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萧奕挑了几下眉黏糊糊腻歪歪的唤顾夕昭。
顾夕昭一心挂念萧晏，看她这表情，想来也不是什么正事，也无心搭理。只淡淡应了一声。
萧奕见她蔫蔫儿的，收起不正经模样，闪到她面前截停她：“哎呀，皇嫂，你不必担心，方才太医不是说了吗，伤口不深，几日便能好。”
“嗯。”顾夕昭仍淡淡应她。
“有个正经事，你跟我来。”萧奕拉着她往自己宫里去。
将到自己宫中，婢女内监刚欲开口行礼，她便摆摆手道：“免了免了，你们都出去吧。”
她鬼鬼祟祟的拉着顾夕昭坐下来，捏着自己下巴若有所思的打量她一番。
顾夕昭被她瞧得心里发毛：“为何这般看我？我脸上有东西？”
“有，可太有了！你这张脸，真不可不谓之绝色！”萧奕朝她竖起大拇指。
她又疾步到她身侧，拉了一个凳子，坐在她身旁，凑近她眼睛眯成一条缝睨着她问道：“你们昨夜……”
顾夕昭以为她想歪了忙解释道：“我们昨夜什么都没发生。”
萧奕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道：“我知道。”
她拎起茶壶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那你……”顾夕昭不解看她。
“皇嫂，你喜欢我姐吗？”萧奕转头云淡风轻的问。
顾夕昭点了点头。
萧奕合掌已拍，清脆一声响，她说:“那便是了！你喜欢我姐，我姐也喜欢你，那你们还克制个什么劲个儿啊？”
“克制？”顾夕昭不明白。
“皇姐昨夜彻夜难眠，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顾夕昭忖了忖:“陛下说她睡不习惯？”
“愚钝！”萧奕摇头叹息。
顾夕昭笑了一声问道：“那你说是为了什么？”
“你你你，因为你啊！因为她想要那什么你，但是又怕你不愿，所以委屈了自己一夜！”萧奕煞有介事道。
顾夕昭错愕，她……是因为这个才没睡好？
“陛下同你说的？”顾夕昭有些不信。
“是啊，不然我如何知道。”
萧奕虽说胆子大，但这种事，若非萧晏亲口与她说，她也不敢编排，顾夕昭思量一番，开始信了。
另一边的萧晏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赵谦忧心忡忡：“定是出汗吹风，染了风寒。可要奴才唤太医来？”
萧晏截然道：“不必。”
萧奕从架子高处取下一个木匣子，又探着头朝外面看了几眼，小心翼翼打开盒子，神秘兮兮的冲着顾夕昭贼笑。
她如数家珍般把东西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顾夕昭顿时臊红了脸。
这些东西...春宫图？还有那个形状的是？还有个瓶瓶罐罐的药？
“皇嫂，这些是我围猎回宫以后，托人从宫外弄来的，上次闹了笑话，我就恶补了一番。”她颇有些自豪:“我如今对这些那可是了如指掌。”
她拿起一个小瓶，“这个听说吃上一丸，便会情难自已，欲火焚身，不过皇姐万金之躯，还是不要给她尝试了。”
她摇摇头把瓶子又收进匣子。
“嘿嘿，这个嘛，春宫图，最新版的，上了颜色的，逼真得很，这个可难弄到了，送你了。”
她还颇有些不舍的样子，将册子往顾夕昭跟前一推。
顾夕昭看也不看又推了回去，难为情道：“不必了，我，已有一本。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你有？你哪来的？”萧奕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自己方才刚说过很难弄，岂不打脸？
“孟姑姑教我规矩时予我的。”顾夕昭低声说。
“原来如此，不一样，你拿回去看看，你那本绝对比不上这本。”萧奕极力推荐给她。
“我……”顾夕昭欲言又止。
萧奕自顾自的又拿起一个小玩意：“这个，可以助兴，据说男子都很喜欢的，皇姐应该也会喜欢吧？”
她不确定，毕竟萧晏不是男子，喜好也无人知晓。
顾夕昭别过眼不去看。萧奕却穷追不舍的晃悠在她面前。
“雪儿……这些真的不必了，我与陛下，顺其自然就好。”顾夕昭没眼看，用手推开，拒绝她。
“皇嫂，不是我说你们两个，未免太过矜持了些，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竟也能安静躺一夜，什么都不做。”她摇摇头叹息。
“我们……”
“皇嫂，我有时候挺羡慕你们的，我喜欢的人，对我总是爱搭不理，我若是像你们这般两情相悦，必不会负了好韶光。”萧奕将手垫在下巴底下，趴在桌上，恹恹道。
“你同林墨，如何了？”顾夕昭见她似有不开心，刚好也趁机转开话题。
“我总觉得她在刻意回避我。”
“她看出你喜欢她了？”
“我觉得可能有看出来一点儿吧。昨夜她送我回去，态度十分疏离，与往日不同。”萧奕抽出一只手，歪着头枕着一只手臂，用手指在桌上画圈圈。
顾夕昭忖了忖，偏头问道：“那她是不喜欢你？”
萧奕手上的动作一顿：“我不知，也不敢问。”
“你何不试探一二？”
萧奕倏然抬起头星星眼看着顾夕昭问道：“如何试探？”
顾夕昭忖了忖问:“我问你，你若是见她同别人举止亲密，你作何感受？”
萧奕在脑海中浮想一番：“难过，伤心，酸。”
“因此，若要知道她是否心中有你，只看你与别人亲近时，她会否吃醋。”
这是顾夕昭确定自己心意的方法，她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一直吃着红袖的醋。
萧奕恍然大悟：“我知道该如何做了。”
顾夕昭笑笑。
回到昭和宫后，顾夕昭心不在焉的怔怔出神，她小心翻开萧奕送她的册子，她离开时萧奕极力塞给她的，她才刚一打开，画面印入眼帘，她便倏然合上，瞬间涨红了脸，将书远远放着，敬而远之。
果然如萧奕所言，逼真。
她抿抿唇，踌躇良久，又咬牙将册子拿回来，长舒一口气，再次打开，她眯着眼，不敢直视，心跳的极快，缓缓睁开眼，瞧了瞧，这个姿势，也太……羞耻了吧！她又迅速将册子合上。急促的呼吸几口气。
“琉璃，本宫要沐浴。”
琉璃头一歪，不解问道：“娘娘，这会儿天还未黑，晚膳也还未用，沐浴是否早了些？”
“无妨，去准备吧，沐浴过后，本宫还要去永安宫为陛下上药。”
琉璃应了一声，下去准备。
浴房中雾气腾腾，浴桶中撒着花瓣，香气扑鼻。
琉璃替她宽衣，她如玉般的身子沿着一侧阶梯而上，慢慢没入浴桶。
“琉璃，你出去吧，不必伺候。”
琉璃无声福了福退下。
顾夕昭头倚靠在桶边，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睁着眼仰头看天，回忆着萧奕说的话，萧晏当真因为她而睡不好吗？那她为何要委屈自己。她明明已经是她的妃子，她还需要克制吗？
她边洗边想的出神。不知是在水中泡着热还是想到了些什么，她又涨红了脸，她深吸一口气，紧紧抿唇，身体沿着桶壁一点点滑入水中，直至将头顶没入。
片刻后，她又钻了出来，呼吸几口气，用手捂着脸，擦了擦脸上的水。
心道：不该看那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