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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他弯下身,压着呼吸,薄唇落在了女子柔软的红唇上

    接下来的两天,阳淮殿和东宫都非常平静。

    谢临珩没来阳淮殿,也没让虞听晚去东宫。

    平静到,那天傍晚,在阳淮殿正殿的那一幕,仿佛只是人的错觉。

    若是手中鎏金镶玉发簪没断,就连虞听晚都会觉得,那一幕只是混乱中的臆想,实际上根本没有发生。

    直到第三天——

    艳阳高照下,一大群侍从各自端着瑶盘,一长溜涌进了阳淮殿。

    为首的太监,谄媚地对着虞听晚介绍:

    “宁舒公主,这些是太子殿下让奴才们送来的,希望能合公主心意。”

    说着,他打了个手势。

    后面排成一竖排的侍从,自动上前,在虞听晚面前站成了一长排,以便她能清楚看到每一件饰品。

    上面各种饰品都有。

    发簪、耳饰、项链手链、甚至就连腰间的环佩都有,各种款式,各种精雕细琢的设计,一应俱全。

    一眼扫过,虞听晚正要开口。

    外面突然传来“太子殿下到”的声音。

    殿内负责送饰品的太监和侍从纷纷跪地请安。

    谢临珩踏进正殿。

    扫过跪了一片的众人,淡声吩咐:

    “东西放下,出去。”

    “是。”

    十几个瑶盘依次放在了虞听晚面前的紫檀木桌上,众人随之躬身告退。

    除了若锦和岁欢。

    知道了事实,若锦和岁欢不放心再让太子和自家主子单独相处。

    见太子殿下没另说让她们也出去,二人降低存在感,无声站在了一旁。

    谢临珩没管她们。

    随手将就近盛放发簪的两个瑶盘,往虞听晚面前推了推。

    他神色依旧,语气也和从前一样,好像不曾有过前天傍晚的事。

    “来,看看,这些图案和样式,喜欢吗?”

    谢临珩选的这些发簪,猛地一看,和宋今砚那天送的那个都很相似。

    只是在细看后,会发现,这些发簪,每个都是极其相似,但每一个,都没做到一模一样。

    有的是颜色上有些微的差异。

    有的是桃花的形状有些不同。

    有的是宝石的样式不一样。

    主打一个,完美做到了那天虞听晚口中说的‘喜欢那支发簪的样式和图案’,但又都和宋今砚的那个不一样。

    “喜欢吗?”他又问。

    虞听晚面上波澜不惊,像从前那样,唇角扬起一个很浅的弧度:

    “喜欢,谢谢皇兄。”

    “不用客气。”谢临珩抬眸看向她,温声说:“以后再有什么喜欢的,直接告诉皇兄,不管是什么,皇兄都能给你找来。”

    虞听晚乖顺点头,“皇妹记住了。”

    谢临珩没有多留,“东宫还有公务要处理,皇兄先走了。”

    虞听晚起身送他到门口。

    直到他身影在阳淮殿消失,虞听晚唇角的那点弧度才降下。

    —

    深夜。

    东宫庭院。

    谢临珩孤身一人倚靠在观赏湖旁的长廊漆柱上,目光落在月色映照下泛着嶙峋冷光的湖面,一双黑眸冷沉沉的。

    片刻后,他闭了闭眼。

    对隐于暗处的暗卫说:

    “程武,去拿瓶酒。”

    不远处的夜色中,一抹身影快速一闪。

    很快,又重新回来。

    青白色的玉瓷酒瓶递到了谢临珩面前。

    男人接过,仰头灌下一口。

    脑海中,沈知樾说的那几句话再次浮现。

    【你真当三年前建成帝赐婚时,只是看重宋家的家世吗?】

    【如果没有那场宫变,你信不信,宁舒和宋今砚,早就成婚了。】

    庭院中安静到极致。

    只剩下观赏湖中,锦鲤偶尔游动的细微水声。

    谢临珩垂下眼皮。

    一大口酒再次入喉。

    【按我说啊,既然宁舒有喜欢的人,你倒不如痛痛快快地放她出宫,成全他们。这样她还能记你两分恩情。】

    成全?

    男人哂笑。

    宋今砚连护她周全都做不到,他凭什么将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姑娘交给他?

    谢临珩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瓷瓶。

    指骨一寸一寸收紧。

    像是要将什么东西死死攥在掌心。

    须臾,他直起身,将玉瓷瓶随手扔给了后面的暗卫。

    转身朝着东宫外走去。

    一直守在殿中的墨九见状,下意识追出来。

    “殿下,夜已深,您要去哪儿?”

    谢临珩头也没回,只扔下一句:

    “不必跟着。”

    墨九一噎。

    硬生生停住了脚步。

    下半夜的皇宫,处处一片宁静。

    微弱的光线下,照射着夜的静谧。

    阳淮殿的殿门早已关闭,谢临珩站在高墙外,轻轻一跃,人便进了院中。

    他避开盯梢的侍从,轻车熟路去了虞听晚的寝殿。

    寝殿中的百褶窗发出极低的一道“吱呀”声,紧接着,所有声响再次消失。

    仿佛刚才的异动只是幻觉。

    寝殿内,谢临珩站在窗前,注视着鲛纱帐下的床榻。

    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他终于有了动作。

    虞听晚的殿中,常年燃着香。

    谢临珩先是去了香炉前,在那里停了一会儿,才折身回了榻前,抬手撩开了鲛纱帐。

    虞听晚抱着衾被一角,侧躺在床榻上,柔顺如瀑的青丝散落在软枕上,娇嫩瓷白的脸颊贴着枕边。

    在偷偷溜进来的一丝朦胧月色下,显得格外乖巧软顺。

    谢临珩放下纱帐,身影彻底掩在里面。

    他坐在床边,提前捂热的指尖缱绻的在她唇角蹭了一下。

    动作很轻。

    裹着难以言喻的眷恋和贪恋。

    香炉中的香渐渐在殿中散开。

    虞听晚呼吸变得轻缓绵长。

    在她彻底睡熟,谢临珩才缓缓倾身靠近。

    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住几缕沾在她眼尾的发丝,替她挽在耳后,才转而向下,握住了那截温热软腻的后颈。

    谢临珩微微用力,轻轻捏了一下她后颈的软肉。

    床榻上熟睡的女子呼吸无意识地顿了一下。

    但那双漂亮精致的眼眸依旧紧紧闭着,没有任何醒来的痕迹。

    谢临珩维持着最初的姿势。

    掌心轻托着她后颈,感受着她的温度,就这么看了她良久。

    最后一点一点弯下身,压着呼吸,薄唇落在了女子柔软的红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