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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父皇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今日突然就咳嗽起来了?福公公,快去请医师过来!”苏衍朝福公公看了一眼,福公公却没有动,倒是老皇帝有气无力地道:“别白费功夫了,寡人的身体寡人自己知道,有件事情本来想当着你们几兄弟的面说的,但我怕现在不说便没有机会说了。”

    老皇帝这次倒是将一段话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他闭上眼缓了好一阵儿才又睁开眼睛看向福公公,“福公公,我有话想同清河君说,你先去外殿将门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福公公退下后将内殿的门顺手带上了,他站得笔直地守在门边,众女眷瞧见纷纷朝他投去询问的目光,福公公却视若无睹地盯着自己的正前方,不欲与人交谈。

    而此刻战无征正带着一队人马从皇宫外的某处地道往皇宫的方向进军,其余人马驻守在离宫城三里地的地方,只要战无征放出信号,其余人马将即刻攻入宫城。

    魏雨缪在佛案前跪着,面前摆放着一只小案,案牍上已经抄写了厚厚的一叠佛经,而苏珩则半倚在太师椅上,觉得不舒服便唤了宫女取了软垫

    来。

    “夫人,跪着多不舒服,不如坐着抄佛经也是一样的。”

    魏雨缪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菩萨面前,你就不能稳重一点吗?态度要虔诚,心愿才会实现。”

    “虔诚?心愿?夫人有什么心愿啊?”“其实夫人的心愿与其求菩萨,倒不如求求为夫,说不定为夫一高兴就答应了呢!”苏珩痞痞的语气实在是欠揍,魏雨缪从佛经里抬起头甩给他一记眼刀,便又不说话了。

    苏珩挑眉,起身走到魏雨缪面前,歪着头打量她的字,心里微微有些惊讶,他实在没想到魏雨缪的字会这么好,比那些书香门第养出来的深闺小姐的字也不差。

    “你倒是用心,也不知道皇后娘娘见了是该夸你呢,还是夸你呢!”

    魏雨缪轻笑一声,道:“皇后娘娘自然是瞧不上我这种商户之女的,要不然哪里轮得到你珩王捡那么大个便宜,至于她夸不夸我,我倒是没什么期待,只要她不想方设法找我麻烦就好。”

    “倒是珩王你,明明可以置身事外,为何要与我一起被关在这里?”

    苏珩勾唇一笑,“自然是想跟夫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魏

    雨缪好笑,“你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你觉得这样说我会相信吗?”

    苏珩双手捧起魏雨缪的脸,仔细地端详一番,然后啧啧啧地叹息,“美人美则美矣,可惜心胸不够开阔,看问题太过钻牛角尖了。”

    魏雨缪扒拉开苏珩的手,道:“你可别告诉我睡一觉便睡出感情来了,我可不是那些深闺小姐没见过什么世面,老实说吧,你到底又有什么阳谋阴谋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先是三重两轻,再是三轻两重,魏雨缪瞧向苏珩,只见他举步朝大门口走去。

    门打开,战无征便钻了进来,“珩王,人手已经备好,就等你一声令下了。”

    魏雨缪轻笑出声,“原来这便是珩王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魏雨缪掀起眼皮瞥向苏珩,倒是瞧见战无征愣怔的模样,魏雨缪忙冷了脸收回目光,继续伏案朝经,全当多余的人都不存在。

    战无征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苏珩自然瞧见了战无征那黏腻的眼神,他单手握拳轻咳一声,道:“昨日是本王与雨缪的大婚,本王记得有传书信给你,战兄

    …不至于这么惊讶吧?”

    战无征整了整神色,牵强地扯出一抹笑,“珩王的书信我看过了,山上事儿多,所以来不及参加珩王与魏二姑娘的婚礼,还请见谅!”

    战无征嘴上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但一想到魏雨缪是自己的下堂妻,却弃了他另嫁高枝,这怎么让人心里好受得了。

    苏珩抬手在战无征肩膀上拍了拍,笑道:“战兄,本王听说魏家大姑娘曾经嫁到了战王府,只不过后来却……说到底其实咱们俩还是连襟呢,本王理应唤你一声姐夫才是,对吗?”

    战无征哪里敢接这样的话,只是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魏雨缪,心里恨的咬牙切齿,这个珩王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什么连襟啊,他们不过是前夫和现任的差别,真的是尴尬到死。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了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苏珩和战无征对视一眼后便又走到门边,刚将门拉开一条缝隙,一个小太监便凑了过来。

    “珩王,皇上似乎快不行了,皇后娘娘命人封闭了宫门,九皇子和十皇子如今怕是进不来了,珩王如果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小太监的话震得

    苏珩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虽然他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其实是很不愿面对的,可不管他如何不想面对,为了那个位置,为了能主宰自己的人生,为了不被人打压凌辱,他必须要搏一搏。

    “知道了,你先回去伺候着!”苏珩道。

    “是!”小太监走了,战无征立马将目光投向苏珩,问道:“珩王是如何考虑的?”

    苏珩仰头闭上眼睛长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吐出,这才下定决心般睁开眼睛,道:“你去领一队人马暗中替换养心殿的侍卫,其余的事听我信号行动。”

    “是!”战无征抱拳,临走时又瞧了魏雨缪一眼,她此刻依然淡然自若地抄着佛经,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似得,这份从容与淡定倒是与在战王府时截然不同,若当时的她也如这般,他又怎么会去娶那什么劳什子的阮姎姎。

    魏雨缪背对着他们自然不知道他们脸上的神色,只是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进入了她的耳朵里,战无征走后魏雨缪这才搁笔,起身走到苏珩面前,她直视着苏珩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你真的打算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