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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街头找了家面馆吃过晚饭,谢清先把沈南枝送回家,自己开车回谢家。

    工作调动的事不急可以放着。

    得先让沈南枝考个驾照,买辆车,往后做什么都方便一些,特别是沈南枝若是要去融城县衙上班,会开车是最基本的要求。

    谢清上一回回谢家还是3月12日。

    当然不是因为植树节谢清要回家种树,只是因为那天是农历二月初二,是谢清的生日。

    融城人过生日基本都是按农历算的,比较巧今年他的生日是在植树节,

    那天谢妈妈偷摸打电话让她小儿子回来吃一碗融城经典的线面加水煮蛋。

    一晃几个月过去,有家不敢回的谢清在车上先给谢妈妈打了个电话,让他妈咪想办法把老谢支出去。

    谢清到家晚上七点多了,家里从小带他长大的李阿姨看到他很惊喜地接过他手里带回来的水果,殷切地问着他吃过没有,她去煮点面。

    谢清连忙摆手:“李阿姨,我吃过了。”

    站在门口和李阿姨说了几句话,两人一块进了屋子,李阿姨拎着水果去厨房切水果,把空间留给他们母子。

    谢妈妈是沈家大小姐,是沈倦的亲姐,沈战的亲姑姑,芳名沈玥,这会儿沈女士穿着一身粉嫩嫩的家居服,头上戴着同色系发箍,正靠在客厅沙发上玩手机。

    沈女士遗传自沈家的优秀美貌基因,肤白貌美大长腿,是融城数一数二的大美人。

    这个出身好,嫁的也特别好的美妇人,一天班都没上过,从未经过社会的毒打,皮肤白嫩如豆腐,一双杏眼清澈干净,如今四十几岁了看起来依然带着少女的娇俏气息,年轻的像吃了防腐剂。

    谢清的长相随谢妈妈,尤其母子俩同出一辙的杏眼,简直是复制粘贴的相似,只不过谢妈妈的眼神瞧着比谢清还单纯一些。

    看到小儿子回来,沈女士关掉手机,拧住谢清的耳朵骂到:“小没良心的家伙,还记得回来?你自己说说看多久没给我打电话了?”

    “妈妈,轻点轻点,我忙着上班啊!”谢清伸手扒拉着谢妈妈的手:“而且爸爸在家我哪敢回来啊,我在路上碰到他都要躲得远远的,回来不是自投罗网?”

    谢局长是融城县衙的一把手,是王宴的顶头上司,分所就在融城县衙隔壁,工作原因,父子俩其实经常能碰面。

    但老谢看到谢清,完全当做不认识,谢清若是敢凑上前去,老谢能一脚把他踹出去。

    当捕头的男人真真是铁石心肠,说把谢清赶出家门就真的不许自己亲儿子回来。

    谢清今晚偷偷摸摸回家,还得防着老谢别突然回来,不然教训一顿是轻的,说不得还得挨一顿打。

    老公和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儿子迟早是别人的人,娶了媳妇就该忘了娘,老公才是自己最亲密的人。

    沈女士哼了一声:“你上班有那么忙吗?我看你爸爸每天都挺闲的,一天能给我发几百条信息,连开会前都有空拍照发给我看,你怎么几天都不会给我打一通电话?”

    爸爸是妻奴,我怎么能比?

    谢清心里腹诽,他爸爸在外头是高高在上,威严端庄的融城县衙大boss,私底下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妻奴。

    沈女士是谢爸爸追了好久才追到的女神,婚后老谢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宠妻狂魔。

    沈女士说的一天发几百条完全不夸张,老谢几十年如一日的有强烈的分享欲,吃饭要拍,刷到好玩的视频要分享,路边一棵草都想薅回家给谢妈妈。

    日常生活就算了,最离谱的是,老谢有个别具一格的习惯,喜欢偷拍犯人,无论是抓罪犯的现场实况,还是犯人接受改造的实景,老谢总要拍下来给沈女士过目。

    要不人总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打地洞。

    谢清的恋爱脑就遗传自老谢,并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谢同学比老谢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到沈南枝,想到老谢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回来,谢清抓紧时间开口表明来意。

    他扭扭捏捏地问着沈女士:“妈妈,我有多少压岁钱啊?”

