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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冷水浇在身上,狼狈至极,浑身发颤。

    白婉蓉忍不住的尖叫出声,她目光落在林秋棠身上,忍不住怀疑这丫头是有意为之。

    林秋棠却没有时间去瞧她,接连泼了十几次水,直至她嗅不到白婉蓉身上的气味了才停手。

    而后她利落地取来一条毯子将白婉蓉裹住,恰好外头也响起了田七的声音,“林姑娘,马车已经备好了。”

    林秋棠应声,拉着白婉蓉与阿暖的手拔腿就跑。

    瞧见那‘马车’之时,白婉蓉与阿暖的脸色不约而同地变了。

    “你将这棺椁叫做马车?”

    林秋棠颔首,推着白婉蓉就向着棺椁走去,“此时太后的人定会严查离京之人,乘坐马车无异于自寻死路。”

    “沈伯母,您信我。”

    白婉蓉脸色发白,目光沉沉落在林秋棠身上,心一横,进了棺椁。

    田七动作迅速地在白婉蓉脸上涂抹着胭脂水粉与黏腻之物,还在棺椁中放了些许带有恶臭味的水草藏在白婉蓉手臂之下。

    白婉蓉捂着口鼻,可看到林秋棠那焦急的神色后,又将手垂下,缓缓闭上了双眼。

    后边的阿暖姑娘与独孤寒枫木两前辈皆是用此种方法藏于棺椁中。

    可到了林秋棠之时,却没有棺椁可用了。

    “林姑娘,是我失职。”田七神色内疚,情况太过紧急,她却在这时犯了这般这般大的错误。

    “无事。田七姑娘能在这般短的时辰将此事做得这般妥当,我已是万分感激。”

    林秋棠脑海中不断搜寻着补救之法,忽听沈叙白的声音从最后的棺椁中传出,“若是不嫌弃,林姑娘可与我同处一棺椁。”

    林秋棠呆在原地,不待她做出反应,田七就将她推向沈叙白那边。

    “东晏盛行夫妻合葬,林姑娘与沈公子同处一棺椁定然不会令人怀疑。”

    沈叙白主动让出右侧位置,林秋棠这才抿着唇躺在了他身侧。

    田七思虑一番,在他们二人脸上涂抹上绯色妆容,而后又将唇涂抹成黑紫之色。

    棺椁盖上的一瞬间,棺椁内顿时失了光亮,所有的感官在一瞬间都被放大。

    棺椁内狭小,林秋棠与沈叙白的肩头与手肘紧紧贴在一起,这般触感令两人身形僵直,丝毫不敢乱动。

    明明是并肩躺在一处,可两人的呼吸声却好似交织在一起般,心跳不受控制地慌乱。

    棺椁经过不平整的道路或者是下石阶之时,难免会摇摇晃晃。

    在林秋棠的额头第三次撞到棺椁时,疼痛使得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沈叙白手指微微蜷缩,舒张蜷缩往复几次,最终伸出手臂穿过林秋棠脖颈下,稳将手掌挡在林秋棠额头一侧。

    林秋棠感受到他掌心的薄茧与温热,脸颊发烫声如蚊呐道了句,“多谢。”

    “嗯。”沈叙白分明是面向着另一边,那轻缓的嗓音却似呢喃在林秋棠耳畔,林秋棠薄唇紧抿,连呼吸都紧张的刻意变得轻缓。

    城门处,外头哭着的田七与伪装成抬棺人的黑蛟刺客被禁卫军拦了下来。

    棺椁被放下之时发生了摇晃,林秋棠整个人摇晃着侧过身子,唇印在了沈叙白的唇角。

    沈叙白下意识护住了她,手落在她腰间的瞬间感觉到唇角的温热与柔软忍不住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起来。

    他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在大牢中时,林秋棠隔着手指亲吻他时的模样。

    棺椁放平的一瞬间,二人边听着外头的侍卫道,“开棺查验。”

    二人互看一眼,动作小幅度地躺好,双手自然垂在身侧时却又紧紧贴在一起。

    “官爷,使不得。”

    一身丫头装扮的田七哭着上前道,“官爷,您可曾说过荣城的疠风病?”

    “前一阵子我家老爷夫人曾收留了一位落魄的大夫,却不曾想那人竟是从荣成逃难而来,将这病症带给了我家夫人老爷与大小姐。”

    “两日前我家夫人老爷大小姐与那杀千刀的大夫一同病逝了,恰好那一日是我家二小姐的大婚之日,我家小姐听闻噩耗饮毒自尽,我家二姑爷情深,亦随了二小姐而去……”

    棺椁中的林秋棠:……

    棺椁中的沈叙白唇角忍不住上扬几分。

    那侍卫一听疠风病吓得后退几步,可今日尚未查到可疑之人,若是眼前这丑陋的婢女说谎……

    脸上尽是红色疹子的田七不住地往侍卫面前靠,大哭时那疹子随着脸颊微动更是令侍卫骇然,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开棺。

    “将棺椁都给我打开!”

    只是棺椁打开的一瞬间,这些棺椁中的人确是与那小丫头说的对得上。

    走近了,闻到那恶臭味瞧见那脸上的肿块与腐烂的黏腻痕迹,侍卫们忍不住倒退几步干呕起来,同时心中对这疠风病万分惊恐,唯恐被传染了。

    “还不快盖上棺椁,快滚!”

    田七哭着指挥着这些抬棺的刺客抬棺继续出城,一边走一边说,“老爷,夫人,小姐,姑爷。这些侍卫是好人呐,虽然他们耽搁了你们归乡入土的时辰。可你们可千万不要把病症传染他们,也不要化为厉鬼前来寻他们啊。”

    “呜呜呜……”

    那群侍卫听着愈发的瘆得慌,只觉得有邪风在周边围绕,毛骨悚然。

    在棺椁中的林秋棠忍不住轻笑出声,偏过头时,却忽而发觉沈叙白的呼吸越发的清浅了。

    “沈公子?”

    她轻声唤了一声,沈叙白长睫轻颤,却没有回应她。

    这棺椁中近乎进不来空气,沈叙白本就受了伤身子虚弱,长时间被封在沉闷的棺椁中,此时就好像被人扼住了脖颈无法呼吸般痛苦。

    “沈公子?沈公子?”林秋棠压低了声音。

    她不知现在到了何处,还有没有人盯着,因此她不敢拍打棺椁示意田七。

    感受着沈叙白越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