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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善恶难分辨

    母亲带人来到寻梅殿,见念慈在床上睡着,脸色苍白,眼底乌青,床边陪侍的下人小翠靠在床沿上打盹,冷月并不在房中,母亲给了身边的吴婶一个眼神,她立刻退了出去,带人去老徐的住处抓人。大丫头朗星对着小翠清了清嗓,小翠惊醒,看到是母亲带人来了,吓得立刻跪拜道:“夫人饶命,奴婢不知道您要来…”

    “冷月呢?她怎么不在房中伺候?”母亲的声音很轻,但威慑力十足。

    “奴婢不知道,可能去外面散心了吧!”小翠迟疑着说。

    “散心?大晚上的黑灯瞎火散的哪门子心?怕是偷人去了吧!”母亲愈发生气,音调不自觉提高了些。

    “母亲,您怎么来了?”念慈听得动静,醒了过来。

    “自然是因为想见你呀!”母亲赶紧来到念慈身边,俯身问道:“我的好儿媳,近来可好啊?”

    “念慈很好,烦劳母亲挂心!”念慈面露愧色。

    “小翠,少夫人醒来,你赶紧掌灯啊!我要和我的好儿媳好好说说话!”母亲拉着念慈的手温和的说。

    念慈也不傻,母亲很少亲自来这里,日常只是派人过来送东西、问安,即便要过来,也是用过早膳后会来看看她,稍坐片刻也就走了,从没有入夜来看她的时候,既然今天来了,肯定是出了什么事!环顾四周,没见着冷月和秋霜,便道:“是不是我殿中下人什么事做的不好,惹母亲生气了?如若这样,母亲说一声就是了,何必大晚上跑过来,若着凉了可怎么好?”见母亲不搭话,便接着道:“这下人真是好不晓事,母亲来了,他们倒躲开不见踪影了!”

    这时,吴婶进来了,冲着母亲点了点头。母亲意会,对着念慈柔声道:“好儿媳,你有了身孕,实在辛苦,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念慈感觉很好,母亲切勿担心!”念慈道。可听声音已然是中气不足了。

    “那就好!”母亲挤出笑容,“你现在月份大了,身子越来越重,更是半点马虎不得,你知道的,我还是略通医术,让我为你把把脉吧!”

    “好,多谢母亲费心!”念慈缓缓伸出手来,母亲把手指搭在念慈手腕,闭上眼睛,这脉息微弱混乱,可知念慈中毒已深,母亲故作镇定,睁开眼笑了笑,说:“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吧!”她翻开念慈的眼皮,见白眼珠上布满了血丝,眼下更是青黑,一股愤怒涌上心头,但又怕此时发作,惊着念慈,于是缓缓道:“我的好儿媳,真是辛苦你了,今日下午老徐派人来回话,说他突染风疾,已经起不来床了,可是一时半刻又找不到合适的郎中,所以,以后你的身子就由我来调理吧!你放心,我的医术远在老徐之上,定保你们母子平安!而且我听疯子说,克儿已经办完了事,要提前回来了,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用管!”

    “是,多谢母亲!我近来确实有些浅眠多梦,应该没什么大碍吧?”念慈问道。

    “没什么,哦,对了,今天我娘家来人说敏儿正在议亲,需要赶制一些衣料首饰,我想着这庄中只有你的恃婢冷月和秋霜最擅长做这些,我便先让他们过去帮忙了,你可别介意我先斩后奏啊!”母亲怕念慈多想,赶紧打圆场。

    “母亲言重了,您是这家中主母,庄里众人自然是听您安排了,儿媳愿意听您吩咐,不会有异议的!”

    “那就好,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母亲哄着念慈睡下,又吩咐了小翠几人好好侍奉,还留下了她最信任的吴婶,这才离开。

    回来崇樱阁后,看着被捆住的老徐、冷月和秋霜三人,十分恼怒,她不动声色的挽起袖子,从墙上拿下马鞭,用尽全力开始抽打他们,三人被母亲打的皮开肉绽、连连求饶,老徐从小看着母亲长大,都不曾见过母亲这样,他自知有负母亲重托,心中惭愧,对母亲哭到:“夫人息怒,急怒伤身啊!老奴自知死罪,后悔不已,但求夫人看在数十年的情分,放过全家老小!”冷月和秋霜连哭都不敢,只是流泪挨打,瑟瑟发抖。

    母亲听得老徐求告,更是生气,问道:“放过一家老小?原来你老徐也是有家的人啊?那你为什么谋害我的孙儿?枉我这么多年如此信任你,养着你一家老小,没想到你竟恩将仇报,让我怎么放过你?”

    老徐垂死挣扎,颤颤巍巍指着旁边的冷月哭天抢地道:“都是她,都是她勾引我,是她让我谋害少夫人母子,她威胁我如果我不做,就要告诉我的妻子,就要搞得我家破人亡!您知道我的妻子善妒,这么多年我从未纳妾,如果此事被她知道,我的家就完蛋了呀…”

    “所以你就敢谋害我的孙儿?”母亲又一鞭子抽过去,老徐疼的半天缓不过劲来,旁边冷月见老徐招认了,她恶狠狠的盯着老徐骂道:“老东西,你敢做不敢当啊!真是个废物!”然后对着母亲愤愤不平道:“夫人,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在伺候少主,凭什么她穆念慈一来,就要在我们面前当主子作威作福,抢走了少主全部的宠爱,我们不服!”

    母亲闻言又是一鞭子抽过去道:“放肆!你以为你们是谁?你们是下人,是奴婢,是贱人!是我们庄子里的猪狗牛羊!少主仁善,偶尔放纵你们几回,倒宠的你们不知天高地厚,想当起主子来了,你们以为没了穆念慈,你们就能房少夫人了?做梦,就是来一百个穆念慈,也轮不着你们这些卑贱的下人!”

    母亲好久都没有这么生气了,一通输出后觉得头脑打晕,一个趔趄向后坐到椅子上,继续说道:“都是克儿太宠你们的缘故啊,害了我的孙儿…”说着便落下泪来。

    此时,房间内异常安静,二叔欧阳锋从门外进来,冷声问道:“是他们要害你的孙儿吗?”见母亲不回答,他一掌把老徐拍出老远,老徐一口老血喷出,当场毙命,母亲淡淡道:“这是家事,我会处理,你先回去吧!”

    “好!”二叔不多废话,退了出去。

    母亲看着地上已经吓的一动不动的两人,缓缓抬头,闭上双眼,叹气到:“先关起来,不要走漏风声,等克儿回来再作处置吧!”

    “是!”下人一个个退出去后,母亲打开密室,来到案前,咬破手指,写了两个字“速回”,然后取出一个玲珑精致的小金桶,把纸条放了进去,来到窗台边,吹了一声口哨,一只巨大的老鹰盘旋飞来,她把小金桶绑到老鹰的腿上,说道:“阿迪力,快去把信交给少主!”

    随着一声尖锐高亢的鸣叫划过天际,阿迪力已然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