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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锥心刺骨疼

    在街上,看着郭靖和杨康兄弟相见,杨康正难堪之时,我刚要说话,忽然看到远处母亲养的老鹰在上空盘旋,突然一个小金桶掉了下来,众人还来不及反应,我跺脚飞身迅速接住,大雁在空中盘旋着叫了几声便隐入蓝天不见踪迹。郭靖被大雁吸引,也顾不得与杨康纠缠,天真的打开了话匣子不住的问道:“欧阳大哥,你也有老鹰吗?我也有诶,我的老鹰在蒙古大草原上,有两只呢!我都想他们了!”我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说话,他接着说:“欧阳大哥好身手啊,信桶虽小,可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力道很大的,能把地面都击穿了,你居然还敢徒手去接?你的手没事吧?”说着就要过来扒我的手。

    “别担心,这没什么。”我笑了笑避开他的热情,随即说道:“家中传信,想来定是有事,各位,失陪了!”然后迅速避开人群,来到一僻静小巷子。不看不要紧,一打开信纸,看到母亲手书两个血字“速回”,瞬时五雷轰顶,头脑眩晕,这么多年来,哪怕是前世,母亲从未给我传过信,何况是血书?

    来不及思考其他,也没有与郭靖他们以礼告别,我踏马急行、快马加鞭,只求速回!

    三日后,我终于回到白驼山,远远望去,只见门口一片素帛,丧仪焜耀,宾客如云,哭声伴随着哀音远远传来,我心下一惊,如坠冰窟,如此大丧,莫不是母亲出事了?想到此处我更是腿脚发软不能动弹,门口仆人见我出现,立刻迎了上来,一把扶住我。我喃喃问道:“庄里出了什么事?谁出事了?”

    下人带着哭腔小心翼翼回道:“禀少主,少夫人难产,母子俱亡啊…”我一听是念慈出了事,只觉脑袋里“轰隆”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塌了,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下人忙把我抬回家,及时禀告了母亲。灌水喂药,好不折腾。

    我像是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中风和日丽、天朗气清,念慈抱着孩子向我缓缓走来,她笑的明媚,她递过孩子让我抱,我欣喜异常,抱起孩子爱不释手,可我怎么也看不清孩子的脸,我问她,为什么我看不见,她笑颜如花一言不发,我急了,瞪着眼睛拼命看,她恼了,问我为什么回来的那么晚,从我怀中抱起孩子转身离开,我想叫住她,我要解释,我哭的撕心裂肺,可她和孩子离我越来越远,我拼命挣扎,可感觉如溺水一般,呼吸不上来了,手脚异常沉重,突然喉咙里一股钻心之痛传来,我一下子惊醒了。看到一屋子人围着我,母亲心疼的看着我道:“克儿,你终于醒了,母亲对不起你啊!”说罢又开始抹泪。

    我一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看了眼旁边的疯子,他面露愧色,不敢说话。周围人尽是面露悲戚,我依旧心存侥幸问道:“母亲,念慈真的不在了吗?”

    “克儿,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啊!”母亲见我这么痛苦,只能一遍遍的劝道。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怪谁,此时此刻,我就是再难过,也不能把火撒在母亲身上,何况念慈离去,母亲哭红的双眼并不比我好受多少,我淡淡道:“母亲不必担心我,孩儿知道该怎么做,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母亲见我这么说,就吩咐其他人全部退下,她安抚了我几句,也退了出去。我闭上双眼,又好像看见了念慈和孩子在远远向我招手,我笑着笑着就哭了…

    如此昏昏沉沉,不知何时竟发起高热来,期间呓语不断,连我白驼山的九死还魂丹灌下去也不见起色,我母亲一直守在我床边悉心照顾,她悲痛道:“念慈,你是要挖去我的心肝啊!”,我睡了七天才慢慢退烧,人也开始恢复精神,而念慈母子的丧仪早已结束。我始终目光涣散、一言不发。

    平日里,只要我回来,贴身照顾我的就是冷月和秋霜,但这次回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竟然连他们的声音都没听到过,我叫了旁边的小翠问道:“小翠,你冷月和秋霜姐姐到哪里去了?”

    小翠怯生生的跪在我面前道:“少主饶命,夫人不让说!”

    “为什么?”我疑惑道。

    “克儿,你好些了吗?”母亲恰巧从门外进来,顺嘴说道:“是我不让他们说的,克儿,几个下人而已,我打发他们去敏儿那里去了。”

    “敏儿府中的下人都可以成立一支军队了,还缺我手底下的两个人吗?母亲要糊弄我,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您就告诉我吧,突然这么一提,我还怪想他们的!”我撒娇道。

    “是吗?”母亲瞬间冷下脸来道:“如果你知道是他们害死了你的穆念慈,害死了我的孙儿,你还会想他们吗?”

    “什么?为什么?”我不可置信问道。

    “为什么?就因为你对他们毫无底线的宠爱和纵容,让他们认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以为自己爬上了少主子的床,就成了少夫人,以为你这寻梅殿就是他们的天下,他们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串通老徐在念慈每日都喝安胎药里下毒,让她母体孱弱、胎死腹中,提起他们,我就想把他们碎尸万段、剁成肉酱!只是即便如此,也难消我心头之恨之万一!人都被我关在庄里的地下水牢,你若不信,自己去问吧!”母亲甩下这么一句,自顾自的离开了。而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是我太大意了,我明明有不好的预感,为什么还非让念慈回去,可我嘱咐了母亲也让疯子回来帮我看着,怎么还不能护得念慈母子周全?不,我要去问问冷月和秋霜,他们怎么能狠心杀我最爱的女人和孩子,他们怎么忍心看我这么难过!

    于是我迫不及待让小翠扶着我来到地下水牢,这三人被倒吊着挂在一个巨型车轮上,车轮一半浸在水中,随着车轮的滚动,他们也在水中和空中来回转,他们刚要被淹死时又捞了上来,地牢阴冷,如此下去,不多时便必死无疑!

    牢头曹钢见我来了,赶紧跪倒道:“少主,此处寒潮阴冷,您大病初愈,实在不宜在此久留啊!”

    若不是心中有惑,我才不愿意来这人间炼狱呢!我道:“无妨,把冷月和秋霜叫来,我有话问他们。”

    “遵命!那您先去上面喝茶,老奴赶快送他们上来!”曹钢在我家已经服侍了三代,自然懂得怎么做。

    我来到地牢正上方的岷香亭,见四处干净雅致,这是品茶赏乐的地方,谁也想不到,地上是悠闲愉快的顶级享受,地下便是惨绝人寰的非人折磨。人生在世本就是一场如履薄冰的试炼场,一旦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日暮途穷。

    随着“吱呀”一声,冷月和秋霜跟着曹钢进来,二人见到我,扑通一声匍匐在地,哭诉道:“少主,我们错了…”

    我的声音如同地狱传来,这重锥心刺骨之痛,只我一人怎么承受的了?幽幽问道:“错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