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日烟未看多久,便想着去找当时的谢慈。
只是到处都未找到,回溯场景似乎被加了速,时间比之现实快了不少,一下子就到了晚上。
星澜派的弟子似乎很害怕夜晚,天甫一黑下来,所有弟子便都一脸紧张地赶往弟子院内。
因宗门开辟的地块不够,他们似乎是四人睡一间屋子。
男女分了两个院子,弄日烟不好去看男弟子,便去了女弟子院内。
院内一片寂静,仿佛一个人都没有。
但弄日烟随便进入两个屋子,便能看见里面四人都在,只是呆坐着不言不语。
她在院内转了一圈,只有一个屋子有些细微的声音,仿佛有人在哭。
她穿门而过,进到屋子里。
这个屋子里只有三名女弟子,其中一个面容稚嫩的正捂着嘴啜泣,身子一抽一抽的,显然是伤心极了。
在院内听到的哭声正是她发出的。
另一个女弟子愁苦着脸,正面色不耐地小声呵斥她:
“玉然,你不要命了?搞不好待会执事就来了!”
“我……我害怕,紫韵师姐就那样被抓走了。”
叫玉然的少女听了极力捂嘴,但还是有些细碎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有什么怕的?总归就是那样了,不是今日死,便是明日死,我们都已如此了,何不看开点,早死还早解脱呢。”
这时房间内另一女子开口了,她面色十分平静。
虽说出口的话是十足地看得开,弄日烟却看见她的手指紧紧扣着紧扣床板,泄露出内心的紧张。
“都别作声了!你们不怕死,我还怕呢!”
不耐烦的女弟子低声吼道。
“那天师兄送饭回来,你们是没听见,死了倒还好呢,被抓去的人根本没死,每日都被放血吸血,那叫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这话威力极大,玉然骇得硬生生止住了抽泣,屋内霎时可闻针落。
弄日烟察觉到不对劲,怎么这星澜派弟子像是遇到了什么邪修行事,又是抓人又是吸血的。
他们个个怕得要死却不上报执事与掌门,若掌门不管事,再不济也可找北宗寻求帮助啊。
弟子院内再无一丝声响,弄日烟走出院内,不多时就碰上迎面走来的一胖一瘦两个暗红法袍男子。
弄日烟赶紧跟上去,这两人穿着与星澜派弟子法袍不同,应是其他身份的人。
听这两人说着,似乎他们正是星澜派的执事。
胖修士:“今日怎得又要抓人?不是昨日才有一个被吸死了吗?掌门又不在,他们就这样糟蹋么?”
瘦修士啐了一口,也骂道:“谁知道那群吸血鬼,当我们招新弟子和捉鸡一样,今天还逼着我去抓了个老弟子,晚上竟又要抓人。”
“唉,没办法,不抓被吸的就是我们了,”胖修士抠了抠脖子,无奈道:“我问你,上个月不是说招了个挺有天赋的弟子?怎么没见他们用过?”
弄日烟在一旁听得心惊,原来不是弟子不报,而是作恶的似乎就是宗门上层的这些人。
没见到谢慈,会不会是已经被抓去了?
瘦修士闻言有些咬牙切齿。
“那个筑基的?是个硬骨头,掌门不回来种蛊,他们都拿他没办法,又怕把人折腾死了,没得用。”
胖修士还想再问,瘦修士挥手打断他:“快别说了,待会说多了,蛊一发作又要受罪。”
“也是,赶紧抓人吧,唉!”
弄日烟跟着他们又回到弟子院门口,这次进来的是男院。
只见他俩驾轻就熟地往院内一站,张口就喊:“给个新进来的出来!”
院内静悄悄的,还是没有一点声音,只是烛光衬着窗户后的身影开始晃动起来。
胖修士见无人出来,沉下脸来数道:“三!”
依旧是无人响应,但弄日烟听到了一些房内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二!”胖修士继续数着,瘦修士这时开口威胁。
“新来的不出来,我们就随便挑一个抓去了,人人都有机会啊。”
此话一出,院内的动静一下子大了起来。
一阵喧嚣后,一个房间内传出男弟子的哭嚎声。
紧接着这房间的门被打开一条缝,一个瘦弱的白面男弟子被踢了出来。
他死死扒着门槛,涕泗横流:“放我进去,求求你们了,当时招我进宗门时不是这样说的!”
瘦修士见状冷哼一声,也不多言,朝他走去。
房间内的人吓得一脚踹飞他,赶紧把门紧闭上。
瘦修士一把抓起男弟子的胳膊,拽着就往外走,男弟子挣扎哭嚎着,眼泪鼻涕流了一脖子。
他哑声道:“你们是邪修!啊!”
胖修士嫌他吵,施了个静音诀,夜里又恢复了宁静,只余男弟子的脚在地上拖行的“沙沙”声。
弄日烟心惊至极,既为星澜派这般恐怖行事感到吃惊,也为这些弟子的麻木冷漠而气愤。
偌大的星澜派,竟从上到下都不思反抗,助纣为虐!
跟着他们一直走到一处马厩,地上乱哄哄的都是干草,气味十分难闻。
胖修士走到一处食槽前,用手指关节在几个地方敲了几下。
只听“轰隆”一声,食槽自动往旁边移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地下阶梯来。
他们拖着男弟子沿阶梯向下走了一会儿,弄日烟跟着向下走,眼前一下明亮起来,这马厩下竟是一个巨大的石室。
且这石室全部是由价格不菲、能隔绝神识探查的绝灵岩筑成。
石室里燃着火把照明,有两名衣着不凡的修士坐在中央的坐榻上。
弄日烟一眼望去震惊万分。
沿着石壁摆放着数十个一人高的笼子,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一个修士,多半年轻,修为也不算太高。
她快速走过去一个一个笼子查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