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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怎么可能?

    皇上看着跪在身前的萧景煜,半晌都没有开口。

    厢房内安静的可怕,连带着房门外,似乎都听不到动静。时间一久,萧景煜心慌意乱,他心也一点点发凉。

    胡乱套在身上的衣裳太单薄了,外面风大,他瑟缩发抖,几乎撑不住。

    许久,皇上才淡淡的看向小太监。

    “去,把沈安宁叫来。”

    “遵旨。”

    小太监应声,很快就出去找沈安宁了。

    彼时,沈安宁已经回到了太极殿外,她手里还捧着一束梅花,她猜会有人来找,就没急着进去。

    不多时小太监就过来了,沈安宁也没多问,她捧着梅花去了沉香阁。

    厢房。

    沈安宁进来,脚步顿了顿,故作诧异模样。

    不过也只是一瞬,沈安宁就恢复了正常,她快步到皇上身前,“臣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捧着梅花,沈安宁施施然行礼,花娇艳人更娇艳。

    皇上点点头,“免礼吧。”

    “谢皇上。”

    沈安宁直起身子,诧异的打量了两眼萧景煜,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样。

    皇上开口,“昭华,你去看看。”

    “是。”

    昭华县主知道皇上的意思,快步到沈安宁身边,她缓缓勾唇。

    “沈小姐,有件事要验证一下,得罪了。”

    说着,昭华从沈安宁的怀里,将梅花接过来递给身边的小丫鬟,她缓缓拉起沈安宁的双手。

    萧景煜看过来,直勾勾的盯着沈安宁的手腕,内心狂跳。

    每一次跳动,都是因为畅快。

    自从碰上沈安宁开始,他就没遇见过好事。

    损失惨重,身心俱疲,焦头烂额,伤痕累累……这些,都不足以概括他这阵子经历的一切。

    沈安宁欠他太多了。

    不过这次不一样了,沈安宁欠他的得还了。

    萧景煜心里想着,眼见着昭华县主动作轻柔,他恨不能冲过去自己去掀沈安宁的衣袖。

    不过,他也没等太久。

    没有多耽搁,昭华县主很快就把沈安宁的衣袖掀了起来。

    沈安宁双手手腕白皙,连带着小臂都白的似能透光,不过,到底是练功的人,肉眼可见的,她的小臂要比一般姑娘紧实些。

    但重点是——白!

    昭华县主回头看向皇上,“回皇上,没有四皇子所说的巴掌印。”

    “这不可能。”

    萧景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下意识的站起来,冲向沈安宁,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仔细查看。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没有?不可能,不可能。”

    娇萝紫美人,配合着媚骨柔香……

    他费尽心机,小心布局,层层推进,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留下?

    这不可能。

    看着萧景煜失魂落魄的样,沈安宁心里不由的想笑。

    不过面上,她确实脸色冷凝。

    “殿下,你失态了。”

    “这不可能,沈安宁,你用了什么花招,把巴掌印弄没了?”萧景煜掐着沈安宁的手,不由的收紧,“医术,对……对了,你会医术,你还会金针度穴之术,你一早就发现了异常,你自己化解了是不是?你……”

    “啪……”

    挣开萧景煜的手,沈安宁顺势还在他手背上打了一巴掌。

    沈安宁后退,她一脸无辜模样。

    “四皇子,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什么巴掌印?又跟我会医术有什么关系?你上来就动手,又是什么意思?男女授受不亲,这点规矩,四皇子应该懂吧?这般鲁莽,未免太失君子风度了。”

    “噗……”

    门外不少人听着沈安宁的话,都笑出了声。

    规矩?君子?

    单看这屋里的情形,看看还没醒过来的婠婠姑娘,也知道这几个字,跟萧景煜搭不上什么边。

    沈安宁这话,可真是刀刀见血,正中要害。

    不过,这些大家也只是心里想想,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萧景煜这会儿,哪还顾得上大家的明嘲暗讽,他转头看向皇上,急得要命。

    “父皇,一定是沈安宁在暗中捣鬼,她的手腕上,应该有巴掌印的,一定是她用医术,或者用了金针之术遮掩了,才会把痕迹去掉的。她就是来过这间厢房,就是他害了儿臣,父皇你信儿臣,儿臣没有撒谎。”

    “皇上,四皇子这是何意?什么我就从中捣鬼,就来过厢房害了他?”

    皇上没回应。

    但是,昭华县主嘴快啊。

    “四皇子和一个舞姬在房里行荒唐事,还弄的人小产了,他说是沈小姐害得她,是你对他下了毒,他曾挣扎反抗,但不敌你,只在你的手腕上留下来一个巴掌印。”

    沈安宁都要喜欢上昭华县主了,她现在,真爱昭华县主的这张嘴。

    不得不说,舒昭仪和萧景煜是懂怎么选人的。

    嘴快!真好!

    心里高兴,可沈安宁的眼泪,却无声而落。

    她一副明明委屈到了极点,却紧咬着唇不愿表露脆弱的样,她看向皇上,脊背挺的直直的,“皇上,臣女冤枉,求臣女给臣女做主。”

    说着,沈安宁就看向了萧景煜,哽咽控诉。

    “四皇子,你何故要这么害我?”

    “你少装。”

    “我不过是在太极殿里小酌两杯,有了醉意,就跑去芳菲苑看看梅花,以梅枝做剑,练练剑散散酒气,怎么到你口中,我就成了那般无耻的害人之徒了?我有梅花作证,有芳菲苑满地的落梅作证,我就在那边,我又怎么能跑来害你?

    再者说,我为何要给你下毒,陷害你和一个舞姬,让你们做这种事?

    这对我有好处吗?

    退一步说,就算这对我有好处,我又如何能做到悄无声息的把你引过来,把这位姑娘引过来?我又如何避开宫门的重重守卫检查,把毒药带进宫来?”

    “你会医术……”

    “我是会医术,可什么时候,会医术就有罪了?”

    沈安宁努力眨了眨眼睛,让自己多流出几滴眼泪来,让自己眼睛红些。

    她声音里尽是哽咽。

    “会医术,就一定会下毒害人吗?就一定能做到下毒害人吗?那四皇子会写字,是不是就会伪造圣旨?四皇子会武功,是不是就会滥杀无辜?四皇子有人手,是不是就会起兵造反?”

    “沈安宁,你胡说什么呢?”

    萧景煜气疯了。

    沈安宁却全然不顾,她冷声继续,“这不是四皇子的逻辑吗?

    因为我会医术,就是我害了你,因为我会金针之术,就是我销毁掉了害你的证据。

    空口白牙,四皇子怎么说怎么是,言之凿凿,恨不能置我于死地,那我又如何不能言四皇子的不是?

    四皇子,你这么能编,这么想要我死,想要给自己遮羞……

    那你大可以再编的好一点。

    你说我想算计皇上,你舍身忘己,救驾有功,这不更能要我的命,更能彰显你的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