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车上，晓然有点不解，毕竟孙悦怡最后的发言，相当于和鸿基基金撕破了脸，这对于处于被动的亚美，是不利的。
“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晓然请示道。
孙悦怡扭过头，认真的审视了一下这位大学同学。看着她头上那支极其奢侈的镶钻发卡，高端团队精心打造的瘦脸整形奇迹，一时间恍惚中想起了她们初识的场景。以前那个青涩的女孩，现在如今已经是叱咤风云的职场女强人。
她淡淡的说道：“静观其变吧。”
然后孙悦怡问到盗窃机密的那两个ICD员工案件怎么样了，晓然回答这件事不是她负责跟进，而是李依依。奇怪的是，朱依依并没有及时给她汇报。
她们三人虽然是生活上的姐妹，公众眼里的合作伙伴。但是在公司内部，朱依依和晓然，都是孙悦怡这么多年一步步到中高层管理团队，并分发期权，授以合伙人的身份给予股权，进入董事会的。所以公司层面上，他们依旧是上下级关系。
起码孙悦怡是这么认为。
于是打通了朱依依的电话，电话回复警方那边排基本除了亚美的作案嫌疑，现在矛头依旧针对鸿基基金。
“情况对我们有利！”
孙悦怡一时间茫然了。我们？有利？
这件事情上，亚美一直是受害者，先是遭人恶意夺权，又泄密资料打压股价，现在还闹出人命牵扯其中，亚美深陷股权纷争和凶杀大案漩涡。
只是孙悦怡知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人，又不是她杀的，又何来利不利的问题呢？
她姑且感觉朱依依站在利弊的基础上回答吧，于是不甚满意。她也一直知道朱依依一直重视利益，这或许和她的出身有关系。
孙悦怡继续问道“外部天使基金找的怎么样了？”
“原本有几个意向，本来谈的差不多了，可以动用资金归集股权，可是听说涉及到咱们和ICD的纠纷都比较忌讳了。”
孙悦怡本身就对这些混迹资本市场的外援没抱多少希望。他们大多在乎自己的资金风险，但现在看来，亚美硬钢ICD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看来要收一收了。
挂了朱依依的电话。孙悦怡躺在车辆的后座上，头靠近玻璃窗。抬头看着摩天大楼的在阳光下犹如剪影，瞬间就在眼前消失了。而远方的一缕白云，却随着车一直行走，仿佛在向她招手。
她此时非常想念她的丈夫徐彦，觉得这种思念犹如利剑一样，一直往心里钻。
这些年来，身居高位，气质脱俗的孙悦茹，身边围着多少追求她的商贾政要，多少青年才俊，可是在她眼里，任何人不及徐彦的十之一二。
此刻她只想像往日一样依靠在徐彦的肩膀上，褪去所有的浮华。谁曾想多少人仰慕的叱咤商场，卓然超群的亚美女掌门，也曾是温婉贤淑，端庄可亲的小女人。
但是她自己很明白，过往皆是序章。她要站在这个风口浪尖上，直面万丈深渊。
她要纠正徐彦的错误。
西京ICD分公司的人，听说总部总参范增生要位临，忙活接待搞了一整天，却没有见到人。
都下午五点了，总经理终于接到了范增生的信息：不好意思，有点私事，忙完再去拜会。
晚上，章邯以接风的名义，拉上董攀，面会了这个直属领导。
在董攀看来，范增生似乎每次见到他，都是意气风发，充满激情。
一顿寒暄之后，范增生像两个年轻人说起了亚美科技信息失窃的事情，无非也就是资方政府压力巨大，对方煽动媒体制造舆论，股民愤愤不平等等。
现在委员会派他来，也是带着秘密任务要他们执行。
并向他们透漏了委员会的一些下一步决议。“相亲软件大概率会放开二次使用。”
然后他们三个人也交换了信息。范增生也将卢总担心二次使用意识修改，逆向反馈会促成人工智能的自我修正，从而催生自我意识，还把他和卢总针对蛇岛的讨论也给他们推论了一番。
董攀和章邯大为震惊，细思极恐，纷纷表示同意两位领导的推论，这个风险确实存在。
奇怪的是，范增生似乎并不怎么害怕人工智能拥有意识。按照他的说法：如果人工智能确实是因为科技的发展而出现自我意识。这也是人类进化的必然，这无法逃避。
“人类从巫术的泥潭中解救了女巫，从宗教的殉葬坑里摧毁了陪葬制度。”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相信人类一样也能驾驭人工智能的意识。或者和平共处。
董攀不禁对范增生心怀敬意，敬佩他的思维高度，以及乐观和豁达心态，可是如果真的出现人工智能毁灭性的情况，那又将是人间炼狱。站在草芥的角度，谁又能独善其身呢。
这让他对像范增生这样的科学家，有了更新的认识。
范增生说的第二个委员会议题： ICD内场保安，可能要分批次换成武装机器人。
这个消息章邯和董攀并不奇怪，吴子坤来西京后提及过。针对这个提议，似乎并没有过多理由反驳。
最后范增生透漏了两位泄密者的现状。
“死了？”章邯满怀疑虑的问道。
“是谋杀还是自杀，这是警方的事情。”范增生一点也不惊诧他们的疑问，“因为涉及到ICD的人，事发地点是西京，所以要安保吴子坤带队在配合警方秘密调查。
迫于没有实质的证据，此案暂时成了悬案，为了避免恐慌，警方通告疑似自杀。”
“怕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章邯认真分析着谁会杀掉这两个人。
“也有可能是驱虎赶狼，居然还能金蝉脱壳。”董攀也在苦苦思索谁的可能性大。
章邯白了董攀一眼，这都搞成三十六计了。想象董攀中了美人计，自己还演出一出苦肉计，现在还要对着自己的舅舅瞒天过海，不禁苦笑。
他们分析了几种可能，雇主杀人灭口、亚美及其他利益受损者报复、也不排除激进的被勒令辞退的安保人员报仇。
以上都有可能，当然第一种可能最大。
随后范增生又将人资吴溪水反馈的公司使用相亲软件员工，离职投奔亚美科技的事儿告知了他俩。
“亚美科技绕不开啊，这个公司，还真神秘。”董攀不无感叹的说。
“哈哈，挺好奇吧。委员会决定派遣监察部的人卧底到亚美科技，主要是接近他们的核心研发，是不是对ICD有不利的地方。小董你去吧。”范增生笑了笑，似乎商量的语气跟董攀说。
董攀后悔死刚才那句话。这都闹出人命了，还去当卧底挺危险。
瞄了一眼章邯：“卢总，听说亚美科技美女多，章邯其实比我更适合，说不定能解决个人问题呢。”
章邯一看这小子不讲武德啊，他脑袋转的快，立马接过话来：“舅舅，董攀是用过相亲软件的，他去最合适。”
说完得意的眼光看着董攀，意思是说，看，这可是我亲舅，哪有推自己外甥去火坑的道理。
小子肤浅了吧，让你看看什么叫朝中有人好做官呢。
“对对对，看我把这茬给忘了，董攀去最合适，你还有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