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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青釭剑加持的缘故,比赛异常激烈。

    萧晏,明谭,傅伯骞又各进一球,比分到三比二。场边锣声响起。

    如此抢夺争斗了一刻钟,早已大汗淋漓,萧晏走到场边,红袖刚拿出帕子,她却绕过了红袖,径直走到顾夕昭跟前,伸出额头,微微弓着身子,顾夕昭愣了一下,才忙掏出帕子替她仔仔细细擦汗。

    “渴。”萧晏说。

    顾夕昭忙又给她倒水,她喝了几口。冲顾夕昭浅笑。

    “林姐姐,你看到我方才那球了吗?踢的好不好。”萧奕兴高采烈的到林墨跟前问道。

    “踢的很好。”林墨冲她一笑。

    萧奕羞赧的低下了头,脸上的笑容始终灿烂。

    傅伯骞走过来拱手笑道:“不曾想殿下蹴鞠竟这般好。”

    萧奕收敛笑意颔首道:“世子缪赞了。”

    她又看了一眼林墨,见她看着远处丝毫没有关注自己,顿时有些低落。

    “惊鹊楼的厨子手艺闻名京中,伯骞一直相邀殿下同去品尝,只可惜,殿下一直不得空,不知殿下明日可否赏脸?”

    “实在不巧,本殿明日还有些事,世子好意,本殿心领了。”萧奕淡淡回绝。

    她一改往日做派,换了自称,不由得与人多了几分疏离。

    傅伯骞顿了顿识趣的拱手告辞。

    林墨听她说话拿腔拿调的,才收回眼神看向她。微微皱着眉,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竟有些许不舒服。

    锣声响起,休息结束。

    “陛下小心些。”顾夕昭再次叮嘱。方才萧奕和明玉那种摩擦,看起来还是十分危险。

    但她忘了,除非萧晏自己不小心,旁人是不敢对她进行那些危险动作的。这便是关心则乱吧?

    “嗯。”萧晏笑着转身入场。

    她总是话很少,惜字如金。

    蓝队落后一分,下半场尤其奋发。明玉和萧奕仍是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争夺过程中,傅常乐被红队队员不慎撞到,向后倾去,千钧一发间,萧晏扶住了她。她淡淡道了句“当心。”便又投入比赛。

    只是这一下傅常乐却愣在那里,目光追随着萧晏的一举一动,傅伯骞唤她,她才回神。

    在青州,没有人妖魔化萧晏的行径,傅常乐自听闻萧晏的事迹,内心便对她生出仰慕钦佩之情。

    进京后,与萧晏多日来的接触,她心中对萧晏早已埋下情动的种子。

    两队你追我赶,比分顷刻间来到八比八,众人渐渐体力不支,一阵抢夺后,萧晏又是一脚飞踢,将球送进球门。九比八,赤队领先。

    比赛已尽尾声,蓝队虽不曾放弃,拼尽全力抢夺,然而时间已来不及了,锣声响起,比赛结束。赤队欢呼雀跃,蓝队则气喘吁吁的颓丧着脸。

    萧奕得意的冲明玉吐舌头做鬼脸,明玉怒目圆睁紧紧攥拳。她睨着双眼,脸色阴郁,然后趁萧奕不备,大力将球朝着她脸上踢去,萧奕恰好回身一个侧身闪躲,球擦着她的发丝径直朝后。

    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萧晏,毫无防备,躲闪不及,球擦着她的脸颊飞过。那球是藤条做的,她只觉得脸颊一热,便被球划了一道口子,伤口隐隐渗血。

    众人顿时惊慌失色。

    顾夕昭倏然站起,快步朝场中去。

    萧奕离得近,率先跑过去,手足无措的看着她渗血的伤口,慌张的抽出怀中的帕子要替她擦拭,被她用手挡开。

    她面色凛若冰霜,目光比刀锋还冷还厉,就这般看着明玉。

    明玉虽说平日乖张,此刻却也双腿发软直直跪在地上了,她脸色铁青,呆若木鸡。

    冀州是早已不受朝廷管辖,可她如今还在朝廷的地盘上,明面上她也是臣子,这般大不敬,萧晏纵然杀了她,冀州又能说什么?

    傅常乐也冷了明玉一眼,走到萧晏跟前,忧心忡忡看着她的伤口。

    赵谦慌慌张张,吩咐道:“快,传太医,快去。”

    “明玉,你好大的胆子!”萧奕怒火攻心,柳眉倒竖,将手中帕子紧紧捏着,朝地上一摔,像是要把她活吃了。

    “伤了陛下圣体,该当何罪!”

