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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二叔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刚骂完老天爷没开眼,老天爷就给她开了眼,脸有点疼,但心里倍爽。

    如今她所在的时空属于架空朝代,物资极其匮乏,辣椒、红薯、花生之类还没开始种植。

    有了这个空间,就相当于拥有了一个大型资源库,不光不用再为口粮担心,说不定能连贫困问题也一并解决了。

    至于该怎么解决……许玥玥继续在床上辗转反侧,曾经看过的各种小说情节在脑海里翻涌。

    不知不觉间,东方天际泛起了鱼肚白,小院里响起许文举刺耳的叫骂声。

    这货昨天被绑了一夜,没憋住尿了裤兜,许有仁刚把他嘴里的干草扯出来就开始骂,骂得很脏,身上的儒雅气质荡然无存,活似个街头叫骂的脏乞丐。

    吃早饭时,钱氏一边看着渣男一边叹气,昔日情人滤镜破碎,那是越看越厌烦,直呼自己是瞎了眼才会看上这个糟心玩意儿。

    许有仁和李氏捧着碗没敢应声,倒是不会说话的许玥玥心里话不停往外冒:

    【眼瞎没关系,脑子好使就行,怕就怕撞了南墙还不回头的那群人。】

    【所以奶您一定要保持清醒、坚定信念,早点踹开渣男,走上康庄大道。】

    【我的亲娘欸,这杂粮馒头可真粗啊,给我嗓子喇得生疼,菜也难吃,清水煮白菜,连盐味都没有。】

    【好想吃包子油条豆腐脑啊……】

    钱氏:她好像明白自家孙女为什么是哑巴了,怕不是上辈子话太多,把老天爷吵烦了,这辈子直接把说话的本事剥夺了。

    吃罢饭,许有仁托朋友到书院给老三老四报个信,让他们尽快回家一趟,李氏也向酒楼告了假,一行几人乘坐牛车回村商量和离的事。

    路上经过包子铺,钱氏扭头看看一脸菜色的孙女,难得大方一回,花三文钱买了个大肉包。

    吃着香喷喷的包子,许玥玥脸笑成了一朵花,心里又是奶奶好、奶奶棒、我爱奶奶一串彩虹屁乱飞。

    有这么个活宝在,钱氏想不高兴都难,明明是回家和离,嘴角却扬的比成亲那日都高。

    都说她这个孙女是个小狼崽子,只会偷吃不记好,现在看纯属放屁,她家小玥玥贴心着呢!

    再说了,贪吃一点怎么了?哪家小孩不贪吃?

    等进了村,许有仁改道去请村长族老,钱氏则领着其他人回了家。

    家里只有老二许有义和老二媳妇张若菊在,两口子都是火爆性子,一露面就在嚷嚷:

    “娘欸,昨儿您去哪儿了?我们把杨花村翻了个遍都没见人影!”

    钱氏把五花大绑的许文举往前一推,阴腔怪调道:

    “喏,接你爹去了,你爹读书把脑子读坏了,错把青楼当成家,不去接这两天他恐怕回不来了。”

    “我爹?去青楼?!他咋恁牛呢?”

    许有义惊呆了,大嚎一声,刚嚎完后脑勺就被媳妇拍了一巴掌。

    张氏横眉竖目地瞪着他问:“逛个青楼怎么就牛了?哪里牛?牛在哪?”

    旁观的许玥玥听见这响亮的巴掌声,心肝跟着颤了颤。

    【不愧是一刀捅死王屠夫的女人,这脾气,够火爆。】

    【一言不合就上手,怪不得我二叔会听信别人的谗言,搞什么重振夫纲运动,这搁谁谁顶得住啊?】

    张氏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偏头瞟了眼许玥玥。

    什么情况?

    她怎么会听见侄女的心声?

    一刀捅死王屠夫和重振夫纲运动又是什么鬼?

    瞥见她那张漂亮又大气的脸,许玥玥瞬间从胆战心惊的旁观者变成了口水横流的欣赏者。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面若银盘,眼如水杏,五官舒朗,好一张国泰民安脸!】

    【有个这么漂亮的媳妇,挨点打怎么了?我二叔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张氏:“……”

    她侄女是学川剧变脸的吧?

    不过该说不说,这脸变得还挺令人舒爽的。

    另一位不知福的当事人,许有义单手捂着后脑勺,心里也在嘀咕。

    他这脑子怕是被媳妇拍漏风了,青天白日的,竟然能听见哑巴侄女的心声!

    而且侄女的脑子好像不太好使,神神叨叨,净说些让人捉摸不透的胡话。

    他抬头看看面色悲戚的钱氏,默默把这个重大发现咽进了肚子。

    母亲已经够难过了,这点小事就不让她老人家操心了,到时候他找机会请大夫给侄女检查下脑子吧。

    他揉揉被拍疼的脑瓜子,唯唯诺诺地向张氏解释: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咋这么能耐,家里都穷的揭不开锅了,他还有钱逛青楼?”

    “钱钱钱,你脑子里是不是只有钱?!”

    张氏再次扬起右手,但想到许玥玥的那句“一言不合就上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又放了下去。

    同为女人,听见这种事儿,她最先想到的不是钱,而是婆婆的感受。

    娘对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这份持续了几十年的好,最后却只换来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娘心里该有多难过啊!

    张氏上前挽住了婆婆的胳膊,一句话,干脆利落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这件事是爹做的不对,娘想怎么处理,做儿媳的都支持。”

    钱氏欣慰地看她一眼,心中悲伤又淡了几分,清清嗓子冷声道:

    “我要和你爹和离,今天就离!”

    “啊?您确定吗?这也太突然了……”

    昨天还杀鸡割肉庆祝他爹科考归家,今天家就没了?

    许有义一时有点无法接受现实,犹豫着想劝几句,嘴没张开,先收获了媳妇冰冷的眼刀子。

    八九年的老夫老妻了,对方一个眼神,他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于是到嘴的劝说成了一声叹息:“唉,长辈的事晚辈就不插手了,您自己决定吧。”

    话落,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许有仁领着村长族老一帮子人赶来了。

    老实了一早晨的许文举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连挣扎着蹭掉塞在嘴里的草团,冲门外大喊:

    “村长、大伯、三叔、四叔,你们终于来了,钱桂芝个疯婆娘想害死我啊!”

    说话时他故意瞪了下钱氏,眉眼间是藏不住的得意。

    疯婆娘,我的靠山来了!

    非要和离是吧?看我不扒掉你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