    沈女士奇怪地瞥了谢清一眼:“干嘛?”

    谢清眼巴巴地搓着手:“你先说嘛。”

    感受到他期待的心情,沈女士在心里大概估量了一下。

    谢家小少爷刚出生那一年最富有。

    融城习俗,小孩满月酒时,外家依着家庭条件给外孙的红包,从一万到几十万不等,金银另算。

    谢清的外公外婆(关系梳理一下:也就是沈战的爷爷奶奶)明面上对外头说的是十万,这是给谢清的,至于私底下给沈女士多少数,就不关谢清的事了。

    然后每年的压岁钱,大头也都是来自于谢清的外公外婆和舅舅(沈战的爸爸),每年大概能收个一万块。

    他们这种人家,一万块的压岁钱真的算很少了,像沈战他外公外婆舅舅有钱,每年光压岁钱沈战都要收个两只手以上。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谢清二十三年的压岁钱加零零碎碎的诸如寒暑假打工挣得资产,存在沈女士手里不算少。

    谢清性子随遇而安,在物质上没什么追求,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

    沈女士说道:“应该有个三十万。”

    不多,和自己想的差不多。

    谢清又问道:“妈妈,我要是想结婚的话,你能不能添一点给我当彩礼,现在融城娶媳妇的彩礼是一百二十八万对不对,咱谢家是大户人家,娶媳妇肯定不能给的太少让人笑话你说是不是?”

    谢妈妈只是长的单纯,不是真的单蠢,她警觉地问道:“你要结婚?你要和谁结婚?男的女的?对方多大了?是做什么的?家里有几口人?”

    虽然早就知道谢清是弯的,谢妈妈心里还是侥幸想着谢清或许上班后变成直男了。

    毕竟谢清说的是彩礼,两个男人在一起能不能结婚先不说,娶男媳妇要彩礼吗?倒贴上门沈女士都不乐意。

    “男的,19岁,跟我一样是捕快,家里有几口人不知道。”谢清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不过,他还不喜欢我,我还在追他。”

    “……”谢妈妈手指点了点谢清的脑门:“19岁?你老牛吃嫩草啊,先不说人家还不喜欢你,19岁能结婚吗?八字还没一撇你回来问彩礼,你咋不直接让我给你准备八抬大轿把人娶回家?”

    “我怎么就成老牛了?”沈南枝嫌谢清年纪大,年龄是谢清的痛点,他郁闷地说道:“我要追人家,总得给人家花钱啊,总不能空手套白狼忽悠人家天天和我一起喝西北风吧?我可记得你说过,当年爸爸为了情人节能给你买礼物,偷爷爷的古董去换钱,差点没被爷爷打死。妈妈,我很喜欢他,你帮帮我。”

    国内不支持同性恋婚姻。

    国外两个男人不仅可以结婚,而且年满十八周岁就能领证,沈南枝都十九周岁了,只要沈大侠愿意,谢清立刻就能成为他的另一半。

    嗯,谢清想和沈南枝结婚想疯了,偷偷查过资料,他甚至都想好,他们要去挪威结婚,然后在北欧玩一圈,当做度蜜月。

    谢清喜滋滋地幻想着他的婚姻,老谢被沈女士打发出去买水果,车开到半路才发现手机没带,折回来看到沈战的车,还纳闷今儿哪阵风把沈战吹过来了。

    再一看,是自家那个大言不惭喜欢男人的小儿子。

    老谢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怒火中烧。

    在儿子性取向这个问题上,妻奴也支楞起来了。

    老谢经受住沈女士的美人计,狠狠甩了谢清一耳光,挥挥手,谢家保镖客气地请谢少爷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