑还得麻烦管家您。”
过往的旧账,景苑只是略微提了提,也没打算摆在明面上和张千来算。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对张千这种势利眼,十分有用。
乌茜承着景苑的话往下说,“是啊张管家,这要我说啊,要是你今后伺候的好,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景苑同张千说话的功夫,忏德院里要带走的东西已经清点完毕。赵良姜怕那些仆从不仔细将物件磕了碰了,就让冬凌还有她留下来盯着,让景苑和乌茜先去宁安堂。
八月的日头一日比一日毒,乌茜撑着伞,扶着景苑往宁安堂走去。
“染奴那丫头可安排妥当了?”
“小姐放一万个心,都安排好了,染奴她今后就在忏德院守着院子,只做简单的洒扫活计,再说,有宝柱在,定不会亏待她的。”
听乌茜这么说,景苑这才放下心来。
从忏德院到宁安堂的路,会路过景府的后花园子,园子里种着高挺的香樟树,落下一片阴凉,夏日里走在下面,甚是舒服。
走到园中假山边,突然一个织锦的绣球朝景苑头顶砸了下来。景苑避之不及,被砸中了额头,随后转了方向掉进了假山旁的水池子里头。
“哎哟!”乌茜猛然看见球砸到了景苑,忙叫起来,“小姐,没事吧!”
景苑被砸中,虽说这绣球不重,但猛然被砸这一下,难免会有一时的晕眩。
“我没事。”景苑捂着头说着。
“谁在这里乱扔球!快给我出来!”乌茜抬头看去,假山上并没有人影。
“哎哟,实在不好意思。”一位身着粉蓝裙裾的少女朝景苑这边走过来,“怎么样,没砸到吧?”
景苑抬眼,对上这位桃花眼的少女。这眉眼,十分熟悉。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景项年的弟弟景华年的小女儿景悦儿。
“巧得很,不偏不倚正砸中了我。”景苑对上景悦儿的眼睛。
不知怎的,被景苑这么盯着。景悦儿总觉得她要被她看穿了似的。
下意识的,景悦儿移开了目光。
“悦儿姐姐,你捡个球怎么这么慢呀!”假山后头传来一道奶声奶气的小姑娘的声音,伴随着丁零当啷金铃的声音,朝这边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