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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肚子咕咕响的声音打破刚刚宁静下来的氛围。

    夏玉竹看向叶知秋,叶知秋揉着肚子回瞪他一眼。

    看什么看,要不是他不让她离开,她的肚子至于大半夜唱曲吗?

    “我去给你找吃的。”

    想到叶知秋确实太久没吃过东西,夏玉竹主动提出找些吃食给她。

    “好啊好啊!”

    叶知秋眼前一亮,连连点头。

    等夏玉竹这木头一走,她就溜出戒律堂,管她什么香夫人臭夫人,她叶知秋不伺候了!

    夏玉竹刚走出几步,回头看叶知秋。

    后者正满脸期盼看着他。

    夏玉竹不放心叮嘱。

    “不许离开。”

    “我不走,我就坐这等你行了吧?”

    叶知秋为博得他信任,干脆盘腿坐下。

    “你快去,快去快回,我快饿死了。”叶知秋挥手赶他。

    夏玉竹这才放心离开。

    眼见他走远不见踪影,叶知秋立马蹦起来。

    她踏出大殿左右观望,四处无人。

    好耶,天助她也。

    叶知秋抬脚就往戒律堂大门跑。

    刚跑一半她就被一道屏障弹回来。

    叶知秋被屏障弹回几米,愣愣地站在原地。

    靠!这是什么法术?

    “你很不老实。”

    女人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叶知秋回头就见一身黑衣的女子从大殿深处走出来。

    殿内烛台灯火摇曳,黑衣女子戴着半面面具,周身气势犹如修罗。

    湘夫人走到大殿中央,停在被随意放置在地上的茶杯前。

    茶杯空荡荡,哪有茶水的影子。

    叶知秋心虚地低头。

    “你喝了奉师茶。”

    湘夫人声色愈发冰冷。

    “你今日可以离开,但你喝了原属于我的奉师茶。”

    “明日一早,我要看见你端着新的奉师茶再来拜师。”

    “我……”叶知秋本想说自己不打算拜师,可不等她说完,湘夫人再次消失不见。

    叶知秋摸着辫子,郁闷地往回走。

    大门再次被推开,夏玉竹拎着糕点往里走,殿内却已经不见叶知秋的身影。

    殿内的烛火也已经熄灭。

    夏玉竹垂眸,收起糕点准备离开。

    “手里拿的什么?”

    湘夫人的声音自殿内传来。

    夏玉竹这才发现,漆黑的殿内,湘夫人独坐在高台。

    “没什么。”他摇头,“师尊,叶知秋呢?”

    湘夫人不再说话,夏玉竹等了许久没等到应答,躬身行礼离开。

    清晨雾气弥漫,穿着黄阶弟子服的学生们穿梭在林间。

    花朵上的露珠滴落在竹筒内,发出悦耳的叮咛声。

    太阳还未升上来,空气有几分阴湿寒冷,施嫣生拎着竹筒往深处走。

    “再往前走,那些灵草都是生了灵智的,并非善类。”

    温润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施嫣生闻言转身。

    白蒙蒙的雾气中,兰修竹站在林间,身姿挺拔如松。

    他一如曾经,温润尔雅,举手投足恍如春风拂面。

    不知何时,这一片除去他们二人,再无他人。

    兰修竹专注地看着她,眉眼弯弯。

    “好久不见,嫣生。”

    雾气渐渐消散,兰修竹清晰地看见施嫣生面上复杂的神色。

    他嘴角微弯,带着笑意。

    “这几年,你都在永宁学院?”施嫣生拧紧竹筒盖。

    “我是长孙闵的关门弟子,自然一直待在永宁。”兰修竹摩挲着自己腰间的身份玉牌。

    施嫣生扬起自己的招牌笑容,乖巧娇美,声音低柔。

    “他们都说你死了。”

    充满冒犯性的言语,兰修竹却丝毫不恼,微歪着头。

    “嫣生希望我死吗?”

    清晨实在太冷,施嫣生摸着自己冰凉的手腕,朝兰修竹摇头。

    “怎么会呢。”

    诡异的气氛弥漫在两人之间,兰修竹看着她笑而不语。

    白色灵狐从林间蹿过惊起飞鸟,施嫣生回过神,朝兰修竹伸出手。

    一枚黑铁令牌浮现在兰修竹手中,他将其交给施嫣生。

    “主上让我转告你,辅助我得到地图,你父亲那边不用管。”

    “总归你父亲派你来,也没想过你能拿到地图,他另有能人可用。”

    “但在主上这里,你可是他的左膀右臂,他好不容易谋划一番诱导施达海把你送进学院,你可别让他失望。”

    施嫣生握紧令牌,朝他轻轻一笑。

    “我何曾让主上失望过。”

    否则以那位心狠手辣的程度,她哪能活到现在。

    茶杯摔落在地,茶水溅了叶知秋一身。

    叶知秋叹口气,跪坐在地上,揉了揉胳膊。

    外面日头正大,已经是未时。

    她今日一大早就端着奉师茶跪拜湘夫人,湘夫人却只是让她跪着,未曾出面。

    哪有这么折磨人的,还不如让她去上课呢。

    “你把奉师茶摔了。”

    湘夫人从殿内侧门走出,冷着脸。

    叶知秋坐直身子:“我都举五个时辰了,实在举不动了。”

    “你回去吧,明日再端着奉师茶来。”

    湘夫人说完转身就走。

    “我不……”叶知秋拒绝的话还未说完,湘夫人再次不见踪影。

    叶知秋心中憋闷,犹如一拳打到棉花上。

    气死她了!

    谁要拜她为师啊,她现在根本就不想拜她为师了,怎么就不能听她把话说完!

    算了,算了,不生气不生气,叶知秋,这都是上苍给你的考验。

    所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湘夫人是师长,母亲说过做人要尊师重道,明日就再来最后一次。

    事不过三,明日湘夫人若是还刁难于她,她就奋起反抗!

    安慰好自己,叶知秋手撑着地准备起身。

    双腿已经麻的没有知觉,叶知秋只能用手撑地借力起身。

    手刚碰地,就感到痛意。

    茶杯瓷片插入手心,血液渗出,自手心蔓延到手腕,叶知秋痛呼出声。

    她将瓷片拔出,撕下裙摆布料简单包扎一下手掌,忍着眼泪咬唇往外走。

    没关系的,没关系。

    她既然选择来永宁,就能接受一切意外。

    小小磨难,难不倒她!

    雨滴落到青石板路,学生们步伐忙乱各自奔去。

    施嫣生刚从书室出来,见外面下起雨,抱着玉简站在屋檐下躲雨。

    “刚刚阳光正烈,这会竟然下起雨了。”同在屋檐下躲雨的学生拍拍沾雨的衣袖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