    明玉噤若寒蝉,被她吼的一惊,慌张摇头。也不知在否认什么。

    顾夕昭到她跟前,满眼心疼的看着她的脸,她的伤比起上次围猎属实不值一提,可顾夕昭却明显感觉比起上次自己的心疼更甚了。她损伤一毫,也令她不能心安。

    她掏出帕子,轻轻擦拭,萧晏没有像挡开萧奕那般挡开她,而是给了她一个几不可见的浅笑,让她宽心。

    红袖方才离开片刻,恰好回来看到众人慌慌张张的围着萧晏,忙问:“发生何事?”

    赵谦还慌慌张张,声音发颤:“明玉郡主,踢伤了陛下的脸。我这正吩咐人去请太医,这可如何是好……”

    红袖闻言,眼色猩红,骤然一个飞身,极快速的到了明玉身边,单手死死掐着她的脖子。手上的力道之大使得明玉整个面部痛苦异常,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爆出,她痛苦的拍打红袖的手。

    众人皆惊,又无人敢拦。

    明谭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忙央求道:“红袖姑娘,手下留情,明玉,她并非故意伤到陛下。”

    她刚才入场的轻功,天下也没几人能做到,果然深不可测。

    但红袖似疯了般丝毫不为所动,眼看明玉已喘不上气,翻出半边白眼。

    明谭才快步到萧晏跟前跪下来:“陛下,臣妹并非有意为之,还请陛下恕罪。”

    萧晏没有答他,明谭又转头看向顾夕昭:“娘娘,臣妹……”

    顾夕昭眉头深皱,她也是气的,语气冷淡道:“她铸成大错,陛下如何处置,本宫管不了。”

    顾夕昭怎会不气?

    明谭急了,忙道:“娘娘忘了曾许诺过会帮臣一件事?”

    萧晏眉头骤锁。

    顾夕昭一怔,他指的是狩猎那件事?那时候为了保住那把箭,确实曾求他帮过忙……也曾许诺过他。

    顾夕昭为难的看了一眼萧晏,不等她开口,萧晏冷冷道:“红袖,放开她。”

    红袖的手仍未松开,明玉已无力挣扎。

    “红袖!”萧晏厉声。

    红袖死死盯着明玉,不甘的抽回手,明玉跌坐在地上,捂着脖子重重咳了几声。

    “谢陛下。”明谭一拜,又忙起身去看明玉。

    永安宫中,太医替萧晏仔细查看了伤口:“回陛下,幸而伤口不深,臣为陛下开些外敷的药,按时擦药,尽量不要沾水,不日可愈,再用些舒痕胶,应不会留疤。”

    “退下吧。”萧晏淡淡道。

    “臣告退。”太医背起药箱躬身退了出去。

    “疼吗?”顾夕昭伸手想去抚摸,又停住,眼圈泛红,满眼心疼。

    “无碍。”萧晏摇头温声道。

    “就不该放过明玉,她伤了皇姐,本就是死罪,合该让红袖杀了她。”萧奕愤愤。

    “你还敢说,她是冲着你的,你难道不知?”萧晏拧眉训斥道。

    萧奕乖乖跪了下来,听她训斥。

    “朕同你说过不止一次,离她远些,你却还去招惹她?”

    “臣妹知错了,臣妹只是想替嫂子出气,没想到又惹出祸来。”

    “朕并非怪你惹祸,今日之事错也不在你,只是明玉心思不纯,好使些肮脏手段,暗箭伤人,你也见识过,你同她这种人斗,又不长心眼,迟早要吃亏的。上回狩猎的事,你这么快便忘了?”

    萧奕后怕:“臣妹也没想到众目睽睽,她也敢如此,以后定离她远远的。”

    “起来吧。”萧晏短叹一声。

    “谢皇姐。”

    “今日之事,勿同母后说了,不过一点小伤,别又让她跟着忧心。”萧晏叮嘱道。

    “嗯,臣妹知道。”萧奕频频点头。

    “行了,你们都回去吧。”萧晏淡淡道。

    “陛下……”顾夕昭看着她的伤,不想走。

    “你晚些时候再来替朕上药,此刻便先回去歇着吧。”

    听她语气有些疲倦,顾夕昭便不再多说。

    顾夕昭走后,红袖进来跪在地上:“请陛下降罪。”

    “你今日为何如此鲁莽?”萧晏冷声问道。

    “我……”红袖吞吞吐吐,伏地一拜。

    “阮青可有消息?”

    “阿青来信冀王已开始有所行动。”

    “蓝止呢?”

    “阿止说青王一切如常。”

    “你退下吧。”

    “红袖留下伺候陛下。”红袖抬头满是愧疚的看着她。

    “不必,你退下吧。”

    “是。”红袖犹豫片刻才退了出去。

    萧晏深深呼吸一口气,双指来回磨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