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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宁殿内,空气中染着安神熏香,令人心旷神怡。

    “娘娘,快些起身吧,赵大人闹到御史台了,将郡主都带走了。”羊公公从殿外一路小跑进来。

    郑琴肚子累得很高,远处看已是圆滚滚的球儿一般,无法掩饰其形,故而殿中平日里很少有人服侍,就算有也是心腹之人。

    “什么?”

    妇人将近临盆,听了这话从梦中快速惊醒,从榻上艰难地爬起来,“这是怎么回事?赵羲怎么会将若楠带去御史台?”

    这段时日她一直在养身子,将政务交给儿子和赵义处置,怎么会突然横生此事?

    羊公公自然是清楚事情首尾的,连忙将此事详细告知。

    郑琴闻言,胸口顿时堵得慌,“当真是糊涂!

    他呢?赶过去了吗?”

    羊公公自然知道郑琴说的是谁,忙道:“桓王已经去了,方才差人给咱们报信。”

    “可是……”

    郑琴摸着大肚子,面上愁云密布,“哀家是万万不能过去的。”

    先皇驾崩多年,太后却有孕在身,这要是传出去,整个王朝都要动荡不堪。

    “这样,你带着哀家懿旨,就说哀家身子不适,让若楠来给哀家侍疾,等过了这几日,再抓一个替死鬼给赵羲。”

    羊公公得令,刚跑到慈宁宫外,就被几个公公拦下。

    “这是要去哪儿啊,羊公公。”纵欢从人群里出来,面上带着笑意。

    羊公公眸子微动,“纵欢公公,太后病得又重了,咱家这是要去给太后请御医。”

    “这点小事哪能麻烦羊公公。”纵欢对干弟弟小鞠子发话:“去,找太医院常给陛下诊脉的那位贾太医来。”

    羊公公暗道不好,忙道:“不必了,纵欢公公日理万机,这点事情怎敢劳动你的人,再说了,太后只信得过从前医惯了的太医,新来的总是觉得哪儿不对。”

    说罢羊公公微笑颔首,从殿门口出去。

    “拦下。”纵欢道。

    身后几个小太监毫不犹豫将人拦了下来,钳住到纵欢面前。

    “纵欢公公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要难为咱家?”羊公公眯起眼。

    纵欢诶了声,“羊公公,咱家也给你交个底,今日这个门你是如论如何也出不去的,

    要叫太医,可以,但得用我的人。”

    羊公公面上闪过怒色,“大胆!咱家可是太后的人,身上有懿旨在身,你个后生敢拦我?”

    纵欢笑了两声,一巴掌狠狠甩在了羊公公脸上。

    “不瞒你说,咱家也是有圣旨在身上的,今日太后宫里要是出去一个人,我们都得死。”

    纵欢不耐烦地甩了甩手,“御史台的事,陛下自然会去,就不劳烦太后娘娘操心了。”

    羊公公面色一白,顿时明白赵恪善的心思了。

    “桓王殿下是先帝胞弟,你、你们……”

    纵欢睨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回去让太后好好养病,别整日瞎想些不该想的,免得…身子病情加重,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

    御史台内,十字高架子上捆着一个婢女,面目青紫交加,衣衫也破烂不堪,显然在此之前受了非人般的遭遇。

    “堂兄,这么快就查清真相了。”赵恪善的龙辇缓缓落下,在小太监的搀扶下,稳稳落座台前。

    赵云曦身上未着官袍,却还是依着从前的礼数行礼,“臣拜见陛下。”

    “起吧,快说说,有什么收获?”赵恪善期待地瞧着她。

    赵云曦眼神示意,如鱼将胡老三擒到殿前。

    “哟。”赵恪善兴致盎然,戏谑道:“如今两家尚未成婚,堂兄连太傅的暗卫都能使唤动了,

    待日后星尘堂姐嫁去萧家,萧家可要成为堂兄的掌中之物了。”

    “陛下,太傅等会儿便到,还是不要开这种不着调的玩笑了。”

    如鱼自小跟着萧皓月,平时不苟言笑,说起话来也是一板一眼,像个老古板。

    赵恪善自小便与之相熟,也偶尔开几句玩笑,只是如鱼性子不经逗,从前二人还差点因此打过一架。

    “好了。”赵云曦叫停,将胡老三一脚踹在地上,“自己从实招来。”

    胡老三听说了这上头人是当今陛下后,就算平日胆大包天,如今也不敢放肆了,老老实实将所作所为,和缇丝之前的交易交代干净。

    “缇丝是若楠郡主的人,难不成,此事与她有关?”赵恪善的眼神意味深长,赵云曦微微颔首,赵若楠便被得水引了过来。

    “拜见陛下。”赵若楠施施然行礼,眼皮子垂下之际,落在被五花大绑的缇丝身上。

    “这婢子是你的?”赵恪善向来看不惯这女人,懒懒斜靠在座位上,连眼神都不愿意抛过去一个。

    赵若楠抬眼,匪夷所思地瞧着缇丝,“你怎么在这儿?”

    “你说她为什么在这儿?”

    赵云曦步步靠近,面上笑容冷郁,“赵若楠,前几日在辰师湖边,难道不是你命人将杨浮丢下湖,还将锅砸在我身上,这么快便不记得了?”

    赵若楠喉间一哽,语调带了些委屈:“堂弟,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当时夜色那么深,你身上又全是血,我的车架刚好经过,恰好瞧见杨家姑娘坠湖,自然便以为……”

    女子如今忽然改变了供词,面对她的逼问显得怯生生的,好不可怜。

    只是可惜,这里没有一个是会怜惜她的角色。

    “是吗?那你便不知道缇丝买凶去杀杨浮的事了?”

    她瞧着赵若楠,一字一顿:“缇丝可是口口声声说是郡主指使她行事,

    你们主仆俩,怎么说的话前后如此不一致,是不是也该就将堂姐你抓进牢里,好好审问一下?”

    赵若楠面色一白,不自觉瞥向嘴里塞着破布的缇丝,面上极其无辜,“缇丝,我自认平日里对你厚待,你为何要如此诬陷我?”