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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夕昭神情复杂,低声道:“陛下也曾同我说过,她心中自年少时便有一人,赵谦和殿下也证实了,确有此人。陛下也数十年不曾更改过心意。”

    她的神情不像是假的,傅常乐一时更加满腹疑云。可陛下明明处处维护着顾夕昭,珍她重她,她便默认她心中那人是顾夕昭,因此未多问一句。

    “那此人是谁?”

    顾夕昭缓缓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赵谦不肯说,但应当尚存于世。”

    傅常乐察觉不对,问道:“既然尚存于世,陛下如此在意此人,为何不娶她?”

    顾夕昭摇头:“我不知道。陛下不说,我也未问过。”

    顾夕昭也想知道为何,傅常乐的疑问也曾在她心头。

    傅常乐思来想去,她摇了摇头道:“不对,陛下字里行间分明都是对姐姐的爱意,陛下可曾对姐姐说过心中容不下旁人这种话?”

    顾夕昭回想一番,确实没有。

    “姐姐,你是为了宽我心?”

    顾夕昭一惊:“不是,我绝没有骗你。”

    傅常乐点了点头道:“姐姐,我此来是为了化解你我之间的嫌隙,我信姐姐不耻使手段争宠,常乐也一样。但陛下的心意只凭她自己,不论陛下心意如何,常乐都愿与姐姐公平竞争。”

    顾夕昭并未应她。

    “姐姐不愿?”

    “不是,我从未想过与谁争宠,也不曾想和谁争夺陛下的欢心。”

    傅常乐突然心中更加苦涩,她没有使半分力气,就已赢了自己,自己还遑论什么公平竞争呢。当真可笑。

    傅常乐强装镇定道:“不论姐姐如何想,常乐此心,愿姐姐知晓。”

    “常乐,你性情耿直,我自是知晓的。”

    “那就好,常乐便不打扰姐姐了,常乐告辞。”傅常乐福了一礼。

    顾夕昭颔首一礼送她。

    去永安宫的路上,她心中本已按耐住的疑窦又横生出来。难道她心中之人真是她?这个想法越发笃定了,可她们从来没见过?

    永安宫一如既往不对她设限,她悄悄入了寝宫。萧晏躺在榻上,闭着眼睛,眉头微皱。

    她以为她睡下了,便未做声,环顾了一下四周,傅常乐送来的汤不见了,不知是拿去温着了还是她已用了。

    她便在她寝宫中寻找蛛丝马迹,如此喜欢的一个人,除了那木雕,应当还有别的吧。

    她轻手轻脚四处细看,她只看,有些稀奇的物件会盯着多看几眼,但她不会上手去翻。

    脚步再轻,也是有声音的,萧晏睁开眼目光追随着她的脚步,饶有趣味的看着她。

    她每停在一处,萧晏便留心她所看的物件,暗暗想着,或许她喜欢?晚些时候命人送去她宫里。

    她看了一圈也未发现什么有关的,便作罢了,她转身才看到萧晏浅笑着看她。

    她一惊:“陛下何时醒的,为何不唤臣妾?”

    萧晏扬唇一笑:“没睡,在等你,见你看的入神,不忍打搅你。”

    顾夕昭走上前坐在她身边,用手背试了试她的额温,温声问:“陛下现下觉得如何?可有哪里不适?”

    “身上有些轻微的痛,尚能忍耐,别担心。”

    她满眼心疼看着她,病了三日,再精神的人也有了几分憔悴。

    她忧心问:“也不知按一按穴道会否缓解些?”

    萧晏缓缓摇了摇头道:“你这两日都不曾休息好,朕知道不让你来,你也会来,不过不必在此伺候,别熬坏了身子,去歇着吧。”

    她忙摇摇头道:“臣妾想时时刻刻看见陛下,臣妾就在此处坐着,不会搅扰陛下清静。”

    萧晏无奈,笑道:“那你宽衣到榻上来歇着吧。”

    “白日时常有人来觐见陛下,臣妾在此坐着便好。”

    萧晏拉着她的衣袖:“无妨,他们只会在屏风外,看不见的。”

    顾夕昭忖了忖,摇摇头道:“还是算了,臣妾不累,坐着便好。”

    萧晏松开手别过眼闷闷道:“不如朕挪个地方去养病吧,玄武湖上就不错。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也不会有如此多的借口。”

    顾夕昭替她掖了掖被子,温声道:“陛下好好歇息,臣妾就在这里守着。”

    萧晏点了点头道:“你若是累了,就去偏殿歇着,不许强撑。”

    “好。”顾夕昭莞尔。

    萧晏合上眼,不多时便沉沉睡了。

    顾夕昭就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又想了许多。

    ……

    萧晏不在,萧奕便自觉监起了国。她仔细查看冀州雍州发来的奏报。严肃认真的模样,落在林墨眼中,不复当初。

    萧奕面色严肃道:“冀州暗地里往边境押送了许多的火药。”

    “冀州早有不臣之心。只是如此多的火药,怕是要生灵涂炭。”林信面色凝重。

    闻武愤愤道:“那便让他的火药炸不成。”

    李信摇了摇头道:“谈何容易。”

    萧奕淡淡道:“丞相不必过于悲观,当务之急还是要选出主帅,以防生变我军猝不及防。”

    “陛下如今龙体欠安,臣听闻此病凶险,此时也不敢拿政事再令陛下忧心。”

    萧奕忖了忖果断道:“将拟好的主帅人选呈上来,众卿先逐一比较一番,决出一人,晚些时候本殿再去永安宫觐见陛下。”

    林墨讶异的看着她,她竟如此果敢,选主帅这样重要的事,她也敢定夺?

    众臣面面相觑,李信拱手道:“殿下,是否等陛下圣体好些,再做定夺?”

    萧奕决绝道:“不必,左不过那么几个人选,将其逐一比较,一看既往战功,二看治军才能,三看军中威望,卿等再补充其他,陛下在此也还是如此。”

    李信也讶异的看着她,不敢信她一个十六岁的少女,竟有如此大的魄力。

    李信立刻严肃认真的呈上名册,众人对着名册中候选将领逐一分析优劣势。

    商讨了大半日,萧奕正色道:“如此看来,飞虎军统领占英最适合担任来日伐冀主帅。”

    众人又事无巨细的将一应事务反复商讨。花费了整一日的功夫。

    说来奇怪,平日林墨也非这般沉默寡言,今日推举人选,她未置一词,如今商讨军饷辎重,她也一言不发。萧奕期间默默看了她好几眼,她都只是默默看着殿中众臣。

    萧奕看向林墨,淡淡道:“林将军,你一言不发,可是有何疑虑?”

    其实林墨参不参与,参与多少并不十分要紧,她也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只是萧奕见她一整日都不曾开口发表意见,心生不愉。难道说在她眼里,自己就这般不堪? 连辅佐自己都不肯。

    林墨愣了一下回身拱手一礼道:“臣无疑虑,殿下英明。”

    萧奕压下心中不悦,点了点头道:“既如此,你稍晚些同本殿一起去觐见陛下。”

    “是。”林墨低声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