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日烟先回头给了谢慈一个眼神,以免他又一时把这群人一锅端了。
接着她好笑地看向王天阳:“你说我是什么?”
为了不引人注目,她与谢慈都隐藏了真实的修为。
这群玄易宗弟子,都认识她,却又都觉得她陌生极了。
在他们心中,大师姐从来都是温温柔柔的,偶有严肃的事情时也会认真起来,但从未像现在这样冷漠而又锋芒毕露。
果然是被魔头洗脑了!
“叛徒!”王天阳又梗着脖子来了一句。
就连汐沫站在旁边看着,也不得不叹一声,此人比她还要不知天高地厚。
连王天阳身后的玄易宗弟子都拉了拉他,示意他不要出言不逊。
弄日烟今日心情好,便还有闲心和他辩驳两句。
“我一日为玄易宗弟子便无一日对不起玄易宗,纵使如今兵戈相见,你也不必用莫须有的脏水泼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动用了灵力虚化了身体,跨着袅娜的步伐径直穿透墙壁,站定在一众玄易宗弟子面前。
这身金色鲛纱的镂腰背鱼尾长裙完美地展现了她玲珑的身姿,王天阳不禁脸色微红,随即他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你果然被魔头迷惑了,竟然光天化日之下便穿这种败俗伤化的衣服!”
见弄日烟虽不虞,但并未出手伤人,身后的几名弟子也跨上前来。
“就是!你还未被我玄易宗除名,便在外妄为行事,抹黑宗门声誉,还亲弑父母,你怕是入魔了吧!”
弄日烟眼中的温和渐渐没了,周身漫上几分寒意。
“玄易宗未除名我,与我何干?你们几个,谁没跟过我带的队,谁未拿过我的宗门物资?”
她笑意凛冽:“我未杀玄易宗一人,玄易宗却伤我良多,如今你们这些狗苟蝇营之人也敢来和我说这些。”
众人有些害怕她身上的气势了,只是过去的印象根深蒂固,总觉得弄日烟是个脾气好欺负的。
玄易宗众弟子被下了脸面,更是羞怒交加。
“你、你是大师姐,这些本就是你应当做的!”
“应当?”
弄日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说的应当,是指在我带着你降服妖兽时,被你害得断了一条胳膊,却还得独自杀了妖兽将内丹让给你?”
她看着王天阳说完这句话,又朝着另一人道:“还是指当年你筑基困难,哭着来找我,我耗费了一天一夜,输送了大半灵力祝你冲击丹田?”
“还有你们,”她脸上没什么愤怒,也无悲伤,只像是看着蝼蚁般看着这群眼神懵懂的弟子,“每一次危险,我都挡在最前面,你们叫的每一声大师姐,我都当之无愧!”
玄易宗弟子听了这话,一个个都像鹌鹑一样缩了起来,恨不得当场开溜。
“不过现在,我是不想再当什么大师姐了。”
弄日烟伸手凭空一握,太遗剑泛着鎏光出现在她手中。
神兵现世,世人哗然。
香纱阁处在繁华城中央,往来人群都远远地围了一圈,恐怕明日这场好戏又要传遍华之大陆了。
“你要做什么?你这个淫荡的女人!妖言惑众!”
王天阳警惕地看着她手中剑。
他骂得实在难听,弄日烟冷笑一声,将太遗剑横在玄易宗弟子前。
“我不仅不做什么大师姐,我还要你们将过去欠我的,全部还给我!”
太遗剑“嗡嗡”颤动,发出冰凉的蓝光,无人胆敢向前一步。
“什、你什么意思?”
有人发问,看向弄日烟的眼神终于带上了一丝忌惮与恐慌。
她陈戈在前,冷冰冰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过去我给你们的,现在都还给我。”
“否则……”
太遗剑浑身蓝光大涨,慑人的剑气开始蔓延。
一切尽在不言中。
“太过分了!我们不过是出来游历,况且你帮助我们丧失的修为或者受过的伤,我们怎么还呀?”
一个女弟子叫嚷起来,弄日烟稍一思索便想到了,此人是当初被自己挡在身后保护过的。
“她受了什么伤,散了多少修为,你们一一照做。”
谢慈忍不了了,他听到弄日烟说的话,方知她在玄易宗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他一站出来,场面霎时更为冷酷了起来,若弄日烟是曜日神女,他便是暗夜修罗。
弄日烟莞尔一笑,剑尖指向说话的女修。
“那便从你开始吧,我记得是金丹期妖兽的一道伤,在小臂上。”
女修向后退了两步,脸上又青又红,看太遗剑颤动着剑尖,仿佛下一刻就要化作猛兽獠牙。
“大师姐,你何必如此狠心。”
她打感情牌,弄日烟只沉默地看着她,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女修只好愤而抬头,看向周围围观的鲛人们。
“诸位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大街上行凶吗?我们乃是玄易宗、正道第一大宗的弟子!”
汐沫在一旁听得发笑,鲛人性情凶狠,最是崇尚自然力量,谁强大谁就是理,怎么会认玄易宗那一套?
“少废话,什么行凶,分明是一报还一报!”
果然,围观的鲛人们根本无动于衷,反而起哄起来。
“就是,叽叽歪歪的,打又打不过,净耍嘴皮子!”
“你们宗弟子,是不是光学会了占人便宜啊!快把别人给的东西还回去!”
鲛人们越来越兴奋,几个肌肤古铜的壮硕男鲛甚至变幻出了脸腮和鱼鳍,张开的大嘴里满是尖牙。
玄易宗弟子十来人紧紧缩在一起,事态与他们想的太不一样了。
他们第一次来琉如海国,也未了解太多风俗民情,看着这里的居民一个个都是俊男美女,没想到却如此凶悍。
“算了,还吧,横竖当时也是她帮了我们。”
有胆小的,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